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归家（七）
带上大批的护卫，扶着萧氏上了马车，跟着李秋坤浩浩荡荡的离开洛阳城，让来求情的李沧海扑了一个空，发觉宅院的暗卫离开，她还窃喜了好久，匆匆忙忙给大师兄捎了一封信。
左等右等，就是没有见到回音，不死心她夜晚去逍遥派洛阳驻扎的地点查看，这才发现物是人非，这里早就易主，不是逍遥派的地盘，而是分出来的三长老的势力范围，那可是她的仇家，压根没露头，匆匆忙忙又离开。
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向师姐打探一下逍遥派的情况，为什么洛阳驻扎地点会成为三长老的势力，顺便求一求李秋水，让萧氏见一见她父亲，一路上想到的对策，竟然一点儿用都没有，扼腕的挠腔子。
“走吧，既然姐姐不在，我们回去给父亲报个信。”失望的语气连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雄伟的朱红色大门，本来还想着可以见一见传说中的九小姐风采呢，遗憾啊。
坐上马车闭目养神，心里在高速运转以后的生活方向，身边这些伺候的人，她可没有那么信任，找大师兄这条路看样子是行不通，那她要何去何从呢？指望家里是无法衣食无忧，逍遥自在了。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可不想像自家娘亲那样，做人家的侧夫人，她要做正室，想到这里忍不住握紧了手掌，夫家还不能太弱小，最起码旗鼓相当，嫡次子也可以考虑，庶子就算了，她野心勃勃的想。
马不停蹄的回到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来不及洗漱吃点热乎的东西，舒氏就差人过来询问，本事事情没有圆满，心里头不怎么痛快，急匆匆的又来招惹，李沧海一挥手，那婆子应声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她的武功跟李秋水，巫行云没法子比较，但是在一般人的眼里那还是很强大的，逍遥派的武功向来霸道，即使她练习水平只有中级，那也能轻易而举的杀死手无寸铁之力的人。
周围伺候的人一哄而散，没多大功夫儿，十三小姐杀人的消息传到舒氏的耳朵里，吓得她摔掉了手中的茶碗，严令府中的人不得外出，随即急匆匆的来到李沧海的院子里，果然，尸体很难看。
心里憋屈的舒氏脸色更加难看，这就去苦苦哀求老爷，让她跟随嫡小姐出门学武的后果吗？想着有一身武艺傍身，去了夫家不会受人欺负，受人暗算，不是让她在家里逞英雄啊。
“十三，你想做什么？家里还容不下你了吗？送你去学武艺，就是让你乱杀仆妇的吗？”说完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形象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
李沧海看着七窍流血的尸体，一直痴痴呆呆的，年纪尚小就离开师门，没有一点儿江湖打打杀杀的经验，看着尸体脑海里什么都没有，重复着说一句话，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马氏也紧跟其后进来，挥手让杂役把尸体拖出去扔了，粗使的婆子提着水桶进来，打扫干净地板上的血迹，心有余悸的坐在舒氏的旁边，叹口气，要不是女孩儿的名声，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她才不会收拾烂摊子呢。
“管家，告诉府内所有的人，今日之事谁要是传出府门外，不要怪我不客气，全家发卖到西山采石矿做苦力。”看了一眼舒氏，多年合作管理中馈的默契，知道她也是赞同这么样做的。
“是，侧夫人。”管家答应一声转身离去，舒氏也回过神来，头一次真诚的拉起马氏的手，
“谢谢妹妹！这个孽障让你费心了。”
“不用感谢，我的小十五还没有出嫁呢，不能因为小十三闯祸连累到，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姐姐不用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以后可要教导好小十三，年纪也不小了，该说人家的时候了。”
马氏才不要舒氏的感激呢，她想的向来实在，即使小十五是庶女，只要找一家殷实的人家，做正头娘子不费什么劲儿的，只要洛阳李氏家族繁荣昌盛，夫家都不会苛待她，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不成问题。
“姐姐，不要怪妹妹说话耿直，小十三不要好高骛远了，高门大户的嫡系不是好姻缘，即使是嫡次子，嫡三子，那都是香饽饽，多少嫡出的大姑娘争夺，做侧夫人的苦，我们可吃够了，现实点没什么不好。”
都是经历了后院洗礼的人，马氏看人还是有水平的，大户人家的庶女，能找个家世一般的做正室就是烧高香了，肖想高门大户的嫡系，那就是妾室，有时候琢磨舒氏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小心捧得太高摔下来粉碎。
“谢谢妹妹忠言逆耳，姐姐会好好教导她的，过上两年找一家家风清正的人家，庶子只要上进，我也认下了。”舒氏也有有些后悔，不应该经常念叨高门大户嫡出公子哥，以后再也不放她出门走动，就在家里修心养性吧。
“那就好，妹妹不打扰你们娘俩，走了。”马氏来时风风火火的，干净利索的处理完这件事，又恢复平日的和风细雨，慢悠悠的带着伺候的人离开李沧海的院子，可惜后宅里头见不得两人心平气和的人比比皆是。
恢复心机的舒氏，一脸威严的坐在凳子上，“跪下！”李沧海茫然的看了看，舒氏的贴身大丫鬟贴心的放了一个圆形的蒲团，再怎么生气，也无法看到亲生的女儿受苦。
“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给我安心的闭门思过，等会儿去老宅请坤大夫人派遣教养嬷嬷，好好学学规矩。”舒氏看着失魂落魄的跪在她面前的女儿，心里后悔的挠腔子，鬼迷心窍的她，怎么做了李家七房的侧夫人呢。
李沧海沉默无语，看着可怜的，心软的舒氏，拉起来满含眼泪的说道：“小十三，娘的乖，你还小，世人对未出阁的女孩儿很苛刻，名声坏了，一辈子就毁了，娘不希望你孤独一生。”
看着李沧海依旧沉默不语，她摇摇头，吩咐贴身的丫鬟，好好照顾，扶着脑门慢慢的离开，今天的事情太伤脑筋，还不知道如何跟老宅那边当家夫人如何解释呢，李家的女孩儿不少呢，影响了婚姻家主都不会饶了小十三的。
李秋坤，李秋水走得并不快，这次出门她一直都是男装示人，一点儿没有女娇娥的柔弱，巫行云代替她在马车里陪伴萧氏。
“小九，你认为这次的马市如何？”李秋坤漫不经心的问道，跟幕僚们商量了好几条，大致上心里有数，但依旧想要听听她的意见，毕竟朝堂，江湖是两种生活方式。
“坤哥，当然是好事，游牧民族的皮毛，宝石，马匹可是很便宜的，用粮食，棉花，布料，日用品交换，就是不能交易武器，锻造技术，这点要谨记，不过朝廷会出条例的，遵章守则就好。”
如今的天下是赵家的，不想受到打压，就要听从人家的安排，李家也是做过江山的，也曾辉煌过，如今风水轮流来，帝王将相到别人家，这是历史的变更，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纵观历史并没有千年的王朝。
“呵呵，是啊，锻造术是朝廷的命脉，李家不会冒风险的。”李秋坤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家主的不易。
“坤哥，前几年闯江湖的时候，组织了一队人马跑海船，这些年航线很稳定，如果你不嫌弃辛苦，可以带上货，跟着走一走，茶叶，丝绸，瓷器，干货什么的，都可以的，”
“真的，小九，那个时候你刚多大啊，就闹出这么大一滩，不愧是叔祖看上的继承人，这条航线家族就不参与了，小小年纪养活暗部那么多人不容易，巾帼女英雄，呵呵，李家的幸运。”
“那行，家族不参与，就让昆大嫂子带点货，挣点脂粉钱，这个坤哥不会反对吧，不用她出什么人手，只要把货物准备齐全，送到指定的码头，自会有人来接，一年也就出去一趟。”
“哈哈哈，谢谢小九，那坤哥都厚着脸皮收了。”李秋水也是感激这么多年，萧氏住在老宅，两人都尽心尽力的供奉，要不然那位老太医可不会给面子的，反正每年几十艘海船都要走一趟的，举手之劳的。
李家的车队刚转弯，就遇到一队人马正在弯道处歇脚，马匹彪悍俊朗，精气神绝佳，一看就知道精挑细选的军马，这群人是朝廷的，还是武将，兄妹俩眼神交流过后，若无其事的准备越过去。
君柽柳眼睛很尖的，一眼就认出李秋水，别看她男装装束，但是谁让她是自家主子心上人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别说换了装束而已，乐颠颠的跑过来，抱拳见礼。
“恩人，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呵呵！”笑容很谄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天还是疼自家主子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呢，就是可惜，自家主子提前走了，要不然皆大欢喜啊。
“君柽柳！宗正煜祺能站起来了吗？”对于坐轮椅上的那个青年，她还是有印象的，第一次被人救援，要不然也不会舍得香果，本来以为没有机会见面了呢，谁知道缘分还是这么足。
“不瞒恩人，我家主人双腿不良于行，是亲生父亲暗害的，宗正之姓已经弃之不用，跟随娘舅家，姓赵，赵煜祺，呵呵，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君柽柳有些冒昧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知道名字又如何，想必离开延庆寺的时候，跟随而来的暗卫也是他派遣的，展开白羽扇，淡淡的说。
“洛阳城李家的人，李秋水，这是我大堂哥，如今的家主李秋坤，听闻朝廷要开马市，跟着见识见识。”
“哦，洛阳李家！世家大族之首啊，幸会幸会，见过李家主，在下君柽柳，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赵煜祺手下的贴身护卫，奉当今天子的旨意，我家王爷主持马市的开市事宜，只因有事耽误了，我家王爷先行一步，属下正在快马加鞭追赶。”
他们约好的在下一个城镇汇合，还不知道王爷知道这消息，是如何的开心呢，真想有双翅膀飞过去，立即告知呢，没想到李家姑娘并不是江湖草莽，而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大小姐，这下子不会有人反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