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艺术品
电话拨打出去，不消片刻，一群中年男人包围了巷口。
他们从自己的高端商务车里走出来，西装革履，面容严肃，头发打上发胶，手腕上带着精致的机械手表，浑身上下透露出成熟的气质，他们得体的微笑着，是完完全全的成功人士。
在这群人面前，苍白无力的38岁男人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唯唯诺诺，如同鼹鼠。
“艺术家……”当先一个人对他点点头。
对于如何花钱，把一件普普通通的事办得漂漂亮亮，顺顺利利，这是他们的天赋。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对于“同胞”组织来说，高质量的“艺术品”只有“艺术家”才有渠道。
不管这个渠道是什么，它的信息来自哪里，被推荐的“艺术品”到底是何种模样，但凡是“艺术家”推荐的，那么总会有她的独到之处。而且都不同凡响。
有的“艺术品”年纪大了，但是风韵犹存，温柔体贴，曲线窈窕。有的小家碧玉，但是有一对小巧可爱晶莹无瑕的玉足。有的，或许普普通通，但是在她的表面之下，总有一处完美的所在，甚至有连“艺术品”自身也不曾察觉的优点。
他对“艺术品”的挑选堪称苛刻。所以他也常常给出一些令人惊喜的信息，这也是他被称为“艺术家”的原因。
“艺术家”点点头，如同展示自己的作品一样骄傲的拿出了手机。在手机画面中，可以看到一个伫立于阳光倾泻中的女孩。阳光自她的身周投射下来，在空气里弥散出朦胧的光景。
“她是谁?”秦岭问。
“挺漂亮……”有人补充到。
“但那只是从手机上看……我有信心，她将是最非同凡响的一件艺术品！”
“她是谁?”
“女神……她是女神，超脱于人间，独一无二，绝世独立，她是理想世间一切美好的投影……”
艺术家赞叹道。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只是漂亮，但是你知道，对我们而言，漂亮不过是过期股票，我们需要她真正完美的优点，能升值的优点。”秦岭说。
艺术家摇摇头，“不，我给你们推荐过的艺术品也许有她们的独到之处，但是她们都是片面的完美。但是这个女孩不一样，她的美是一切的集合，是雅典卫城和它供应的雅典娜神像一样相得益彰的美。她的美不只是外在，她的美是出自心底。”
有人不屑的笑起来。“艺术家的话也是这么有艺术感……但是艺术只是价值，如果她不能被交换，那她就一文不值。”
秦岭点头，在他严肃的脸上闪过莫名的神采。“你要知道，艺术家。我们的时间无比宝贵，我们的目标一定要明确，但是我们不能强迫……强迫，那就味同嚼蜡，索然无味。在我的世界里，在同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自然而且自愿的。”
“啊……自愿?”艺术家冷笑着，如同夸张的舞台剧演员般张大嘴，瞪大眼，表现出一种浮夸的惊讶感。这使他瘦弱苍白的外表看上去更加滑稽了。
“先生们……同胞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只要你们想，地球人谁不能被当成同胞？”
秦岭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话……但是注意，我们应该言行规范，这是生存必要……”他说。
这一番话赢得了其他人的赞同。他们纷纷鼓起掌来。在场的社会精英们恰当好处的微笑着，手掌轻轻拍打，啪啪啪，他们的嘴唇和脸上的赘肉一成不变，纹丝不动，神情如同胜利的谈判家，淡然自若。
“那么……她是谁?”有人再次问。
艺术家在众人的眼光注视下摇摇头。“她应该是学生，二中的学生。”
“二中?”秦岭惊讶的说。
“我去过二中，但是我不得不说，那是一个极其无聊的地方，你说的人她在那里?假如是学生，那么就需要考虑影响了。”正人君子们恰到好处的提醒道。
艺术家摇摇头。“她是不是二中的学生我不知道，她看起来也的确不像个学生……她的气质，她的美丽，不应该是那个年纪的女孩所拥有的……”
秦岭闻言，冷哼了一声。
艺术家忽视他，接着说，“但是他身旁的那个人，却是二中的学生。”
他手指点在屏幕上。众人这才注意到，在那张照片的左边，有一个不起眼的背影。那是一个侧着身体的男孩，他露出半张脸来，眼睛在看着身边的女孩。
“他是二中的?”
“没错，他曾经出现在新闻里……四个月前的轨道电梯项目，记得吧？是他起的头。”
众人恍然大悟。
“但是我们要怎么办?”
艺术家也很苦恼，他摇摇头。
“我可以联系到他。”秦岭平静的说。
“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补充到，“但是现在，他在和我女儿谈恋爱。”
……
和秦淮通完电话，时间又过去半小时。时间不短，但是聊了什么却无从谈起。罗裕只记得自己不停点头，然后就是唯唯诺诺，嘟嘟囔囔，如同嚼着糯米的音调，仿佛要把话筒给化掉。
嫦娥作为最忠实的听众，从始至终一直安静的听着。她时而接受到罗裕的眼神，对于一些疑问可以及时解答。
这使罗裕匮乏的言辞总能把握到谈话的乐趣。整个过程，罗裕无比享受。
但是有一点不好。即使把嫦娥当成玩偶，但是也总有种莫名的焦虑。你可以把自己的猫当成亲人一样样子，任由它在你的床头爬来爬去。
但是如果猫突然变成了猫妖，或者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切都变了。
你不能在肆无忌惮的掐着她的腋下，把她拎起来。或者在她躺着的时候，去挠她的下巴和肚子。
甚至于，你不能跟你女朋友讲述这发生的一切。即使你的女朋友再大方，但是也不要试图去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爱情是最经不起挑逗的。你挑逗爱情，就像是丘比特拿着箭去射赫拉和宙斯。结果是，一个男人被逼得流浪于脂粉堆里。赫拉则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的挑战者。
血腥的爱情是坟墓。平平淡淡的爱情就是金玉良缘。所以，藏得越深越好。
即使嫦娥只是他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