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创新型城市的理论基础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知识化进程的加快，以知识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创新人才和创新文化为核心的创新资源在城市经济发展中日益发挥重要的作用，创新逐渐成为提升城市竞争力的重要驱动力。近些年来，一些发达国家的城市越来越注重培育城市创新能力，并以知识创新、技术创新和服务创新为核心的城市创新网络和创新体系支撑城市经济社会发展。一批城市从整体上展开了城市创新运动，创新型城市的研究也如火如荼地进行。

1.1 创新型城市的内涵

创新理论最早由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提出。创新是新技术、新发明首次在商业中的运用，是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是实现生产要素的一种全新组合。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及其在生产中的广泛应用，城市正面临着建立在知识基础上的新竞争。要适应这种竞争所提出的挑战，就必须变革传统的城市发展模式，以新的观念、新的方式为城市发展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1]将创新理论应用于城市，探讨一国或地区对城市发展的新定位、新目标，成为创新领域的一个新课题。

1.1.1 国外研究动态

创新型城市的研究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西方学者观察到城市的衰退以及面临的种种危机，开始认真思考城市未来的发展和出路，并由此开展了一系列关于城市创新战略的研究，涉及的领域包括城市规划、城市文化、城市营销、城市治理等，提出了一些具有实践意义的观点。国外主体文献关于创新型城市的英文表述有两种：Creative City和Innovative City，两者都强调变革和革新，倡导新的城市发展观。一般传统发达国家更多地运用“Creative City”，而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工业化国家更多地用“Innovative City”，把“Innovative City”作为一种城市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驱动模式。总的来说，两者没有本质意义上的区别，但在侧重点和具体运用上有所不同，如表1-1所示。

1．从城市发展模式变革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内涵

从城市发展模式变革的角度来认识创新型城市的内涵，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

（1）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及其在生产中的广泛应用，城市正面临着建立在知识基础上的新竞争。要适应这种竞争所提出的挑战，就必须变革传统的城市发展模式，以新的观念、新的方式为城市经济发展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2]

（2）创新型城市研究的国际权威Charles Landry认为，创新型城市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在遇到问题时需要“诊断、对症下药地治理”，需要从不同角度加以评价。同时，他还提出了构成创造型城市动力机制的七要素：富有创意的人、意志与领导力、人的多样性与智慧获取、开放的组织文化、对本地身份强烈的正面认同感、城市空间与设施和上网机会等。[3]

（3）知识经济下城市竞争力的形成根本是创新。创新型城市的成功主要依靠两种核心“城市资产”：一是高质量的知识劳动力；二是便利的基础设施和通信。[4]

2．从城市与创新的关系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内涵

伦敦大学规划学教授霍尔（Peter Hall）是另一位世界权威的城市论者。他认为地点对创新是非常重要的，某些地区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具有创造力和创新力，而且是短暂集中的爆发式创新，这些区域中依赖于不同文化的交流融合、不同思想的碰撞激励、不同的人聚集交流，从而成为创新的源泉，创造新事物。美国硅谷的迅猛发展证明了这一观点。霍尔教授在对众多城市研究的基础上发现，有创新特质的城市往往“处于经济和社会的变革中，大量新事物不断涌入，融合并形成新的社会”，认为“时间和机遇对创新型城市的构建十分重要”。[5]

3．从企业家管理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内涵

英国切斯特汉姆·格劳塞斯特高等教育学院的蒂姆·霍尔（Tim Hall）教授和考文垂大学的费尔·胡伯特（Phil Hubbard）教授是从企业家管理的角度对创新型城市进行研究的突出代表。他们提出利用城市营销的方法对城市进行包装，以水平合作治理方式取代垂直命令的政府治理方式。[6]

4．从经济地理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内涵

在欧洲经济和社会委员会（ESRC）的项目（Cities:Competitiveness and Cohesion）支持下，英国牛津大学的James Simmie和格拉斯哥大学的William F.Lever等学者从经济地理角度系统地对欧洲创新型城市进行了实证研究。在James Simmie主编的《创新型城市》（《Innovative Cities》）一书中，选取了斯图加特、米兰、阿姆斯特丹、巴黎和伦敦五个典型的欧洲城市，主要从经济地理的角度对创新与集聚经济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7]

5．从环境条件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内涵

有些学者提出创新体系的构建、创新主体作用的发挥、生产价值的实现都需要巨额的资本投入。稳定而充足的资金支持是创新体系正常运转的基本条件。[8]这是将资本投入看做是创新型城市建设的环境条件，从该角度对其内涵进行认识。

2005年，世界银行曾发表一份关于“东亚创新型城市”的研究报告，其中提出了一系列成为创新型城市的先决条件，如：拥有优良的交通电信基础和功能完善的城市中心区；拥有充足的经营、文化、媒体、体育及学术活动的场所设施；拥有研究、开发与创新能力；拥有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劳动力队伍；政府治理有效，服务高效；拥有多样化的文化事业基础设施和服务；拥有多样化的、高质量的居住选择；切实重视环保，在这方面有良好口碑；社会多元，能接纳各种观点的碰撞、各种文化的融合和各种体验的交汇等等。[9]这是目前比较全面地论述创新型城市的一个研究报告。

国外有关创新型城市内涵的主要研究如表1-2所示。

1.1.2 国内研究动态

国内学者对于城市创新的探索始于20世纪80年代，最初主要着眼于城市的可持续发展，讨论资源的合理利用与城市规划方面的科学性问题。90年代中期，随着发达国家创新系统理论进入中国，国内对城市的研究也转向构筑创新体系方面，并出现了学习型城市、高科技型城市、国际技术创新城市等与创新型城市相关的提法。

“创新型城市”于2006年年初在国内正式出现，接着，相当多的城市相继提出了要建设“创新型城市”。迄今为止，国内创新型城市建设主要聚焦于提高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加快科技人才集聚、提升产业竞争优势等方面，相应的衡量指标主要是R&D（研究与开发）比重、高新技术产业比重、专利数量等。这在某种意义上，更接近于西方“Innovative City”的内涵，但同时也对创新文化给予了高度关注。

1．从科教中心论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的内涵

科教中心论强调知识、技术对于创新的作用，认为创新型城市要以科技创新为核心，延伸到制度创新、产业创新等，同时强调创新型人才的培养。从科教中心论的角度进行创新型城市定义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1）创新型城市是指以其持续不断的创新，推动、促进整个城市在新技术突破及其产业化基础上实现经济社会更大的发展，从根本上改变原有的经济增长方式，使经济结构实现根本性调整，使国际竞争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10]

（2）创新型城市是指以科技为先导，以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作为推动结构调整、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和提高城市竞争力的中心环节，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11]

（3）创新型城市是指以着力发展科学技术为基础，以技术创新为主线，以制度创新、管理创新、文化创新等多种创新为保障，使国内外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12]

（4）创新型城市的建设与完善从某种程度上要依赖于科技创新体系的建设与完善。只有完善、和谐、运作高效的科技创新体系，才能发挥城市最大的创新效能，才能最大地体现城市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创新型城市的建设目标才能得以实现。[13]

（5）提高区域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城市，是国内各大中城市的重要发展目标。创新型城市的内涵体现在思想观念创新、发展模式创新、机制体制创新、对外开放创新、企业管理创新和城市管理创新等方面，而其首要任务是科技创新。因此，优化科技创新环境，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对于建设创新型城市具有重要的意义。[14]

2．从系统论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的内涵

系统论认为，创新型城市不仅仅限于科技范畴，而是强调创新是发生在经济、社会各个领域的一种复杂的系统活动。从系统论的角度进行创新型城市研究的代表性观点如下：

（1）创新型城市可界定为创新意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城市能够将创新想法付诸实施，并将创新实践和成果进行宣传、传播，维持城市不断进行新的创新过程。它是一种全方位、全社会、全过程的创新，是城市实现跳跃式发展的途径。[15]

（2）立足于区域经济发展的大背景，将城市看做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个中心极，将创新看做城市经济发展的内生变量，充分考虑城市系统的复杂性以及该系统与外部环境间的互动作用，以此为基础对城市创新的概念加以界定。城市创新是指瞄准世界经济发展的潮流和趋势，在特定的区域经济背景下，充分考虑城市自身的资源条件和社会经济文化特点，对城市的观念、制度、管理以及技术等方面不断进行创新性变革，在对城市进行准确定位的基础上，改变传统的城市发展模式，为城市发展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以此求得未来较长一段时期内城市经济的稳定增长和城市各方面的协调发展。[16]

（3）把“创新”作为一种科学思想方法论和社会实践方法论，运用到城市整体建设中。将创新发展战略提升到城市主导发展战略的高度，能有效整合城市产业创新、管理创新、科技创新和服务创新能力等创新要素，使其与周边地区和城市协调发展，从而形成具有极强创新能力和综合竞争力的城市。[17]

（4）创新型城市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包含着城市系统多要素的创新，特别是各要素之间的整合和协同作用。创新型城市应是一个完整的创新体系，由主体要素、功能要素和环境要素构成。[18]

3．从城市发展模式变革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的内涵

从城市发展模式变革的角度来看，创新型城市是在新经济条件下，以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的一种城市发展模式。创新型城市一般是由区域科技发展中心城市演变而成，是知识经济和城市经济融合的一种城市演变形态。完善的城市创新系统是创新型城市的主要特征。创新型城市在聚集和配置创新资源，不断进行自我平衡调整和功能发展的基础上，推动建立创新驱动的集约型城市经济增长，最终实现城市可持续发展。[19][20]

4．从城市创新指标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的内涵

从城市创新指标的角度，部分学者认为城市创新是涵盖技术创新、组织创新、制度创新、融资创新、营销创新等全社会创新的一个创新体系，是城市实现跳跃式发展的重要途径和关键举措。它的主要标志是：城市技术对外依存度低于30%，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70%，发明专利申请量占全部专利申请量超过70%，企业专利申请量占全社会申请量超过70%，社会研发投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超过3%，企业研发投入超过销售收入的4%，等等。[21]部分学者从创新体系、创新基础条件、创新资源集聚、创新效率、创新效益、创新支撑引领功能、创新辐射示范作用7个方面共41个指标构建了国家创新型城市的评价指标体系，并对一些指标设置了阈值和评价方法。[22]

5．从资本生产与分配的角度认识创新型城市的内涵

从资本生产与分配甚至更广泛的经济——社会互动的角度来看，创新型城市的建设资本可以划分为经济资本、知识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这四种资本之间的互动和循环构成了创新型城市发展的不竭动力。“创新型城市”应该作为统一的整体进行考量。对于社会而言，城市的形成意味着城市空间的建构以及城市和公民的身份认同两个方面的过程。相应地，创新型城市建设的过程也就是和空间建构相关的经济和知识资本，以及和身份认同相关的社会和文化资本等多重资本的生产与分配过程。[23][24]

国内有关创新型城市内涵的研究如表1-3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