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个沿海城市开放纪实·北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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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证了北海的变化

宁铿

宁铿:原北海市政协主席,已退休。时任北海市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北海市副市长。

我生于合浦廉州,中间虽然在异国他乡作过短暂停留,但就像长河拐了个小弯,干流一直奔腾在北海的河床上。我与这座城市共同成长,在这里工作直至退休。北海见证了我的青春年华,我见证了这座城市从粗糙到精致,从相对封闭到加快开放,主动走出去,让世界了解北海的变化过程。这种变化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却又是真实而清晰地存在着。

1980年10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莅临北海视察,看到北海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他赞叹道:“千海万海不如北海,千州万州不如廉州。”在党中央的关注下,1983年10月,北海恢复地级市建制。很多人就在各个场合议论说,北海可能要纳入国家改革开放的大盘规划里了。对这样的预测,我们都热切期待,希望它早日变为现实。

1984年初,邓小平视察深圳、珠海等四个经济特区后指出,“我们建立经济特区,实行开放政策,有个指导思想要明确,就是不是收,而是放”,“除现在的特区外,可以考虑再开放几个港口城市,如大连、青岛。这些地方不叫特区,但可以实行特区的某些政策”。根据邓小平的讲话精神,1984年4月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进一步开放14个沿海港口城市,经总书记胡耀邦的提议并得到国务院的批准,北海市成为14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并获得10项优惠政策,包括放宽利用外资建设项目的审批权限、增加外汇使用额度和外汇贷款,对中外合资、合作经营企业及外商独资企业给予若干优惠政策等等。

喜讯传来,北海群情鼎沸。面对美好的未来,大家充满了畅想和希冀,也充满了干劲和热情。尽管当时北海可以说是一个非常“袖珍”的城市:没有市辖区,也没有市辖县;没有飞机,没有火车,甚至连二级公路都没有一条。记得当时去南宁开会,200多公里的路程要走7个多小时,早上出门,傍晚才到。如果是到桂林,则必须在南宁住一晚。北海人出个门既不方便又辛苦。

1985年,北海的机场和万吨级码头相继动工,城市的基础设施也开始了大手笔的规划设计和建设。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当初的城市规划设计仍然是高端的、不落伍的。

北海盛产珍珠,自古就有“珠城”之谓,历史上有“珠还合浦”的传说。北海珍珠世称“南珠”,汉代以来的八大珠池,其中七个就在北海合浦县、铁山港区附近海域。南珠凝重结实,硕大圆润,光彩夺目,光泽持久。因其优秀的品质,南珠通过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之一的北海,作为与海内外交往的信物,2000多年来在国际上盛誉不衰。围绕珍珠,珠乡人在这块土地上,创造了悠久灿烂的南珠文化,流传着许许多多悲壮和动人的故事。

为了传承珍珠文化,提高北海的知名度,经提请北海市人大常委会审议决定,北海市政府从1991年起开始,每逢单年10月份举办北海国际珍珠节,每届历时7天。北海国际珍珠节的宗旨是:友谊、合作、交流、发展。指导思想是以珍珠为媒介,“文化旅游搭台,经济商贸唱戏”,开展各项文化旅游、体育、经济技术合作洽谈活动,加深国内外对北海的了解,展示北海蓬勃的发展现状和美好的发展前景,促进经济与文化的交流,扩大北海市与世界各国和地区之间经济技术、商贸的合作,不断推动北海市的经济发展和全方位对外开放。

1991年10月18—24日,北海市隆重举行了首届北海国际珍珠节。应邀前来参加这次盛大节日活动的国内外嘉宾1500人,其中法国、日本、美国等10个国家的外宾66人,港澳台同胞228人,国内16个省、市、自治区代表成员千余人,中央国家机关、自治区负责人和新闻单位记者267人。节日主要活动内容有:文化体育交流活动,包括海内外著名歌星及文化团体演出,书画、摄影艺术展览,体育比赛和表演等;经贸活动有:举办海内外珠宝及珍珠系列产品展览,展销进出口商品看样订货及经济技术合作项目洽谈、招商会;旅游活动有:珍珠养殖、采珠风情旅游以及红树林、星岛湖探胜等观光及“珠联璧合”集体婚礼等活动。

首届北海国际珍珠节的举办,不仅为北海联谊结友架设了桥梁,为南珠增添了光彩,增进了国内外各界对北海的了解,而且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成果。记得参加首届北海国际珍珠节活动的著名经济学家孙尚清这样说:“举办首届北海国际珍珠节,表现了当代北海人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热切愿望和巨大努力,珍珠节很可能成为北海走向世界的起点。”

1992年1月18日—2月21日,邓小平先后赴武昌、深圳、珠海和上海视察,沿途发表了重要谈话。谈话要求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集中精力把经济建设搞上去。在此背景下,1993年10月28—30日,北海举办了第二届国际珍珠节。这次,更多国家部委领导、自治区领导,港澳台等地区商界人士及海内外友人会聚于此,北海一时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第二届北海国际珍珠节借助南珠的佳誉,成功地向海内外展示了北海在对外开放中的形象和北海人民奋发向上的精神风貌,使海内外进一步了解了北海,也为北海走向世界拓展了更宽的通道。不少来参加珍珠节活动的客商同称“不虚此行”。本届国际珍珠节的活动虽然结束了,但是以珠为媒,以珠传情而结下的友谊,像璀璨的南珠一样,真挚、纯洁,光芒四射。

年华似水,很多往事都逐渐淡忘,但总有些记忆会镌刻在心里。

北海成为第一批沿海对外开放城市30年来,我和这座城市一起成长,看着她一天天变得更加美好富裕和谐,我由衷地感到欣慰。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很难尽述。以教育系统为例,与当年相比,如今教学设备设施日益完善,校园建设日新月异,仅新建的北海中学,一开始投入就几亿元。从师资队伍的角度看,当年是求贤若渴,现在改变了过去一才难求的局面,反而要四处奔走、想方设法求职应聘,人才储备越来越丰富。

我每天耳闻目睹的一些小事也能看到北海的变化。30年来讲普通话的人越来越多,包括卖菜的大妈也会用普通话和顾客讨价还价;能吃辣椒的人越来越多,不再是以往的清淡饮食,这对于南方湿热气候的人来说是需要勇气的;女孩子走在街上,服饰妆容越来越雅致,成为城市亮丽的风景线……这些变化都很细微,却可一斑窥豹:一个城市在点点滴滴进步着,城市里的人们精神、气质、生活也在悄然起着变化。海阔天高,看云听涛,只要有高远的志向,博大的胸怀,城市将会变得更加美好,变得更加包容,变得更加时尚,变得更加幸福……

(2013年10月,宁铿讲述,赵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