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西藏人口的生育水平与生育意愿

生育水平多体现人们的生育意愿，前提是人们有生育意愿，愿意通过生育行为来满足自己的意愿，也有计划生育知识与手段调整个体的意愿与行为之间的差距。在这种情况下，生育水平间接传达了人们的生育意愿信息，而对个体生育意愿的了解有助于推测未来的生育水平或对过去的人口变动做出一些解释。

（一）过去的生育水平

历次人口普查提供了西藏地区总人口的信息，然而由于过去的西藏缺少其他地区常用的生命登记与统计系统，普查历史也相对短，因此西藏人口信息的收集与确认常需要依靠间接估计的方法。第一次和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时西藏的人口数据就是间接调查汇总的结果；第三次人口普查西藏的部分数据也依据了间接调查，在全国普查项目为19项的情况下，西藏只集中调查了9项（多杰欧珠、席津生，1992: 4）; 1990年的第四次人口普查中，西藏开展的普查项目也比全国的少3项，共18项，这是西藏第一次从普查中收集到人们的婚育状况、出生和死亡等重要人口项目信息（多杰欧珠、席津生，1992: 1、6）。

西藏早期和出生相关的资料十分缺乏，至1965年西藏自治区成立后才逐步开始收集相关信息。1965～1984年出生率的变化可分为三个阶段（刘瑞，1988: 81～82）。开始开展统计工作的1965～1969年，年均出生率为15.72‰；统计工作正常运转的1970～1979年，年均出生率为24.25‰，总体显示出下降的趋势；1980～1984年，年均出生率无明显变化。后两个时期的生育水平多少受到我国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进入1990年代，西藏人口的出生率依旧保持在23‰～26‰的高位水平，但进入2000年以来，西藏的出生率低于20‰, 2010年更低至15.23‰（见表2-2）。尽管2014年西藏15.76‰的出生率要比全国12.37‰的水平高出3.39个千分点，但相比其1970年代的水平，已下降近10个千分点。

与生育水平相关的另一个指标是总和生育率。有学者将1950～1990年代西藏的总和生育率分为中低生育水平（1950～1958年）和高生育水平两个阶段 [1959～1990年的4孩以上（石建华、杨书章，1992: 281～282）]。第四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1989年西藏藏族育龄妇女的总和生育率为4.31（见表2-2），与1970年代初的全国生育水平相似。在此之前的1986年，西藏藏族已婚妇女终身生育率为3.9（王大犇、陈华、索朗仁青，1993: 49）。之后几次的人口普查资料显示，2000年西藏15～50岁妇女平均活产1.41个子女、平均存活1.3人（西藏自治区人口普查办公室， 2002:872～873）; 2010年15～64岁妇女平均活产1.38个子女，平均存活1.33个子女（西藏自治区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领导小组办公室、西藏自治区统计局、国家统计局西藏调查总队，2012:2285）。2010年人口普查得出的1.05的总和生育率（见表2-2）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有学者发现，西藏自治区统计局调整过2010年西藏的总和生育率，将其上调至2.07（王娜，2015: 118）。总体来说，在中国全面实行计划生育之前，西藏的总和生育率略低于全国水平，之后则高于全国水平。

（二）现在的生育意愿

生育意愿并不能完全代表实际的生育行为，但它是实际生育行为的基础，意愿引导着行为。汉族各地民众的生育意愿已经受到各界学者和政策制定者的关注（如“江苏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研究”课题组，2008；郑真真，2004；顾宝昌、王丰，2009；杨菊华，2008）。针对藏族也有点滴研究，例如，1980年代进行的调查显示，西藏农牧区绝大多数妇女认为最多要三四个孩子，已经没有人还想生五六个孩子，调查当时只有少数人认为两个孩子正好（代欣言，1992: 387）。绝大多数牧区群众希望自己的男孩多于女孩，城镇居民倾向于要两个孩子，2/3的城镇干部职工倾向于生一男一女（王大犇、陈华、索朗仁青，1993: 49）。2000年左右藏族农村妇女的理想子女数是3.4个，仅有35.5%的妇女希望生育4个以上子女（Goldstein et al., 2002: 33）。但近年来缺乏相关的研究，因此我们难以了解近几十年来藏族群众对生育的一些看法。针对这种缺憾，笔者以西藏近年来人口发展、生育水平变动以及中国2013年开始调整计划生育政策为大背景，描述与分析笔者在西藏拉萨开展的一项有关藏族妇女生育意愿的小型定性研究的主要结果。

本次调研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当下藏族百姓的生育意愿，包括人们对生育数量的看法以及可能影响他们看法的各种人口与社会相关因素。调研时段为2013年10月10日至11月17日，具体调研时间主要集中在下午和傍晚。调研方法为个人访谈。调研内容主要围绕人们现在想生几个孩子，为什么是这样一些数字，想生与不想生的原因这三大问题。调研地点包括西藏大学老校区、色拉北路与娘惹北路东南角的小公园、大昭寺附近、江苏路拉萨市妇幼保健院、热杰园小公园、河坝林公园、宗角禄康公园、拉萨一中外、小昭寺外的次巴拉康、八朗学一街/五街交汇处等。

被访者是研究人员在各个公共场所随机访问的妇女。寻找被访者的基本考虑是有探讨生育数量基础的已婚或已有生育史的49岁以下，且愿意一起交流的藏族育龄妇女。在这一原则下，研究人员在上述各地区通过目测和个人感觉寻找被访者。上述调研期间，研究人员共试图接触了29位藏族妇女，其中25人不同程度地参与了讨论，另有4人因未婚或拒访而没有开展访谈。在访谈的25人中15人为西藏其他地方来到拉萨的流动人口，10人为拉萨常住居民。大多数被访者已生育1个子女，近一半被访者目前无业。因访谈者不通藏语，所有访谈都以普通话进行，被访者普通话的交流程度令人佩服。本章对调研结果的分析主要围绕人们想生几个孩子以及不想再生的原因两大部分展开。

1．妇女想生孩子的数量

在访谈中针对生育意愿的直白问话“想或愿意生几个孩子”，并不是人人都能马上给出回答，常需要多问或追问几次才能获得一些信息。有人要经过思考，回答却不确定：“暂时想生一个，等条件好时想生两个。”（ZW, 28岁，已有一个儿子）有人在追问下始终说不出想生几个，似乎数量的问题不是她们平日考虑生育的因素（如43岁的BZ）。有人则直接回答“四个吧”（FBL）。近一半的被访者只想生一个孩子，另有不到一半的人想生两个孩子。想生许多孩子的被访者少之又少（见表2-3）。

在今天的西藏，人们对子女的性别没有太多的偏好。男孩女孩无所谓，生出孩子就要好好养，这是人们生养孩子的主要想法。在问到性别平衡时，有人能说出当地与内地的不同，也就是藏族没有重男轻女的习俗。“一样……我还觉得女孩好呢，乖；男孩调皮……也有喜欢男孩的”，已有一个男孩的LYY这样回答。

调查是在拉萨——西藏自治区的文化与经济发展中心开展的，今天的拉萨吸引了大量流动人口，所以人口流动势必影响到生活在这里的个体，也影响到被访者中流动人口对生育的看法。有被访者能看到家乡亲友的生育意愿与自己的不同。家乡亲友当中还是有人想要男孩，主要是老家农村需要劳动力，因此有人生有两个女孩后还是要再生一个男孩（ZW）。“老家那边的人想要的孩子多，在老家人们都想要生两个孩子，最多的会要4～5个”，来自拉萨东面不远的达孜县的43岁只要了一个孩子的BZ这样看待老家与来拉萨生活和工作的人之间在生育数量方面的差别。西藏好多年轻人多是生一个或两个，但“那曲那边小孩多……五六个、七八个的都有，多得很……（那边）有虫草，一年（收入）几十万元，可以养得起”，专门到拉萨市妇幼保健院进行产前检查的27岁的FB如此解释。但来自尼木的CLN认为老家那边的年轻人，如自己的好朋友一般也只生两个。

2．人们不想多生孩子的原因

基本掌握人们想要几个孩子的信息后，我们更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我们假设意愿决定行为，行为又将对一个地区人口的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从被访者提到的影响他们更少生育的原因中我们归纳了“经济条件”“累、麻烦、精力不够、没有时间带孩子”“生产疼痛”“国家政策”“没什么困难”五大类别（见表2-3）。其中被访者最多提到的是经济因素。她们常提到的经济因素主要是指高生活费用。“拉萨生活贵，要能养得起孩子（才能再生孩子）。”（ZW）“一个就够了，多生养不起；现在打工不容易，要给儿子挣学费，因为孩子是外地人，上学学费贵，不给免学费。”（BZ, 43岁，有一个儿子）“生得嘞，养不得嘞。”（Z3, 24岁，已有一男孩）这位妇女（Z3）在学校做治安工作，每月能有1400元工资，丈夫在居委会做临时工。她把“贵”形象地讲述为“拿100块钱出去买菜，一回来就没有了”，钱不禁花；此外，小孩子上学的文具也是一笔花销。因此她每月的工资很难能存下多少。

即使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个人，工作和收入固定，多生子女也有“供不起学”的担忧。ZT已有两个女儿，多亏妈妈每天帮她带管小孩。因为是公务员，工资固定，ZT认为不能多生除首要指出的人口政策因素外还有费用的原因。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进入教学质量好的学校，她五岁的小女儿现在去的是私立幼儿园，幼儿园每天派专车接送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见到她也是因为她在路边等校车送女儿回来）。那是一个私立的双语幼儿园（藏语和汉语，而不是内地人脑海中的英语和汉语），每学期的学费为3000多元。他们似乎不认为这特别昂贵，但年轻妈妈更多想到的是以后的教育费用肯定要远远多于这个数字，费用因素也阻止了她们更多地生育。

女儿正在上初中的LYE认为“生一个就够了”，小孩子上大学要花钱。她对经济负担的参照系是自己过去的经历，有七个兄弟姐妹的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父母当初养育他们有多大的经济负担，现在和以前则有很大的差别。见到她时她在中学学校外等女儿放学，接女儿回家，她认为女儿上高中后就不用再接送了。在拉萨，小孩上学没有居住地的特别限制，外地户口也可以在拉萨上初中和高中。考大学时不必回原籍，只说明原来的户籍，利用“借考”的方式或途径就可以在拉萨考大学。因此家长没有必要额外付费，但就是这样许多人还是认为小孩上学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许多人提到如果经济条件好，和现在相比有改善或者更有钱时，生两个孩子比较好。“生还是可以再生，主要是看那个钱嘛。”RJH（33岁）19岁时按她的话说糊里糊涂地嫁给了大自己1岁的藏式画的画家。“当时糊里糊涂地结婚，糊里糊涂地生了小孩……现在想来，应该找一个有单位的人……有单位的人主要是工作有保证……有养老金。”RJH一家人现在在拉萨租了一间20平方米的住房，每月的租金是300～400元。从与她的交谈中可以感受到其家庭收入不是很稳定，这使她始终有种经济危机感；但在现实中，她自己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在外找份工作，补贴家用，而是专职在家带小孩。

现年30岁的SN是从昌都下面的一个县城来到拉萨打工的。她19岁结婚，现在已经是两个女孩的妈妈。两个小孩相差9岁，都是自然怀上的，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她想要个男孩，但也接受生下来都是女孩的现实。因自己不工作，丈夫的工作又不稳定，SN觉得两个就够了。丈夫在拉萨做小工，每天有120元的工资，有事就做，没活就没有钱的进项，“我的老公他好累啦”（SN是一位身着藏服、很干净的女性，两个小孩也很利索。当时访谈地点在色拉寺附近，两个小女孩的鼻子上抹着“黑灰”，据说是为辟邪）。至少在现阶段，经济状况制约了SN想再生孩子的念头。少有被访者认为生养孩子是没有经济负担的，但想生两个孩子也确实生了两个儿子的LYS则不认为有两个孩子有多大的经济负担。LYS中专毕业，从未工作过，两年前为了孩子的教育从林芝搬到拉萨，目前自己带着孩子租房住，老公在林芝工作，为他们提供经济支持。

“累、麻烦、精力不够、没有时间带孩子”是被访者给出的不想再生的第二大原因。笔者在拉萨几个小学（如拉萨市实验小学、城关区第二小学、吉崩岗小学）和中学（如拉萨市一中）周边的观察发现，每天上学和放学时都可以看到大量的家长（父母或祖父母辈的亲人）。早上7点多钟坐公交时能看到学生和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放学时公交车内也挤满了放学的学生。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方式还包括私人轿车和电动车等，当然还有步行的家长和小孩。因此，每到上学和放学时，一些学校（如拉萨市一中附近）周边都可以看到额外的警力帮助疏导交通。有的家长因为家离学校（如城关区第二小学）较远，为接送孩子上学（电动车），每天送完孩子后一般就在学校附近等到孩子放学（RJL, 32岁）。RJL是从外地来拉萨的，已有十几年。爱人在外打工，自己没有工作，“专职”照顾女儿。在她看来，因自己没有文化，除做清洁工外其他工作很难找到，因此不如只管孩子；照顾孩子“身体上轻松一点，（但）精神上不轻松”。

儿子正上初一的LYY自儿子上小学开始就接送孩子上下学。她生孩子之前曾有过工作，之后就成了全职妈妈，“为了小孩一直没有工作”。一家人全靠做电工、常在外跑业务的丈夫提供经济保障。她认为要等到孩子上了高中才不用再接送，接送的目的是看管好小孩，别让小孩学坏，“别上网呀、受人欺负……”，安全也是考虑之一。正是要接送孩子上学，一些父母将“接送小孩上下学”归为养孩子难的一个原因。替小孩操心，从生下来就开始的操心使得一些人不愿意多生。“小孩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有了孩子才知道要操这么多心，再生就操不过来心了”，刚有一个近5个月大儿子的ZLL如此解释。

有几位受访者提到不想再生的原因是身体状况。例如已有一个儿子的Z3去年曾怀上第二胎，但在6个月时孩子“掉”了（死胎）。虽然大夫告诉她过段时间还可以再怀孕，但她说“我怕死，不要了”。生产过程的记忆也是一些被访者提出不想再生的原因。一位接近24岁来自林芝的女性（ZLL）刚生了一个儿子（近5个月）。21岁时她与老乡结婚，两人都在拉萨做旅游生意。生孩子时她回林芝老家生产，生后不久就又回到拉萨。从她使用的小孩车、宝宝穿的保暖衣以及毛茸茸小毯子上可以看出她家的生活应当很舒适甚至富裕。ZLL认为生一个孩子就够了，养孩子太难。太难的原因之一是生孩子太疼。她从晚上开始阵痛，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生，疼了13个小时才生出来。生产的经历让她目前不想再多生一个孩子。但在追问“以后会不会变主意（不只生一个孩子）”时，她给出了“这个也说不准，也许会变”的答复。生产只用了3个小时的BXJ也只想生一个孩子，她给出的原因是“太累……累……生太疼”，始终说只生一个。

有关生产方式，有生产信息的19位受访妇女均为自然生产。19人中15人在医院生产，包括拉萨的藏医院和人民医院或者是来拉萨之前所在地区的医院，另有4人回答说是在家中生产的，可见传统接生在当地的重要性。例如，29岁的ZW来自西藏昌都，她2009年来拉萨打工时遇到了现在的爱人，已有一个小孩。怀孕时ZW只去医院（拉萨市人民医院）检查过两次。第一次是怀孕1个月时，第二次是胎儿8个月大时。第二次检查主要是准备回家生产，路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所以想去医院查一下胎儿的成长状况。“我们怀孕不信医院，相信自己。有人害怕怪胎什么的，我不信。”怀孕最后的两个月ZW回到家乡，在自己家中自然生产。“我们都在家生，不去医院。”她生产3天后就起床，开始做些小活，但不做太重的活，也不洗衣服。ZW的儿子现在已经2岁半，但还是依靠母乳喂养，主要是小孩子总吵着要吃奶，不喂奶孩子就不好好睡觉。

被访者在回答生育意愿问题时很少提及国家人口政策，但也有例外。在政府机关工作的ZT已有两个女儿，她提到不能再多生的第一个因素是“国家政策”，因为在她们机关工作的藏族同胞有可生两胎的数量限制。而来自尼木的CLN知道可以多生，没有什么政策限制。已有一个男孩的她现在正怀着第二个孩子，但自己只想生两个，“两个就够了”。其他一些没有工作单位的被访者则很少关心人口政策的约束。“不知道这边有什么政策，好像藏族可以生两个。”（LYY, 36岁）她们的生育更多是自我选择和现实生活平衡的结果，而很少像内地民众那样，生育意愿和数量多受人口政策的影响。

有被访者认为生养小孩“没什么困难”。给出这一回答的妇女有三位。其中拉萨当地人DZ（25岁）已有一个女孩，她还想再生一个，无所谓男女。她自己带着女儿，并不觉得累或麻烦。她平日在自己开的裁缝铺做藏式衣服，丈夫来自四川康定，也是夫妻裁缝铺的主人。每年旅游季节都会有许多游人光顾小店，购买漂亮的藏式服装。虽然访谈没有提及她的收入问题，但笔者感觉这个裁缝铺给他们经济上很大的保障。因此DZ有再生孩子的想法，但生育数量有限度。问她“生四个小孩怎么样”, DZ回答说生四个不行，生太多就不行了。另一位认为带孩子没有什么困难的妇女是笔者在公园内遇到的。那天天气特别好，阳光充足，当时看到公园内一个较安静的角落坐着一位穿着藏式服装的妇女，头上的辫子用红色头绳装扮，头发编成辫子后盘绕在头顶上，离她不远的地上晒着一块婴儿小方棉被，更靠近草地的地方躺着她的儿子。小宝宝看上去很瘦小，不过已有三个月大。看上去疲惫的她是四天前才从日喀则周边来到拉萨的。丈夫在拉萨做室内装修，她无业，目前的住处不稳定，还住在亲戚家里。在这种状况下她说生一个孩子就可以了，不想多生。多问了几次同样的问题后她说想生三个孩子，而且都想要男孩。也许是因为刚从日喀则那边过来，还有其他被访者提到的家乡亲友生得多的原因，她要比其他被访者想多生几个孩子。因为语言交流上有些困难，笔者无法了解和体会其他人认为带孩子有困难的问题在她这里却不是问题的原因。

西藏地区藏族的生育水平比汉族高；汉族地区实行严格计划生育政策之后，两个民族间的生育水平差距拉大。但相比藏族过去的水平，当前的总和生育率已经有所下降。访谈获得的信息说明人们的生育意愿（生1～2个孩子）和近年来的总和生育率相当，想要一个孩子的受访者与想要两个的人数基本相当。在没有严格计划生育政策的西藏拉萨，人们的生育意愿并不高，人们并不想多生，哪怕只是生出超过人口更替水平2.1的子女数。除去访谈中人们提到的经济条件、个人生产经历以及养育子女不易的因素，应当还有一些深层的文化因素促使当前藏族妇女形成这种生育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