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村长死亡

村长躺在血迹溅溢的房间地板上，他前胸被剖开了一个大口子，肋骨暴露在外，心脏已给挖去。村长双目圆睁，显是死不瞑目。

屋内血腥的场景，令村民们都不敢走进来，他们站在门外，颤抖着身子互相搂抱着，每个人的眼神中都传递着恐惧。

“狼人，狼人又来了！”

巴底由推开围在屋子门前的几个村民，叫道：“让开，都让开，别挡在门口！”他大跨步走进屋内，迎面看到村长被剖胸挖心的场景，浑身一震，手中握着的长枪摔在了地上。闻着浓烈的血腥味，巴底由感到一阵恶心，转身便想逃离现场，但当他看到门口钻出的几个脑袋正在瞧着他时，巴底由又不得不地强自装作镇定，一直以来他都信奉一条法则：猎人有枪，就得刚着。

巴底由骂道：“一群胆小鬼，躲在外面干什么！”他见几个脑袋同时从门外缩了回去，又叫道：“阿姆，给我进来！”

门外并没有回应。

巴底由用更大的声量叫道：“阿姆，看到你了，给老子进来！”

这个叫“阿姆”的男子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他的身材本来比巴底由高大得多，但他蜷缩着身子，倒像是矮了巴底由一头。

巴底由大声道：“阿姆，你是个大男子汉，别老是一副胆小鬼的模样！”

阿姆颤声道：“是……是……”

巴底由道：“这现场是谁最先发现的？”

阿姆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屋门旁边说道：“是……是他……”

巴底由见到雷蒙倒在门边的地上，身旁还溅洒了一地的饭菜。巴底由向阿姆瞪了一眼，责怪他怎么任由雷蒙躺倒在地上，然后上前扶起雷蒙，在他的鼻下按了几下。

雷蒙渐渐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巴底由，喘了口气，接着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村长，他惊恐地叫道：“狼人，狼人，是狼人啊……”

巴底由道：“雷蒙，你冷静点！”

雷蒙抓住巴底由的手臂说道：“老枪爹，快拿猎枪，狼人又回来了……”

巴底由皱眉道：“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雷蒙瞪大了眼睛，说道：“早上……我……我……我像往常一样，将早餐送到村长屋里……我……敲门时发现门并未上锁……于是推门进来……进来就看到了村长倒在地上……被人挖去了心脏……我顿时吓呆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姆也说道：“我和阿柯、阿土几个人，在村里的大道上铲雪，听到村长屋子里传来惊叫声，赶了过来，就看到这恐怖的场面……”

巴底由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枪，在屋里转了一圈，只见屋里的物件摆放整齐，并未有人移动的痕迹。他又走到桌子前，只见桌上放着一个开着盖子的铁盒，他拿起来一看，盒里满满地都是铜币。

“老家伙原来积攒了这么多的钱，看来这里面也有我贡献的一部分。只可惜老家伙，人死了，钱没花了。”巴底由叹了口气，将铁盒放回桌上，他心想：“杀人取心却不取钱，看来真的是狼人所为。”

这时，撒坦、比泽罗斯、佛休三人走了进来，撒坦进门就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村长的死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比泽罗斯和佛休同时惊呼道：“狼人杀人！”

巴底由见到撒坦，一肚子火全撒在了他的身上，冲他吼道：“瞧你干的好事！再一次把狼人给招来了！三年前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你是专业坑圣光村的吗？”

撒坦急道：“枪爹，这……这不关我的事啊！”

巴底由怒道：“怎么不关你的事，昨天你从外面带了六个人进村，当晚就死了人，这还不是你的锅？”

撒坦道：“我带进村的人中，有预言家、驯熊师、女巫、骑士、守卫……我们村有多久都没来这样的神人了啊！”

佛休道：“可你也带进来了一匹狼，我们已经一再明说，小女孩就是一匹定狼，可是你们就是要保她。”

撒坦道：“这话从何而来？我昨天可说过一句要保她的话，我只是带你们来见村长，是村长自己决定要等到今天裁决的。”

比泽罗斯望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身为一村之长，面对近在咫尺的狼人，行事却如此犹豫，这简直是将全村人的性命当作儿戏，他的死怪不得任何人。”

巴底由道：“喂，老头子，人都已经死了，你也不再必口出恶言。”

佛休怒道：“你说话才要放尊重一点，什么老头，他可是预言家大人。”

巴底由高举猎枪瞪着佛休：“臭小子，你以为在跟谁说话，看到这柄长枪了吗？需要我带走你吗？”

佛休大声道：“你算老几！不就是成天兜里揣杆破枪吗？没有预言家带队，你能找的到狼人吗？”

巴底由大怒，扛起长枪遥指着佛休的头说道：“就你这发言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机会拿起一个好人身份，我立刻就带走你！”

佛休倔强地挺立着，傲然道：“有一种枪叫狼枪，专门干好人，大概就是指你这样的人吧。你有本事尽管开枪带我！”

比泽罗斯喝道：“佛休，住口！给我往后站！”

听到比泽罗斯发话，佛休愤愤不平地退到他的身后，比泽罗斯对他训道：“跟你说多少次了，遇事冷静，以理服人，怎么老是情绪性发言！”佛休闻言，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撒坦也对巴底由说道：“老枪爹，村里就你这么一杆枪，现村长去世了，就属你大，你可要当好领头人啊！现在狼人已经举起了屠刀，我们好人阵营要更加团结才是。”

巴底由收起枪，冷冷地说道：“哼，好人从来都是不齐心的！再说我也没兴趣当什么领头人！”巴底由扫了一眼撒坦和比泽罗斯：“不是说预言家带队吗？你们去带好了。”

撒坦说道：“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我是已经带不动队伍了。”他说到这，巴底由发出一声冷笑，撒坦不敢抬起头，继续低声说道：“还是请比泽罗斯大人来带队吧。不知您意下如何？”

比泽罗斯尚未回话，只听外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何不让女巫来带队？”

诸人的目光向外望去，见到夏娜和鲁欧站在门口，巴底由见到夏娜，顿时眼睛一亮，想起昨晚偷窥时见到她的动人胴体，他伸手抹了抹嘴边的唾沫。巴底由起身迎了上去，说道：“女巫大人，你……你来啦……”

夏娜与巴底由仅有昨天的一面之缘，印象并不深刻，见对方如此热情，暗觉奇怪，她看着鲁欧，问道：“他是？”

鲁欧见巴底由色眯眯盯着夏娜，心中很是不爽，冲巴底由横了一眼，对夏娜说道：“别管他，去看看村长怎么了。”

两人从巴底由身边走过，当他直如透明一般，巴底由热脸贴上冰山，表情僵硬地像暴露在雪地中的冻肉一般。

夏娜、鲁欧进来之前，已经得知村长的死讯，但当真看到他被掏心的惨状时，还是不免被这血腥的场景所吓到。夏娜伏在鲁欧的肩头，不忍直视，鲁欧则拍了怕她的背以示安慰。此时在鲁欧心中，思虑更为复杂，他今天本拟要向村长询问关于夏塔的事，没想到他就此横尸当场。鲁欧蹲下身子，在村长的尸身上细细察看，发现村长手上握着三枚铜币，鲁欧掰开村长的手，将铜币取了出来。

鲁欧道：“这是狼人干的？”

佛休道：“就是那个小女孩干的。”

夏娜轻轻摇头道：“不可置信。”

巴底由黏了上来，笑道：“女巫大人，你刚才说要带队，现在就请发话吧，想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夏娜见巴底由跟她站得太近，站到了鲁欧的另一边，鲁欧高大的身材挡住巴底由。巴底由见到鲁欧凶狠的眼神，也冲他瞪了一眼，暗自“呸”了一声。

夏娜说道：“大家先不要妄下结论，我们还是把那小女孩和守卫请过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佛休忍不住说道：“你这新手女巫，局势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在迷吗？”

夏娜道：“你给我住嘴，再敢叫我新手，直接一瓶毒灌进你口中。”

佛休怒道：“你！”

撒坦拍拍佛休的肩膀：“喂，兄弟，你先踩猎人后踩女巫，我就问你慌不慌？还是听预言家大人说话吧，你何必把自己搞成焦点位置。”佛休看着撒坦，无奈地点了点头。

比泽罗斯说道：“不管怎么说，先把那两位叫来吧。今天本来就是要进行圣光的裁断，我们也不必再为此争吵。”

撒坦道：“预言家大人说的好。我提议，大家一起去村里的圣光堂议事，那里更为宽敞一些。另外叫些人将屋子清理一下，并准备将村长下葬。老枪爹，你看如何？”

巴底由道：“就这么定吧。雷蒙，你去把那两个人叫到圣光堂去。阿姆，你叫些村民把这里清理一下。其余的人，跟我走吧。”

阿姆畏畏缩缩地道：“清理这房间？我……我……想一起去大堂……”

巴底由拿枪打了一下阿姆的屁股，骂道：“胆小鬼，废话怎么那么多！我们现在叫狼人去大堂，你确定要过去？”

阿姆揉着生痛的屁股，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尸，忍不住便想呕吐，他想了一想，恳求道：“还是让我……去大堂吧……看看那里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巴底由骂道：“靠，你长得五大三粗，其实真软蛋一个！算了，你叫阿柯、阿土他们来清理吧！然后召集大家到圣光堂集合。”

“是，是。”领到新任务的阿姆赶快跑了出去，他已不想在这恐怖的房间多待一刻钟。

巴底由对夏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女巫大人，我们过去吧？”

夏娜还未作声，鲁欧便已挡在她身前，说道：“猎人请带路先走。”

巴底由“啐”了一口，背起长枪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