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如相忘
九戒和蓝褂童子静静的走到二女身后，九戒看着虔诚诵经的二女，想到早已身死的魏无羡，内心一时百感交集。
“夫人。”蓝褂童子轻声唤了一声。
素裙女子停止了诵经，转过了头来，正是白素，另一位女子也转头一脸淡漠的看了过来，不是白馨还能是谁。
“童儿，还有这位是……”白素看了一眼蓝褂童子，又有些疑惑的看着九戒，突然她略显惊讶的睁大眼睛指着九戒
“你是那位小师傅？”
“魏夫人。”九戒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和我姐夫一同去皇城了吗？为何你回来了，我姐夫呢？”白馨也认出了九戒，急切从蒲团上站起来扯着九戒的胳膊问道。
“馨儿，不得无礼。”白素轻斥了白馨一声，却也目中带着疑惑看向九戒，手握念珠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旁人都看得出来她比白馨要更加急切的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结果。
九戒在她的目光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抬头看着那尊佛像。
佛像是一尊笑面佛，安坐于莲花供台之上，一手垂膝，一手抚肚，面带微笑，似在笑己，似在笑人，似在笑这尘世间，也似在笑此刻的九戒。
九戒看着笑面佛，笑面佛也在看着九戒。
“魏无羡死了，被子镜杀死了。”九戒轻声的说着，不知道是在向佛说，还是在向看着自己的白素和白馨说，又或是在和自己说。
“啪嗒！”
念珠脱手落地，串绳断裂，一颗颗檀木佛珠滚落一地。
白素和白馨都怔在原地。
无法抑制的颤抖，白素死死的咬住嘴唇，双目通红，泪水夺眶而出，无力的跌坐在蒲团之上。
“不可能！姐夫那么厉害，他不可能死！”白馨则拉扯着九戒摇头大叫道“他不可能死的！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死的…不可能…呜呜呜呜呜……”
白馨也渐渐放开了九戒，跌坐在地上哭出了声来，哭的十分凄惨，像一个一瞬间失去所有珍爱之物的小女孩。
一股死气，出现在这个地下阁楼之中。
九戒能够感受到，蓝褂童子也能感受到。
这是有人心存极大的死志才会出现的气息，两人看着悲痛的二女，蓝褂童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内心有些责怪九戒为何要告诉二女魏无羡的死讯。
九戒则走到二女身旁，一人一指轻轻的点在她们额头上，将她们点晕过去。
“你要做什么？”蓝褂童子不清楚九戒的意图。
“我来帮她们脱离痛苦，魏无羡死前希望她们能好好的继续活下去。”九戒看着晕过去的二女，抬起两只手分别按在她们的额头上
“既然有些记忆注定会带来痛苦，不如让我替她们遮盖起来。”
“你…要消除夫人和馨儿姐的记忆？”蓝褂童子听懂了。
“亦或者让她们这样下去？”九戒抬头看了蓝褂童子一眼“以后有关于魏无羡的记忆，都会变得似有似无，你们即便提起，她们也不会有印象。”
“这对公子来说，岂不是不太公平吗？连心爱的人也不再记得他了。”蓝褂童子有些犹豫要不要阻止九戒。
“魏无羡只是希望她们好好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便足够了，你懂吗？”九戒淡淡道，双目中无上佛经经文闪烁，九戒闭上了双目，没有再理会蓝褂童子，蓝褂童子也没有再说话。
九戒的神识分出两份分别进入了二女的记忆深处。
九戒仿佛同时来到了二女的记忆世界，一个个记忆片段闪过，九戒对于二女的记忆感受仿佛感同身受。
喜怒哀乐
遇见魏无羡的害羞和惊艳。
发觉这个神秘男子的痛苦。
想要和他一起承担的决心。
父母失踪时的害怕和无助。
白素对魏无羡存粹的爱情。
白馨对魏无羡的依赖信任。
还有一件件二女在有着魏无羡的日子中留下的美好快乐的记忆，以及听闻自己说出魏无羡死讯的绝望与悲痛，九戒都仿佛感同身受。
九戒的佛灵力轻轻的挥洒融合进这些记忆之中，改变着那些记忆中的内容。
或美好或悲痛的记忆内容都渐渐变得只有她们姐妹两个和其他人，魏无羡的身影在二女的记忆中越来越淡，九戒把有关自己的记忆也给消除了，除此以外的其它记忆九戒都让其完好如初，最后运转无上佛经帮助二女温养了一通经脉，九戒睁开了眼睛。
“如何？”蓝褂童子见九戒睁开了眼睛连忙问道。
“扶她们两个去休息吧，以后尽量不要在她们面前提魏无羡这三个字，你们好好保护她们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就是对魏无羡最大的忠诚。”九戒站了起来，拍了拍蓝褂童子的肩膀，“魏无羡的仇，我一定会报！”
蓝褂童子看着九戒，点了点头，前去把还在昏迷的白素和白馨扶了起来，抱到阁楼二层房间里的床上躺好歇息。
二女没过多久就都醒了过来。
白素白馨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守在床边的蓝褂童子和九戒
“童儿，我们这是在哪里？”白素显然还认识蓝褂童子，疑惑的问道。
“夫人…这里是白府的修行密阁。”蓝褂童子回答道。
“叫我姐姐夫人干嘛！我姐姐还没嫁人呢，都给你叫老了。”白馨一把抱住白素不满的顶了蓝褂童子一句。
“你呀，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白素摸着白馨的头。
“我在姐姐面前永远都是妹妹啊！姐姐以后不要嫁人了，我们两个一辈子当好姐妹！”白馨撒娇道。
“我一心向佛，自然不想嫁人，你这丫头以后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白素笑着，玉指轻轻点了点白馨的额头。
“我也不嫁人，一辈子陪着姐姐。”白馨抱着白素不撒手，皱起了琼鼻。
“馨儿别闹，还有客人呢…”白素见蓝褂童子旁边还站着九戒，自觉失礼，连忙说道
“这位公子是？”
“哦，二位小姐一心向佛，诵经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在下懂一些医术，是被这位蓝童子请来为二位治病的。”九戒抢在蓝褂童子开口前说道。
“我还正奇怪我和姐姐怎么会睡在这里呢……那你看没看出来我姐姐解有没有什么大碍啊？”馨儿捏了捏白素的扶柳细腰，惹得白素脸红又忍不住笑
“馨儿别闹！白素多谢这位公子。”
“嗯，二位小姐身体无甚大碍，静静调养，保持好心情就行了。”九戒点了点头，看向蓝褂童子“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夫…小姐，我带他出去，你们好好休息。”蓝褂童子朝着白素说的。
“嗯，明日我和妹妹设宴招待公子，父母亲不在了，白府的礼数却还是要的。”白素闻言微笑点头道。
“我明白了，小姐。”蓝褂童子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九戒走了，只留下白素和白馨二女，互相对望。
“馨儿”白素突然握着白馨的手说道“我总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