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 出其不意

加兰德率领队伍沿着记忆中的路艰难前行。他们经过通商古道、抄近路进入树林，又沿着山脊向下走，来到北方人的农田附近。也不知是哪里弄错了，再来的地方怎么看都非常陌生。

“远处那些招展的彩旗，是旗尔丹的营地吗？”加兰德感到困惑。

风雪天视线很差，亦或是时间久了，旗尔丹的装饰也有所改变？他心里想着，如果是走到了旗尔丹，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请扎卡力出面相助，届时一定可以大获全胜。于是立即派遣了信使。

众人原地休息等待了一天光景，却不见信使回来。大家都焦急起来。保险起见，加兰德又派遣了第二名信使，同时千叮万嘱他要谨慎行事，确认没有异常情况后先回来报信。哪知道，这个人也没有回来。

加兰德心想，“扎卡力与我情真意切，绝不可能是假的。但我对他的部族还不够了解，或许那边还有对我们不友好的人？”这些想法盘踞在心里，却不敢说出口。对于麾下众人，除了勉励，便是欺瞒。他只好硬着头皮说这条路他来过，再走不远就能看到北方人的农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斗，加兰德决定避开远处有彩旗的营地，带着队伍继续朝西边走。反正那边有农田，无论如何都能收获点什么。

又走了大概一天，远远看到一支队伍。一名骑士带队，十来个北方士兵跟在后面，不晓得是要做什么。

对方的武器装备确实更好。那骑士浑身的铁甲，带着铁剑、盾牌，还有侍从为他扛着长枪；身后跟着的士兵装备也不差，都有零星的护甲，戴着铁盔、拿着刀剑、长枪或弓弩。

权衡一番，野蛮人这边哪怕略有逊色，人数上仍然有压倒性的优势。为了这一场难得的胜利，加兰德下令出击。他带着一拨人埋伏劫道，吩咐另一拨人从后面包抄，给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一队士兵哪在城堡管辖的腹地见过这么多野蛮人，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各个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一仗没费什么力气，轻松缴获了北方士兵的头盔、武器和战马。作为胜利已经可以回去吹嘘了，但加兰德还有顾虑，战利品中没有食物，为了应对寒冬，他必须得带食物回去。最好还是找到北方农民的谷仓，盗窃或者抢夺一些粮食回去。

就在他和族人商讨的时候，远处那群败逃的北方士兵突然惊叫起来。原来，另一拨来路不明的荒原部族杀出来，把那群败军之将杀了个片甲不留！

加兰德一阵错愕，他不想引起过多的伤亡，因而没下死命令。但那群人又是哪冒出来的？面对一些落败、且没有任何资产的士兵，何必如此呢！

小规模的冲突落寞，十余名北方士兵尽被屠戮，过道上一片血染的殷红，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喂，你们……！”

加兰德冲上去一看，带队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部族里另一位新将军——夸拉。和他一样小小年纪身兼重任，带着家族里的勇士深入北方人的领地。至于他们怎么这么巧地赶到现场，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一路跟随着加兰德的脚步追上来的。

“哼，大将军加兰德，并没有人们说的那样勇敢和果断嘛！区区十来个敌人，竟然就心慈手软了。还是不如我们的少爷。”夸拉的手下蓄意挑衅，当着加兰德的面专挑些难听的话。

“你们还不清楚状况，不要在这个地方肆无忌惮地杀人啊！”

“这还不清楚吗？有一群来势汹汹的北方士兵冲过来，把加兰德大将军吓坏了。多亏我们夸拉大将军出手，才尽数歼灭了敌人。”

“你们休要逞口舌之快。北方有人数众多的军队。你们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很快就会惊动他们的指挥官，到时候要带着大军来追杀我们了！”

“怕什么呢！北方士兵如此胆小，再来更多也只是送死。”

“好吧，你不怕就最好了，快点去劫掠吧。接下来你们要去哪？”

“我们……”夸拉的眼珠转转，装腔作势地说，“我们要去偷袭北方人的粮仓。我已经充分探听了谷仓的位置，就在……那边！”

他指的正是方才加兰德讨论的方向，或许队伍里有他们的细作。加兰德点点头，道：“好，你们尽快去吧。”因为不想跟这群人走得太近，加兰德带队伍朝相反的方向走，双方告辞。加兰德再去旗尔丹的营地观望一阵，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哪知道两支队伍分开没多久，夸拉又带队追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我现在不急于抢夺粮食，而是要争取更大的胜利。旗尔丹是部族的盟友，我们理应与他们一起出击。”夸拉解释道。

加兰德听了暗自觉得好笑。什么谷仓，本来就是他瞎编的，怎么可能找到！他为了稳住这支互相并不信任的队伍，时不时地编一些瞎话，什么这边有兵营，那边有谷仓的，自己凭着经验带他们小心翼翼地潜入……没有，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清楚这片农田里面都有什么。来北方生活的时间不长，接触农民的日子更少，他根本不知道北方农民如何存放食物。

本来的计划是在农田附近游荡一段时间，总归会遇到几家富户，稍加敲打便有收获，得手以后尽快撤离，不留任何痕迹。但现在两支队伍汇合，一群人在大道上兜兜转转，留下了大量的线索。追兵不费什么力气就能逮到他们。尽快逃去旗尔丹避难成了仅剩的选择。

走了一天半的时间，回到起初安营扎寨的地方。远眺旗尔丹的营地，似乎没什么变化。突然，身后杀出一支北方人的军队，直奔他们而来。加兰德认识其中领头的旗帜，属于城堡的骑士长克莱蒙德。他身后百十来人的骑兵队伍，马儿在奔跑时扬起尘埃。

“糟了……是他们的精锐……”

一阵慌乱之后，加兰德决定加快速度撤离北方人的领地。原本夸下海口的夸拉大将军一见他们要走，又迅速跟了上来。逃了小半天，眼看就到旗尔丹营地的外围了。里面的人早注意到了情况，陆续有人出来。他们全都是勇士，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加兰德心中先是惊喜，而后又担忧起来。因为他派遣的第三个信使同样没有回来。对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