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输赢难料
山峰上，两人决斗激烈，那刀剑纵横交错，白光如雪，人影忽上忽下，剑气萧萧，刀气飓飓，如烟似雾，混合在一起，也看不清谁是谁？
更分不清刀和剑。
当听衣襟翩翩，刀剑碰撞连绵不绝，爆声震天，整座山峰都在颤抖，大惊色变。
扇风亭、赵玄衣、铁千军等人等了好长一会儿，不见人影，只听决斗声，相互间都在揣测着这场血战胜负。
大家一直等到午牌时分，不见分晓，又从午牌一直等到酉时，又从酉时等到亥时，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到天亮。
这时，只听有人忽地叫着说道：“好累！肚子好饿！”
这一刻，大家才清醒过来，原来他们已在这儿等待一天一夜了，忘记了饥饿，所幸青城弟子早有防备，带了些干粮。
由于是清晨，天才刚刚亮，薄薄飘起，大家衣裳单薄，一个个冷得打颤，几个青城弟子忙得找了些柴火，生了几堆青火，大家三五群围在一起一边烤火，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在等待山峰上的决战尽早结束。
铁千军出身蒙古贵族，前夜几乎没睡，昨晚又熬一夜，腿脚发麻，浑身难受，坐在赵玄衣身边，一边嚼着，一边靠在赵玄衣身边睡着了。
当铁千军醒来时，赵玄衣、扇风亭已不在身边，却站在远处观战。
早已灭了篝火旁也横竖卧着几名青城派弟子。
铁千军起来，活动了一下臂膀，过去走到赵玄衣、扇风亭身边，问：“怎么样了？”
赵玄衣道：“只听见打斗声，不见人影，输赢不清楚。”
铁千军惊道：“西门掌门他们一直斗到现在，难道中间没有休息吗？”
扇风亭接下说着道：“山上打斗声连绵不断，不过，在早、中、晚大约吃饭时间，打斗声稍停了下来，想是掌门师父与铁浮屠暂停休战，采摘树上的野果子充饥吧。”
铁千军问：“依你们之见，这场论剑谁赢的机会大？”
扇风亭明知道后果难料，依然维护西门金狼：“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掌门……”但后来一想，铁浮屠何其厉害，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了。
赵玄衣却道：“未必！以铁浮屠的武功早该打败西门掌门了，现如今两天了，铁浮屠还没有取胜，在下想，恐怕他没有机会了。”
扇风亭惊喜问：“阁下之意，我掌门师父还有机会吗？未免有些武断吧，铁浮屠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当今江湖除了不昏大叔，就属他了，家师武功在下清楚，和铁浮屠比差得太远了。”
赵玄衣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说道：“一个高手往往在他最后关键才有惊人之举，等着瞧吧，一定有奇迹发生。”
扇风亭心里根本没底：“在下还是不相信，你不要安慰我们了。”
铁千军道：“铁浮屠刀法精湛，按理说他早该与西门掌门决出个胜负了，会不会……”
扇风亭惊道：“你别瞎说，说得我好恐慌。”
赵玄衣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这一战一定在江湖史上写下重重的一笔。”
他三人正说间，一青城弟子叫道：“喂！诸位大侠，开饭了。”
听得这一叫，赵玄衣、扇风亭才觉肚子饥饿，便转身过去。
蓦地，山上的刀剑碰撞之声不响了，铁千军回过头来，对赵玄衣：“龙腾大侠，不知山上的情况如何？在下想去看看。”
赵玄衣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说道：“这样恐怕不好吧，万一打扰西门金狼、铁浮屠两人论剑，这个后果你是知道的。况且，美女峰如此之高，以你的轻功想攀岩登石何其之难。”
铁千军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上去瞧瞧，如何？”
赵玄衣想了一会儿：“等等再说吧，毕竟高手论剑。”
铁千军点了点头。
谁料，他们这一等，又是一天，铁千军实在等不耐烦了，不只如此，“青城七子”、“青城七秀”、“青城九剑”、“青城九刀”以及大师兄牧神午后、扇风亭也不耐烦，纷纷建议派人上山看看决战近况，于是，个个推举赵玄衣。
赵玄衣推辞不掉，只好上山一趟。
赵玄衣不仅掌上功夫了得，他的轻功也了不起，众人只见他如一只灵猴，会儿工夫攀岩登石，即达峰顶。
赵玄衣到达峰顶后，几个“燕子三抄水”来到一处茂林间，见树木尽折，巨石裂开，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不见西门金狼和铁浮屠二人的影子。
赵玄衣正要寻找，忙被一个人拉住了，赵玄衣回头一看，惊喜问道：“西门掌门，终于找到你了，怎么样，谁赢了？”
这人正是青城派掌门西门金狼。
只见他说道：“贫道与铁浮屠正在休息，听得有声音，过来瞧瞧，没想到会是你。对了！你怎么来了？”
赵玄衣道：“你们在此大战多日，山下诸位道兄怕你出事，便叫在下上来看一下情况。对了！西门掌门，你与铁浮屠决战多日，不知状况如何？你——有几层胜算？”
“铁浮屠的确是个二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只可惜这人生性孤傲，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然，江湖江湖定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贫道这几天与他交手中，深深觉得他是贫道这一生难以对付的敌手，贫道只求和他打平手，根本就不想胜他，其实，贫道根本就胜不了他，反而，他倒有胜贫道的机会。”
“这么说来……”
西门金狼道：“原本贫道打算败在铁浮屠三招之外，没想到贫道与他斗了好几天了，这已经够了，贫道不再奢望，不再想打败他了，想打败铁浮屠，这是不可能的事，天下除了刀神不昏大叔，没有人可以打败铁浮屠。”
“不要那么悲观，你应该要有足够的信心，就算为了青城派，你也应该为青城而战，绝不低头。”
“这些贫道都知道，但铁浮屠的刀法精妙无比，精湛之极，他的刀法是贫道今生中闻所未闻的刀法。”
“是吗？”
“他的刀法掺和了琴的韵律，棋的精奥布局，书法的笔墨技法，以及绘画形神兼备，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的美学思想。此外，他还融进了八卦太极的原理，使得这门刀法天衣无缝，完美至极，真不愧为刀神。”
“这刀法叫什么名字？”
“贫道曾问过铁浮屠，叫‘完美刀法’，一听名字就觉不同凡响。”
“天下事物再完美它总有自己的一点点缺陷，完美刀法也不例外。”
“不！如果是这样，铁浮屠这个十分自负的人，不然不可能叫完美了，既然叫完美，那它就一定没有缺陷。”
赵玄衣道：“如此说来，今天这场战西门掌门必败无疑？”
西门金狼沉思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赵玄衣见他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你完全有机会打败在下，只不过你没有利用罢了。”一个极响亮的声音说道：“你是在下挑战以来，唯一一个不使诈的正人君子，不愧为一代宗师，青城掌门。”
西门金狼、赵玄衣向右瞧去，只见一位身高七尺、体形魁梧、蓬发散发、黑色披风、手抱金刀的汉子立于身旁，急忙地作揖说道：“西门兄！”
来人正是铁浮屠。
铁浮屠继续说道：“这位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一定就是名震关内关外的铁掌赵玄衣了？”
赵玄衣抱拳道：“铁浮屠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赵玄衣。”
铁浮屠道：“傲剑狂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天下江湖至尊，能够在关内关外凭一掌功夫立有一席之地之人不多见，有机会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能够得大侠教诲，实在三生有幸。”
“阁下客气了！铁中秋和赵玄衣你们创造了一个神话，你二人才是真正的江湖至尊，如果在下不是听信谗言，以为你们死了，我第一个挑战的就是你们！”
“现在的江湖，你的名气已经在我们之上了，不必比了！”
“在下凭真功夫立足江湖，希望阁下给在下一个机会。”
“好！何时我们切磋一下？”
“何时？在下也不知道，一切听天由命吧，若今天败于西门掌门之手，那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不管怎样，这次论剑在下一定会认真对待，全力以赴。”
“请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天下第一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不错！”
赵玄衣又问：“为什么？”
铁浮屠忽然感慨万千：“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
“是吗？在下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你最爱的人吧？”
“是的！”
赵玄衣追问：“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