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乞求更多—去花,它也喜出望外—
只要有钱—把我的几尼
挥霍在无与伦比的心坎—
只要守穷—为了应对赤脚的景象
你—亲爱的—把我关在外面—
约1862(1863)
1929
524 (399)
离开—去参加审判—
一个午后,非同寻常—
巨大的云团—像引座员一样—屈身—
创造—在一旁观望—
肉体—投降—被勾销—
无躯体的—开始—
两个世界—像观众一样—星散—
撇下灵魂—孤寂—
约1862(1862)
1890
525 (400)
我想铁杉喜欢耸立
在白雪的一个边缘—
这适合他自己的严峻—
并满足了这样一种敬畏之感
即人们必须在荒原里消歇—
在沙漠中—撑肠拄肚—
一种喜爱灰白、光秃的本能—
拉普兰[6]的—必需—
铁杉的天性靠严寒—兴旺—
北风咬牙切齿发狂
对他—则是最香甜的营养—
他最好的挪威佳酿—
对锦衣种族—他无足轻重—
但顿河上的儿童,
在他的篷帐下,游戏,
第涅伯[7]的格斗师在下面驰骋。
约1862(1862)
1890
526 (402)
听到一只金黄鹂歌唱
事情也许平常—
或只是圣事一桩。
千回百转歌声相同
只因众生充耳不闻,
并非鸟儿歌技平庸—
人的耳朵各式各样
凡听到的种种音响
都要用深色或淡色装潢—
因此无论它是诗句,
或者什么都不是
但都是出自心里。
那“乐声在树上—”
怀疑论者—让我望望—
“不,先生!在你心中藏!”
约1862(1862)
1891
527 (404)
把这个世界搁下,像一个包袱—
然后稳步走掉,
这么做需要精力—或许还有苦恼—
它就是那鲜红的道
由神之子以直率的
克己踩踏—
后来,他怯懦的盟友
证明那条路绝佳—
那古老的钉死于十字架的酸甜苦辣—
细若游丝的花,庞蒂厄斯·彼拉多[8]播下—
巨大的簇群,从巴拉巴[9]的坟头—
圣餐,圣徒们在我们面前享用—
每一滴,都享有专利,
打上了非犹太饮用者的烙印
因为他认可了那只杯子—
约1862(1862)
1935
528 (411)
我的—由白色选拔权授与!
我的—由御玺盖定!
我的—有红色监狱里的标记—
铁栏—也无法藏隐!
我的—在这儿—在幻象里—在否决中!
我的—由坟墓的废除—
受衔—确认—
发狂的特权!
我的—永世长存!
约1862(1862)
1890
529 (582)
今天—我为死者难过—
现在,老街坊们该在篱墙边享受
极其惬意的时光—
现在是一年里晒干草的时候。
宽肩膀—黑脸膛的相识
劳动时抽空交谈—
大笑,一个家常的物种
惹得一堵堵篱墙笑容满面—
远离田野的喧嚣躺着
似乎非常正确—
一辆辆忙碌的大车—一堆堆芳香的干草—
割草机的节律—偷窃
怕他们想家的烦恼—
那些农夫—那些农妇—
与农作和邻居的—
生活不是一路—
坟墓感觉不到一条清冷的路
那才叫怪—
其时大人—小孩—大车—六月,
下地去“把干草翻晒”—
约1862(1863)
1929
530 (583)
你无法将一团火熄灭—
这种东西能够发火自燃
不用扇子去扇—
尽管长夜迟缓—
你无法将一片洪水折叠—
将它放进抽屉里面—
因为风会把它找见—
并告诉你的松木地板—
约1862(1863)
1896
531 (584)
我们做梦—我们在做梦,那是好事—
假如我们醒着—那倒会把我们伤残—
但既然它在玩—送我们归天,
我们就玩—高声叫喊—
什么伤害?人死—纯属表面—
那是血的—事实—
但我们—在戏剧中死去—
而戏剧—却永远不死—
小心翼翼—我们彼此冲突—
各自—都把眼睛睁开—
以免幻象—证明了错误—
还有那灰色的惊骇
把我们冷化成花岗岩柱—
用的仅仅是一个年龄—和姓名—
或许还有一句埃及成语—
做梦—就是更加谨慎小心—
约1862(1863)
1935
532 (570)
我力图思考一件事情
它比我见过的一切都寂寥—
某次去极地的赎罪—死亡
赫然临近的骨子里的一种预兆—
我探索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好借来—我的替身—
一种憔悴的舒畅从这样一种
信念中涌现:某个地方—
在思想的股掌之上—
生活着一个人,具有神圣爱心的
别的生灵把他—遗忘—
我生拉硬拽我们的隔板
如同一个人撬开那些墙壁—
在他自己—和恐怖的双生子之间—
在那些对立的小牢房里—
我简直要尽力握紧他的手,
它变成了—那样的豪奢—
就像我自己—能够怜悯他一样—
说不定他—也怜悯我—
约1862(1863)
1945
533 (571)[10]
两只蝴蝶正午出去—
在一座农场跳华尔兹—
然后径直迈过天空
坐在一束阳光上歇息—
然后—又双双飞去
在闪亮的大海上蹁跹—
尽管任何港口—
都从未提到他们—入关—
假如远方的鸟儿谈起—
假如在以太汪洋里
被炮舰或者商船遇见—
绝对不是—对我的—警示—
约1862
1891
534 (580)
我们看见—比较而言—
那件东西直冲霄汉
所以我们抓不住它的切片
因为得不到帮助—昨天—
今晨洞察秋毫的裁定—
使土地几乎没有价值—
一道犁沟—我们的科迪勒拉—
我们的亚平宁—一座土丘—
或许这是好心—给我们造成—
痛苦—和损失—
为他的天空—扭转
那属于我们的东西—
饶过这些高视阔步的精灵
某个懊恼的早晨—
在一个蚊蚋的拥抱中—醒来—
我们的巨人们—更是天远地迥—
约1862(1863)
1929
535 (587)
她快乐,一种满足好新鲜—
给她的感觉—好似圣餐—
她忙碌—又有一种担忧—
仿佛正在给天空当学徒—
她眼泪汪汪—仿佛她在哭—
为了最最有福的—缘故—
天堂向温驯如她者允许
这样一种命运—服侍。
约1862(1863)
1935
536 (588)
首先—心灵要求欢乐—
然后—就是免除痛苦—
然后—要那些小小的止痛剂
能将苦难麻木—
然后—要求睡觉—
然后—要死的特权
如果这是
心灵审问者的意愿—
约1862(1863)
1890
537 (631)
现在我就证明它—无论谁怀疑
我停停下脚步证明它—现在—
赶快—顾忌!死亡勉强
赶上机会—
河水漫上我的双足—
然而—我的心却干枯—
情人啊—生活没有说服力—
兴许死亡—能把你说服—
河水漫上我的胸口—
我的双手—还在—还在上面摆
以它们的余力宣告—
爱,能否认得出来?
河水漫上我的嘴—
记住—当茫茫海域
被我搜索的眼睛扫过—最后—
它们变得敏锐—由于你!
约1862(1862)
1935
538 (658)
真的—他们把我关在寒冷中—
可当时—他们自己倒是暖烘烘
所以无法知道那是这样一种感受—
主啊—忘掉—他们的事情—
别让我的见证妨碍他们
高及天宇的名誉—
天堂无法—通过
他们可爱的责难被授予—
他们造成的危害—短暂—此后
承受它的—我自己—倒是—
宽恕了他们—否则就连—
我自己—也不能把我宽释—
约1862(1863)
1945
539 (659)
获救者的本分
应当是拯救的—技艺—
通过的是他们本身获得的技能—
坟墓的科技
无人能懂
除了亲身忍受
崩溃的人—
那人—才有
资格把绝望限定给
新尝败果之后—每次—
将失败误认作死亡的人—
直到适应—为止—
约1862(1863)
1935
540 (660)
我拿出手中的力量—
向全世界挑战—
它没有大卫[11]的—劲大—
但我有—双倍的勇敢—
我把石块投向目标—但
只有我自己跌倒—
是因为歌利亚—太大—
还是我自己—太小?
约1862(1863)
1891
541 (661)
某只那样的蝴蝶被看见
翻飞在巴西大草原上—
正当中午—绝不会晚—多可爱—
随后—放任便收场—
某种那样的情趣—表现又过去—
你可以随意采撷到
好像那些星星—昨夜你相识—
形同陌路—今早—
约1862(1863)
1935
542 (662)
我没有理由醒着—
我最优秀的人儿—已去安睡—
清晨表现出新的礼貌—
却没法叫他们醒来—
但清楚地—呼唤着别人—
并从他们的窗帘旁走过—
明媚的清晨—当我睡过头时—
对我—敲击—振作—
我一度—观察日出—
然后又注视他们—
我心里浮起了希望—
愿情况依然相同—
那是一种充足的和平
它撑持不住一声叹息—
那是安息日—钟声飘离—
那是整天的—落日—
于是挑选一件长袍—
并进行一段求祈—
我需要的惟一的衣裳—
我挣扎着—就在那里—
约1862(1863)
1891
543 (663)
我怕人寡言少语—
我怕人默不作声—
高谈阔论—我能压倒—
喋喋不休—我能包容—
别人已将千金散尽—
他还在锱铢必较—
对这种人—我得提防—
我担心他来头不小—
约1862(1863)
1929
544 (665)
受磨难的诗人—不吭气—
但把痛楚铸进片言只语—
尽管他们凡俗的姓名已经麻木—
他们凡俗的命运—给一些人鼓舞—
受磨难的画家—从不吱声—
宁愿—把痛楚遗赠给—作品—
一旦他们有意识的手指停止—
有人便从艺术里追寻—和平的艺术—
约1862(1863)
1935
545 (646)
一个又一个—天父数道—
于是一片中间地域
干脆没有数字—给眼睛
教会它的十的价值—
直到易怒的学生
得到了技巧的精髓—
然后数字被陪嫁回去—
装饰所有的规矩—
这大多是石板和铅笔—
学校里的黑暗
引开了学童的指头—
永恒的规矩依然
认为最小的数数者与
乐队指挥相像—
而每个分离的顽童的算术—
符合他的手的式样—
约1862(1863)
1945
546 (647)
要填补一个缺口
就塞进形成它的东西—
用别的把它
堵住—口子则张得更大—
你不能用空气
将深渊焊接。
约1862(1863)
1929
547 (648)
我见过一只垂死的眼睛
在屋子里不停地旋转—
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然后变得云一般昏暗—
接着—迷雾蒙蒙—
最后—焊接到一起
没有透露到底是何物
欣慰的是已经目击—
约1862(1863)
1890
548 (650)
死亡对于死者
对于他的友人—重要非凡—
除此之外—对于任何人
除了上帝—很不显眼—
二者之中—上帝记着
最长久的—因为友人
是相关联的—因而
本身被上帝—消溶—
约1862(1863)
1945
549 (652)
我总是爱着
我给你证据
直到我爱的时候
我才生活得—充裕—
我要爱到永远—
我向你力陈情由
爱就是生命—
而生命具有不朽—
这一点—你若怀疑—亲爱的—
那我便
无证可举
除了髑髅山—
约1862(1863)
1890
550 (666)
我翻越一座山
直到我—身心疲弱—
还有万重山—随后一片汪洋—
还有千片汪洋相连—然后
发现—一片沙漠—
而我的视野阻塞着
稳定—漂流的—沙粒
铺天盖地,无法推测—
如同亚细亚的雨滴—
这也不能—挫败我的速度—
它阻止一个人到西方
急匆匆赶去休息
但如同敌人的敬礼一样—
目标有何益—
除了插进
淡淡的疑虑—和远方的竞争对手—
把获得置于险境?
终于—圣恩在望—
我对我的双足喊道—
我把整个天国赐予它们
一旦我们相会的时候—
他们努力—但又拖延—
他们消亡—我们是命赴黄泉
还是这只是死亡的实验—
在胜利中—逆转?
约1862(1863)
1935
551 (668)
有一种高贵的羞耻—
把突来的钱财面对—
迷狂的羞耻更细微—
被判它自己有罪—
一种奇耻大辱—勇敢的人感受得到—
受到勇敢的人—承认—
再说—一声—“你有福了”—
但那是在—坟墓后面有份—
约1862(1863)
1891
552 (669)
落日给予眼睛
一种愚昧—
失察地域—颜色
周缘—衰败—
它琥珀色的启示
激励—贬低—
万能对我们低劣的
面孔的审视—
当严肃的容颜
在胜利中—强化—
我们惊起—仿佛
在不朽中被觉察—
约1862(1863)
1935
553 (670)
只有—一次十字架蒙难被记录下来—
还有多少次
没有被数学—
或历史证实—
一座髑髅山—向陌生人展示
别的次数可与
众人—或半岛相比—
客西马尼—
只不过是一个地区—在人的中心—
朱迪亚[12]—
对于旅行—或十字军功绩—
近如邻家—
我们的主—确实—做了复证—
当然—
还有比那更新—更近的
十字架蒙难—
约1862(1863)
1945
554 (548)
黑莓—腹侧挂着一根刺—
但无人听见他啼哭—
他把浆果照样地—
献给孩子—献给鹧鸪—
有时候他靠在篱墙上—
或者挣扎着往树上攀爬—
或者双手把一块石头抓牢—
但不是为了把同情引发—
我们—把伤痛说出来—以求平息—
这位悲痛的人—却向天空
进一步—靠近—
黑莓真英勇—
约1862(1863)
1945
555 (561)
信赖出乎意料的事—
依据这—威廉·基德
相信了埋藏的金子—
跟有人业已证实的吻合—
通过这—那位老哲学家—
将他的驱邪石
辨明—它却能瞒过
不神圣的尝试—
正是这—引诱哥伦布—
当热那亚—撤离
之前有一个鬼魂
给美利坚施洗—
同样的东西—把多马[13]折磨
当神保证
最好是—没有看见
只要相信
约1862(1863)
1935
556 (563)
大脑,在它的沟槽里
奔跑得平顺—而又真实—
但让一块裂片突然转向—
对于你则更加容易—
把一条激流反转—
在洪水撕开群山—
并为它们挖出一条大道—
把磨坊踏平的时段—
约1862(1863)
1890
557 (564)
她把最后的给她藏着—
而最初的就是,起床—
她闭上的眼睛
她的夜晚很难补偿—
她给她干紫色的活儿—
又把她搁置
在草皮低矮的寓所里—
像我们一样有所值。
要仿效她的生活
将会无能得够呛
就像我们不完美的薄荷酿造,
之于蜜蜂的—糖浆—
约1862(1863)
1935
558 (566)
然而她的面庞有淡淡的胭脂红—
她的长袍—有浅浅的祖母绿—
她的美—是她显示的爱—
它本身—展现出了—我的—
约1862(1863)
1935
559 (567)
它不知道药物—
那么—它就不是疾病—
它不需要手术—
因而—它也不是疼痛—
它移走了面颊—
一次一个酒窝—
留下那幅侧影—更加平常—
为了取代花朵
它留下淡淡的颜色
从来就叫不出名称—
你却在模子的脸上见过—
要是天堂—一瞬间开个小缝—
冒失凑上前来—
并且—病病歪歪—
难道天堂—尔后要为
它的所见受到责怪?
约1862(1863)
1935
560 (568)
它不知道消退,也不知道减小—
但却浩大—宁静—
继续燃烧一直到通过解除
它从人身上凋零—
我不能认为这些行星般的力量
已被驱散—
而是经受一种领土或世界的—
交换—
约1862(1863)
1945
从报道得知希金森在率领一个团作战以后,她给希金森上校的第一封信写于1863年4月,当时他在南卡罗来纳的军营里。信的开头是:
我不认为行星般的力量已被驱散—而是经受一种领土,或世界的交换—
561 (550)
我衡量我遇到的每一桩悲伤
用的是眯缝、探索的眼睛—
我纳闷它像我的一般沉重—
还是身量较为轻盈。
我纳闷他们把它承受了很久—
还是它才刚刚起步—
我说不清我的悲伤的日期
它给人的感觉是久远的痛苦—
我纳闷活着是否疼痛—
他们是否必须尝试—
而且—假如他们能从中选择—
那会不会选择—去死—
我注意到有的人—长期耐心等待—
最终—恢复了他们的笑容—
这就等于模仿一盏
燃油极少的灯—
当岁月把数千年堆积上—
早年损伤他们的—祸害—
我纳闷—那样一种流逝
能否给他们任何抚慰—
抑或他们的疼痛仍会迁延
贯穿多少世纪—
明白一种与爱情完全不同的—
更大苦痛的勇气—
悲伤者—多多—人们告诉我—
原因各有不同—
死亡—只有一个—而且只来一回—
而且只是钉住眼睛—
有贫困的悲伤—有寒冷的悲伤—
有一种人们称之为“绝望”—
有看见了本地的空气—
却被逐出本地目光的流放—
尽管对那一种我也许—
猜得不对—但对我而言
它在经过髑髅山时
提供了一种彻骨的舒坦—
指出十字架的—式样—
以及它们大都如何佩戴—
假定有的—就像我的一样—
仍然感到迷醉—
约1862(1863)
1896
562 (551)
推测从不暂停的
众多太阳的气候—
给冬天平增了严烈—
哆嗦的幻想调头
转向一个虚构的国度
去缓和一种寒冷—
它不受温度消除—
也不被纬度—减轻—
约1862(1863)
1929
563 (674)
我无法证明岁月有脚—
但确信它们在奔跑
根据是业已完成的一系列工作
以及已成过去的种种征兆—
我发现我的脚有更远的目标—
我对那些目的莞尔一笑
昨天—它们好像非常宏伟—
今天—要求进一步提高—
我不怀疑我原先的自己
当时与我完全相宜—
但合适中有种别扭的成分—
证明它—长过了头—已不可取—
约1862(1863)
1945
564 (525)
我祈祷的时期已经来到—
干别的技艺—没戏—
我的策略没找到基础—
造物主—难道那就是你?
上帝高高在上—所以祈祷者
必须把地平圈—登上—
所以我步入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