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涉
拜敬义施礼道:“对不起大捕头,属下与瞎子的交往乃十多年前的事,关系一直很平常,心想对本案毫无帮助,所以属下也没敢告诉大捕头。”
吴世交道:“本案时间紧,又毫无头绪,我们无从下手,你知道一点点总比我们不知道要好。现在我给你机会,把有关于瞎子的点点滴滴全告诉我,不然……”
“其实属下与瞎子的交往,所知情的就是刚才多缘大师说的那些,其它就没有了,若有欺骗,五雷轰顶。”
吴世交站住,看了看他,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拜敬义低着头,道:“你不相信属下,属下也没有办法。不过,属下所说一切全是事实。”
吴世交愤道:“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说完,理也不理拜敬义就进衙去了。
拜敬义深深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大捕头了,这一夜不眠。
吴世交也是彻夜难眠。
案子日期在即,毫无头绪,自己兄弟隐瞒了他瞎子的事情,而且给他机会论功补过,他还不说实情,分明是不相信自己。
他怎么也不相信,在小小的辰溪县,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中,吴世交与瞎子没有碰过面?
鬼都不相信。
不只吴拜二人睡不着,辰溪县令也未眠,他见吴世交房里灯亮着,敲门进去。
吴世交一见辰溪县令,道:“大人!你怎么还不去睡?”
辰溪县令愁着眉头,道:“案子一日未落定,本县就一日睡不着觉。唉——该死的瞎子,这不是分明在害本县吗?天下之大,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诛杀白玉帝,偏偏选中本地杀白玉帝,害得本县被白家那个白老夫人逼得走投无路。娘的,看来这次本县非但乌纱帽不保,性命还有担忧。万一白老夫人上告巡按府大人,说本县办事不利,那可是吃罪不起呀!倘若他再横加诬告本县纵伙行凶,添油加醋乱说一套,本县必死无疑,你等一干人也难逃劫数。对了!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吴世交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
辰溪县令愤道:“吴世交,你这个大捕头是怎么搞的?平日里什么奇难案子你轻松搞定,这次怎么连个瞎子也对付不了?”
吴世交道歉道:“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辰溪县令摇摇手道:“案子限期未到,本县暂时不会罚你,你、你们好自为知吧。”
辰溪县令本来还想和吴世交聊聊别的,但一听吴世交什么线索都没有,不禁心灰意冷,失望地出去了。
吴世交陷入困惑,不由地打开窗户,凉风扑面而来。
此时大雾迷漫整个大地,咫尺之外,不见对方面容。
那轮浮在天空中的弯月,像个害羞的小姑娘,渐渐步入罗帐之内。
吴世交的心情沉重,积压得他好难受。想着思着,忽然,他心灵一动,当下只见他手提弯刀,跃出窗外,拔刀练起武来。
弯刀挥出,白光如雪。
吴世交的功夫在辰溪县是数一数二的,属名家正派路脉,每招每式,都显大家风范,绝无下流之术。
这一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不知不觉,天亮了。新的一天又来临,他又将面临新的挑战。
吴世交刚歇下来,就听大堂之上有不少人在大吵大闹,声震屋瓦。
吴世交急忙过去一看,原来白玉帝之母白老夫人带领白家族人二十多口大闹县衙大堂来了。他们气势咄咄逼人,要辰溪县令交出真凶,还儿子一个公道,否则八抚巡按大堂上见。
辰溪县令软弱无能,被白家逼得惊慌失措,几乎喘不过气来。
吴世交见下,心中不平,拱手喝道:“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一听有人在叫自己,手握金杆铁杖,回头斜眼一瞧,冷冷道:“是谁在叫本老夫人?”
吴世交抱拳作揖道:“在下辰溪县捕头吴世交,见过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道:“本老夫人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样?我儿子死在你们辰溪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吧?查到什么了吗?”
吴世交道:“快了!”
白老夫人诧道:“什么意思?是谁?那瞎子什么来路?他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很简单!因为你儿子先对不起人家,所以……”
“胡说!我儿子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快说!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你是白玉帝娘,你难道还不清楚你儿子的为人吗?”
“我清楚什么?”
“你心里明白。”
白老夫人一头雾水,道:“请直言!”
吴世交抱拳很不客气地道:“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现在请你们马上滚出大堂,不然在下可要告你们蔑视公堂,目无王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白老夫人一怔,哑口无言,道:“好!你有种,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明天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嘿嘿,我要你们辰溪县的人为我儿子披麻戴孝,不然我掀翻你们这个小小的辰溪县。我们走!”
白老夫人带领全族人走后,辰溪县令才缓过一口气来,吓得一身冷汗,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着气。
吴世交扶起辰溪县令上堂坐下。
辰溪县令问道:“这案子你真有眉目了?”
吴世交摇头道:“没有!刚才不过应付他们之策。”
辰溪县令埋怨地怪责他道:“你这不是胡闹吗?这便如何是好?白老夫人可得罪不起呀!”
“也不是完全没有。白玉帝早年犯过案子,我只要从他做过的案子下手调查,看他与什么人结过怨仇,应该不难查出原因。属下敢肯定,瞎子与白玉帝肯定有不共戴天之仇。”
辰溪县令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属下在出事那天调查过几个人,码头老板在现场亲耳听得,白玉帝向瞎子求饶时,欲将全部家财献出,而瞎子却说,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偿还我这双眼睛和全家人的性命吗?所以我敢断定,这一定是仇杀。”
辰溪县令道:“可是白玉帝非本县之人,你如何去查?”
吴世交道:“白玉帝所在地方乃五寨长官司,五寨衙中有一名捕头与属下乃同门,要想进他们的卷宗房一定不难。”
辰溪县令喜出望外,道:“好!你马上去查,本县就在衙内查卷宗,希望如你所料,我们都可以好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说完,吴世交立即起程往五寨长官司去了。
大堂上只剩下辰溪县令一个人,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