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夕阳下的老人
眨眼又是三个月过去，送走了冬天迎来了春天。
“哗哗。”河流表面的冰层已经融化了，水流开始欢快的流动。
“噗。。。。。。”波罗斯吐出口中的鲜血，又走出了一片森林。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可猎魔人依旧紧跟着波罗斯的步伐，牺牲丝毫不能让这群已经死伤无数的猎魔人停下脚步。有的人是因为信仰光明，所以不能容忍波罗斯这样的存在，而有的人只是为了名望，不管为了什么，目的都是一样，杀了波罗斯。对于信仰光明而来，充满正义感的人，波罗斯只是打伤他们，奔着名利来的，那就直接杀掉。
已经到傍晚了，落日的余晖映照的河水波光粼粼。
波罗斯蹲在河边，脱下满是鲜血的猎人披风和衣服，放进水中清洗干净上面的血污。被水一泡，血迹染红了一大片的河面。很难从波罗斯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悲伤、快乐、愤怒不管是什么情绪，在那张脸上都没有任何体现。受了伤也毫不在乎，却偏偏一点都不显得麻木。
“小伙子，你受的伤不轻啊。”一个老人的声音出现在离波罗斯不远处。
“嗯。”波罗斯早就知道哪里有人，没必要去躲避，而且那位老人没有任何敌意。
“你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像是猎魔人的武器，被猎魔人追杀，你肯定杀了不少人吧？”老人年纪很大了，满头白发，手里拄着个拐杖，佝偻着腰背，身上都是粗麻布的黑衣。
“嗯。”波罗斯不否认，但他对这个老人的态度很好奇。“既然你知道我杀了不少人，为什么不怕我呢？”
“你身上有血腥气，但是没有残暴的杀气，你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老人坐在河边胸有成竹的说。
“哦？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波罗斯来了兴趣。
“不是看，是感觉。”老人看着波罗斯，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慈善的笑容。
“有句老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凭感觉，你就认为我不是坏人？”波罗斯把洗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在了草地上想要晾干。
“哈哈。”老人摇头笑了笑，显得十分悠然自得。“这种感觉玄而又玄，没什么可多说的，如果你是嗜杀的人，我早就死了，哪里还能说这么多？这不是也就证明，我的感觉没错吗？”
“确实。”波罗斯看了看身后的森林里，又有动静跟了上来。“我该走了。”
“你的伤太重了，猎魔人的武器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吧？再这么走下去，你会死。”老人瞟了一眼波罗斯身上的伤口。“你应该有快速愈合的能力，不然你的伤势早就开始加重了，说是圣印，拿东西还是挺恶毒的。”
“死不可怕。”波罗斯不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他知道的很多，很神秘，但这跟波罗斯没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怕死，那你怕什么？”老人觉得波罗斯是在嘴硬，怎么可能有人不怕死？
“你说错了，我不是不怕死，而是觉得死不可怕。”波罗斯的回答让老人来了兴趣。
“哦？这个回答很有趣，不怕死和死不可怕的区别在什么地方？”老人问。
“怕死是所有生物的本质，说不怕的都是在嘴硬，我觉得死不可怕，因为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波罗斯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比如？”老人冲着波罗斯的背影问。
“放弃和退缩。”波罗斯的身影在老人眼中已经不再是怪人了，能回答出这样的答案，这个人是个纯粹的战士，这样的人不追逐名利，不贪图美色和地位，一切行事原则完全出于本心，看起来是个怪人，可他比绝大多数的人类都要正派。
“先去河里藏起来吧，我帮你一把。”老人做出了决定。
“你知道猎魔人，不是教会的人就是黑暗中的人，你肯定也感受到有猎魔人的气息靠近了，还一点都不慌张，那应该就是教会的人吧，你们信仰光明，为什么还想帮我？”波罗斯问。
“不，老夫信仰的不是光明，而是正义！”说出这句话的老人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把冲天利剑，老人的身体确实很虚弱，可他身上的圣光之力是波罗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最强，没有之一。现在的波罗斯不可能打得过他，这个老人的实力看似弱不禁风，实际上十分高超，最起码都有龙级接近巅峰的状态，这可能就是这世界的超一流高手了吧。在这个老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到生物的精神力量，波罗斯的精神纯白一片，证明他是个纯粹的人。“教会已经腐朽了，猎魔人追杀的也不一定就是恶人，看在你纯粹的精神和没有暴戾气息的份上，帮你一下好了。”
“嗯。”波罗斯点了点头，跳进了河水里藏在河底。
不一会儿，穿着黑袍印着圣文的猎魔人就找了过来。
“布克大神官。”所有的猎魔人都恭敬的低身行礼，礼毕之后，领头的人才毕恭毕敬的上来问道。“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血色死神？我们一路追踪过来，正好到了您附近。”
“他已经被我净化掉了，你们回去吧。”布克随口说道。
“那。。。。。。好吧。”猎魔人丝毫不敢怀疑布克的话，召集手下撤退，顺便惋惜波罗斯竟然碰到了布克，也惋惜自己不能得到这份功劳。
“神官？”猎魔人走后，波罗斯从河水里钻了出来。
“我曾经是大神官，不过教会容不下我，所以我现在退出隐居了。”老人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对波罗斯招了招手。“来我家里休息一下吧。”
“谢谢。”波罗斯道了声谢。
“光明不代表正义，光明只是力量形式罢了，这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正义呢。”布克和波罗斯走在路上，有些感慨的说道。“我曾经也有过锋芒毕露的时候，迫切的想要伸张正义，认为教会就是正义的代表，可后来我发现，一个生物，他有着怎样的身份是无法选择的，一个吸血鬼只会造出更多的吸血鬼，可难免其他的吸血鬼里就有善良的存在，杀掉那种人，跟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