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光眼
萧子墨‘归队’，倒是没有引起将尉的额外注意。
将尉只是掌管押送，保证人不少就行，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冒名顶替之类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拿钱干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调教士兵是王离将军和他手下的事情，所在系统不一样，自己是屯于咸阳的材士，此次出差，不过是赚些外快，做出点‘成绩’，然后可以顺利升职。
陈胜这些兵，说好听点是防御匈奴，难听点不过是派去维修长城的消耗品，能翻起什么大浪？
萧子墨走得悠闲，特意离老陈很近“老陈啊，我最近又想到一个偏方，你去整点柳树皮，泡水喝，给你预防预防。”
“柳树皮管用吗？我觉得这淫羊藿就挺好，别换了吧。”老陈脸红红的，补肾又治病，多好。
“壮阳药不能一直吃，柳树皮不是特效药，但是预防血管栓塞还好使”萧子墨一边督促着。
“行吧，听萧医生你的，我去多整一点。不过就没有啥药一下子见效，全给治好的？”，天天长期吃药，老陈也觉得不是太好。
“没，根治就得，这样，这样，再这样，在你的心上面动刀子，还有很多并发症。”，萧子墨眉飞色舞比划，想想都激动，心胸外科，玩得都是心跳，老陈要是愿意，等自己凑齐材料，一定找他做。
老头儿脖子一缩，锤一锤小心肝，连忙摆手“算了吧，算了吧！我还是吃药得了，就是你这药稀奇古怪的，心里老是不踏实。”
“咋不踏实了？你没感觉好得多了？这叫对症下药，你放心，我治病科学的很，你又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一定好好对你的！放心，就算不行了，棺材板肯定买全套，再给你买个能充气的小气球，到下边也不寂寞，天地良心。可没有医生还考虑给病人买啥样棺材板的。”萧子墨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病人有啥顾虑，都考虑的到。
老陈这脖子缩地更短了“我咋听着这么吓人咧。”
“好像是有点吓人，你也老了，心脏不好，气球爆了是吓人”，萧子墨挠挠头，“哈哈！我想到了，我给你抄一本书烧下去好了，突然想到了某位作家的404大作，情节好看，保证你看了还想看。”
老陈闹不明白了“书都不好看，还没种地有意思，看见麦苗一点点长出来，我就高兴，哎！前面就有柳树，我偷偷扣下来点树皮。”
老陈慢慢摸到队尾，用手抠树皮，没抠动，嘴里骂了句，手里面掂着锄头，在柳树上夯起来，刮下来一层皮，用衣服包着，赶紧跟上队伍。
老实本分的百姓，是不会想着怎么逃跑的，心甘情愿想着赶快服完劳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算给他机会跑，他也不会跑，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没门路，还不是回到家，再被抓住去服满兵役，要不就是，被抓住，塞到监牢里。
还不如老老实实，勤奋干活。
陈胜想要坑一把老实人，调动起来，心甘情愿被自己当枪使，不是很容易。大秦平静之下，波涛暗涌，百姓照样‘安居乐业’，蹦跶的全是六国门客贵族，找不到好方法，心里忐忑，就低着头问吴广“平白无故造反真得有人会跟着我们吗？万一失败怎么办。”
吴广心里也没底“我觉得胜哥只要把话一说，大家肯定会起来的，现在大家对这个将尉早就心生不满，我看他也就是个新兵蛋子，不知道软硬兼施，一直来硬的，这不是正好把人往我们这里推吗？就算是失败了，我们照样杀了将尉，自去做山中盗贼，倒也快活。”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要去占卜一下？”，陈胜皱着眉，有些犹豫。
“我看可以，前面有一座古庙，我听说里面有一位卜者，今晚倒是可以偷偷溜出去问明白。”遇到大事求一个定心丸。
晚上，三个人，鬼鬼祟祟。
溜走了，美名其曰，一起出去滋尿。
萧子墨心里不情愿，奈何被绑到一条船上，下不来。深夜不睡觉，被硬拉过来。
小庙很破，滴着水，碎瓦破砖，也不知道什么庙，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
白发高高扎着，闭起眼，嘴里念念有词，面前是几个绿油油的王八壳。
陈胜走进去，老头儿连头也没抬，就伸出一个破碗，敲了敲。
懂行的人，知道这是要香火钱，进庙都是要破费的，就算是只有一个小钱，也是图吉利的。
陈胜没吝啬，请教大问题，不成义便成仁，关乎生死，身上钱财摸了个遍，里里外外淘了一遍，裤裆里抓半天，确实没钱了，然后毕恭毕敬放进碗里。
老头儿愣住了，看着陈胜，这剧本不对啊。不该是先给一点小钱钱么？
来问卜之人，肯定最近有事，或是要下决定，犹豫不决，自己先假装算一下，大惊，加点火，把龟壳顺便烧烂，说“不好！施主最近所谋之事定有阻碍！冲犯了朔方丁酉紫薇之星！几乎不得成功！但是有一线希望。”
来者一定会焦急问希望是什么？老头就再说，希望渺茫，自己再赔上些寿元道破天机之类的，然后就有很多钱。
根据老头儿看人，十之八九来求卜的，要干的事儿，都是写进秦法中的。
失败了自然脑袋搬家，也无从找自己，都不用自己杀人灭口。成功了的不用说，传扬美名。
可是陈胜，不按套路出牌啊。
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讲的老者，讲不出来了，这是根本就不给你表演的机会！这是对一个靠演技骗钱的人的侮辱！也懒得掐手指头，上下打量起来陈胜。
嗯嗯嗯！不简单！不简单！
再看吴广，嗯嗯嗯，也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呢？反正卦书里没这两种面相，无根之木，无本之源，未来福祸，老天都顶不住。
再一看萧子墨，大惊！
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不禁激动站了起来，上前走近萧子墨，老泪纵横“世界上咋有这么标致可人的男人咧，秀儿啊我一定把这个人给你画下来，烧给你，你在下面也不孤单。”
陈胜见老头儿激动地盯着萧子墨看，奇怪，稍微有点嫉妒“我们所求之事能否成功呢？难道我这个兄弟是关键。”
老头儿看人还是很准的，能一下子上来给出所有钱的人，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是要下定决心去做的，是个狠人，也不说不好的了“此事必成！”
陈胜这身装扮就是一个小士卒，又深夜来官道旁问卜，老头儿人精，一猜就知道要造反，就是没办法带着其他人。
于是就给出了个主意“此事和这位公子无关，所求之事，可卜之于鬼。”
陈胜，吴广也都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连忙感谢。
老头儿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泪流不止，很是高深。眼睛又开始疼了，想要呕吐，喉结蠕动起来，不行自己是要形象的！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生病后是没有形象的，终于吐了出来。
萧子墨刚开始看老头儿满眼血丝就奇了怪了，还一直流泪，现在又是呕吐，有点猜测。
难道是青光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