战国第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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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乐舒归来

“圣人之学,真的像族兄说的那般不堪吗?”公孙郁面前的“爆炒鸭肠”虽然很美味,但是公孙郁一口也吃不下。

公子羽抨击仲三子,无意间也同样抨击了儒学还未完善的一面。

公孙郁学的是圣人之学,但在公子羽面前却那般不堪一击。公子羽的话,他同样也找不出辩解的言语来。

若是圣人之学没有“虚伪”的地方,公孙郁他自己都是难说服自己的。

公子羽见其忧郁,便安慰道:“郁弟无需如此,一家之学是在不断的发展、创新之中壮大的,要变为主流,更要完善其自身的不足。圣人所言的'学而时习之',在我看来是很好的态度。在治学得态度上,是值得推崇的。”

公孙郁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又问道:“族兄如此了解圣人之学,在族兄看来,圣人之学是否能被国主接纳呢?”

这一问便是公孙郁对“辩礼大典”的担忧,毕竟这直接关乎他的仕途。公孙家族能让他外出游学,他定不能负了家族才是。

公子羽也明白公孙郁的想法,本想安慰,但思来想去不如直接告诉他,这样或许会对他更好一些。

公子羽沉吟片刻,认真道:“在我看来,国主不会接受儒学治国的方略的。”

公孙郁如被针刺入心窝,不安和惶恐渐渐浮现上脸。

“族兄!这是为何?”

公子羽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不要激动,反问道:“中山国缺礼乐法度吗?中山国不缺,君权之下,皆为庶民。中山国人视国君为山神之子,这本就是你们礼乐中的一些提倡。而礼乐不仅把君权封上,还有各个严明划分的阶层!一旦君权之下的权利得到礼乐的承认,至高君权就将有所阻碍。这并不符合中山国的庙堂。而中山国当前最缺的并非礼乐法度,而是立于众国之中的方略。诸侯兼并,各国攻伐,中山国小,立国之策,才是国主最需要的国策。”

公子羽只能通俗的说与公孙郁听,要让他理解和接受,只能说中山国当前的国情。无内忧,多外患,治外才是重中之重。

公孙郁连连点头,就像封闭已久的世界,突然之间打开了大门。

公孙郁问道:“那'辩礼大典'族兄觉得应该用何家言论?”

“纵横家!”

“纵横家?族弟学识短浅,不知何为纵横家,族兄可作解释?”公孙郁皱眉道。

公子羽仰天长叹,随即一笑,道:“快了!快了!这个传奇的一家学派,用不了多久,将会搅动整座天下的风云!”

公孙郁似懂非懂,但却很认真的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敏而好学】这两点,公孙郁是学到了。

“辩礼大典”还有一段时间,公孙郁也不急着回去。公子羽的公子府也算是他的半个家,作为一个家族的,这倒没什么好生疏的。

公子羽闲来无事,也会带公孙郁参观在河头里的壮举,时不时用两句后世的名言,就会让公孙郁深思。

公子羽这天带着公孙郁去耕田,用公子羽的话来说,也就是“体验生活”,让公孙郁抛弃【不耕而食】看法的同时,还和他解释了一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再借“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问题让其对自身学识的完善和思考。

“曲辕犁深耕,再有河头里的宿麦。收成则可增长两到三层。曲辕犁的出现也可以解脱一部分的劳动力。提高劳动力,河头里的百姓就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来采桑、织布和进行买卖。这也是河头里能快速殷实的原因!”公子羽指了指穿着新麻衣给自己送水来的孩童,笑着解释道。

“族兄有如此大能,为何不禀告家主?若是家主明晓其中厉害,必定将其推广全国。届时我中山何愁国力不盛啊!”公孙郁激动道。

公子羽苦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日落西山,公子羽带公孙郁归府。易川按照公子羽羊皮上画的模型,在研究一种名为“十珠连弩”的弓弩。

而且已经成形,公子羽很是欣喜,把连弩对准十步外的靶心,只见公子羽一个抬手,十支飞箭如疾风骤雨一般,拉起一阵破分声,随即射穿靶心。

公孙郁惊呼,道:“族兄若能将此利器配我中山步卒,我中山之兵将无敌于天下啊!”

公子羽闻言仍是苦笑。

来到后院,徐角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仙丹“亮了出来。

这“仙丹”得跟徐角的拳头差不多大,“仙丹”外表是青铜色,公孙郁正想问该如何下咽时,徐角手一抛,直接扔出了院子外的小溪中。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顿时水花四溅,一柱气浪如蛟龙腾空而起。

吓得公孙郁直接跌倒在地。徐角把公孙郁扶起,嬉皮笑脸道:“今天就让汝尝尝'酸汤鱼'。”

公孙郁一天,在震惊与忐忑之中度过的。如跳出井口的青蛙,又像刚学会飞行的鸟禽。可想而知,公孙郁的世界观是受到了怎样的冲击。

公孙郁很不解,为什么公子羽不把他的新奇事物推上庙堂,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公子羽不把他先进的耕种技术交给更多的人。

在公孙郁看来,公子羽虽然喜欢胡作非为,但绝不是一个藏私的人。在能富国强兵的大义面前,公子羽也绝不会如此狭隘。

在百般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公孙郁还是忍不住要去问老伯。

老伯开始也是苦笑,但当他追问之时,老伯还是给出了答案。

“公子正是向国君谏言,这才被驱逐。公子之言,除了河头里的百姓,何人会信呢?”

公孙郁这才恍然大悟,公子羽现在是位低言微,就算他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有人给他尝试的机会。

次日清晨,公孙郁辞别了公子羽。公孙郁在奔回顾都的路上,一路咬着牙,还不断喃喃道:“族兄,我定要让家主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子羽了!你的所做所为一定会被家主认可!你很快就能回顾都了!”

……

公孙郁走的第三天,乐舒回来了。

乐舒一进门,便是志得意满的呼唤公子。

公子羽出门来瞧,只见乐舒一身甲胄,头戴铁盔,身陪一把长剑,一张披风随风而动,模样是威武异常。一个将军模样的乐舒,此时是更要英俊几分。

公子羽出门来,乐舒单膝而跪,对公子羽行礼道:“多谢公子的举荐!乐舒能身披战甲全凭公子羽之厚爱!”

公子羽笑着将其扶起,故作生气地埋怨道:“乐舒如今乃中山一将,为何不在军营要来我公子府啊?”

乐舒连忙解释道:“公子,鼓须大将军举荐本来我是要任守房子的。我请求鼓须大将军,大将军这才把我调任到苦陉来!苦陉离河头近,还能回公子府,乐舒大幸啊!”

公子羽瞥了乐舒一眼,怕是这家伙被公子府的伙食给惯刁嘴了吧!

老伯闻讯而来,问道:“官居何职?”

“苦陉县丞!”乐舒答道。

老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忧愁而起,随即又一笑而散。

公子羽看见了那一抹忧愁,但当时没有问。

当日,公子羽为乐舒摆了一场大宴。宴后,公子羽才问老伯忧愁从何而来。

或许是事情太复杂,又或许是公子羽还没有了解庙堂上的格局。

老伯只是说了一句:“原苦陉县丞乃公叔伯附上的门客。公子前日气走公子器,如今又运作让自己取代了他门客的位置。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