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宿命

“这些年，不光光是你在找这幅画，我们顾家，也一直在找，因为这画对我们而言也有特殊的意义。先前，我去了国外大半年，对外，说的是去公干搞合作的事情。实则，我就是有了画的线索，去追查这副画的下落去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被我从这个俄罗斯人手里重新将这画给买了回来。”顾城武说到这里顿了顿。

“那么你明明白白告诉我，这幅画，是不是就是我父亲当年鉴定的那一副？”清清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顾城武问道。

顾城武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因而也不能随便就跟你下一个定论。但是，这画背后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还给你一个事实的真相的。至于那个俄罗斯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猜测的没错，他确实是有一些问题的。我叫人追查了他很久，这个人曾经是一个国际大宗艺术品走私集团的头目，涉及过多个国家的艺术品大案……目前刚有了一些进展，我想，真相大白那一天并不远了。”

清清的眼角挂了下来，低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相信，伯父是清白的。”顾城武把那碟什锦饼干捧起来递给清清。

清清拣了一块夹心巧克力的，蘸了一下杯里的咖啡，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你不用刻意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

顾家既然花了这么多心思找到这幅画，想来也确实是对当年的事情心有疑惑。可是顾城武真的相信，她的父亲苏景庵是清白的么？毕竟当年父亲遭受的指控，是联合国际走私集团诈骗顾氏资产的罪名……想到这里，清清心里更是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清清，你不相信我的话？”顾城武望着清清，将话直接给摆上了台面。

“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清清与顾城武的目光对视着，“我当初回国，才在海城的中介公司挂了求职信息，不到一天时间，就突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来顾家帮工的机会，这难道真的是巧合么？顾家门面大，但凡在这里做活的人，我想应聘者的背景、底子，早就该查的清清楚楚的了，不是么？你是不是觉得戏弄我这样一个女人，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很有意思？”

顾城武松了口气，面色也跟着舒缓了许多，“你把心里的话都给说出来了，最好不过，省得大家说话有疙瘩，好像总是说不清楚似得。苏清清，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你进来做帮佣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情的。但是说起来，后来关于你的背景调查，在瑞士那边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阻力的，有人故意放了一份假的报告过来……如果不是后来，我发现你似乎与平常的帮佣有些不太一样，叫陈来重新去调查，我可能还不知道，你就是苏景庵的女儿。”

他的眼神满是真挚，可是该相信他么？或者说能相信他么？一瞬间，清清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状态。

在那一层横跨在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还没有捅破的时候，两个人似乎还能平安无事相处下去。可是一旦事情，都摆到了台面上来说，似乎一切就与以往不一样了。

清清倏地起了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清清！”顾城武忙跟着起了身来，唤住了她。

“抱歉，从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自己心里也跟着死了无数遍了。此后，就好像买了一张永久的车票，登上了一辆永远没有尽头的火车。一切的春夏秋冬，都不复存在了。替父亲洗刷那些肮脏的罪名，这就是我的宿命。其他的事情，恐怕我也没这个心力了。”清清颤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