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事:城市动态传播之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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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市文化产业与体育竞赛产业

中国城市的发展历史以及城市的文化发展历史,似乎很难让人们把一个城市与体育竞赛的文化与产业联系到一起。改革开放之前,中国城市居民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文化还是一个产业,竞赛作为产业就更难想象。新中国成立以来,人们对体育的认知也仅仅局限在“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类口号之中。体育比赛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前的历史中,只不过是大家口头上常说的一种“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很多年来,人们对体育的理解还仅仅局限在工会组织的业余活动、日常生活的肢体游戏,甚至茶余饭后的散步遛弯,学生时代的体育课是学校教育中必须设置的“小三门”中的一科等。对大多数人来讲,体育,充其量定位于“吃饱了撑的”游戏而已,从事竞赛职业的运动员被视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自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当然,体育竞赛文化无法划入城市核心文化范畴。而对于一个赛事能够让一个城市的居民乃至一个国家的球迷达到狂热地步的说法,恐怕也是闻所未闻或者是认为“老外闲得没事干呗”,因为有这样的观点,自然也就更谈不上对赛事产业的认知了。

所以,多年来,国人不可能理解一个赛事对一个城市居民的生活所产生的作用。但当一个城市的管理者或者城市居民对竞赛产业处于一种无知的状态时,这个城市又如何能谈及体育竞赛产业?

2008年北京奥运会被称为百年的期待,那也不过是一些精英人士希冀能够通过中国人举办奥运会达到促进国民强身健体、强我中华的愿望,而大部分老百姓真正明白过来,恐怕要从第一次北京申办奥运会媒体大肆传播,进行体育竞技普及算起。

改革开放之前,中国城市居民还根本无法认知西方的竞技文化与城市文化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竞赛产业这一行业,原因是当时我国第一与第二产业的发展状况还不足以推动第三产业的发展,而社会主义计划体制与市场经济的基本体制在某些方面的差异性,造成人们在文化产业认识上的无知,对竞赛产业的知晓度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在当今时代,体育竞赛产业领域依然是理论与实践存在着相当大的偏差,这一点我们从当今高校体育教育与竞赛产业市场所需人才在培养和需求方面的巨大差距中可见一斑。现实状况,造成了我国体育教育体系所“制造”出来的“人才”与市场欢迎的“人才”在衔接上的脱节,造成了众多应届毕业生学无所用的困惑,而这也是城市竞赛文化产业人才匮乏和产业政策缺失与空洞的主要原因。

中国城市原本所具有的传统文化积淀,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受到了两次冲击之后,似乎也变得朦胧起来。一次被称为“文化大革命”,另一次就是改革开放后西方经济技术的进入所带来的文化冲击。

改革开放后,国际各类竞技文化也顺势涌入,再加上电视平台的传播和各类主流媒体的大肆推介,抑或是经济强势之诱惑,欧美体育赛事就像其他豪车、名表等奢侈品一样,迅速侵袭着城市居民,西方竞技文化也就不断地融入城市的人文环境之中。原有的城市文人墨客的文化潜能也借助西方文化的飓风开始乘风破浪,结果是评论员、解说员、赛事的组织者和管理者成为热门职业,各种体育传媒公司、各类广告公司、体育经纪公司等迅速崛起,市场的力量让竞赛产业各个工种开始集聚,市场经济又推动了竞赛文化的传播业的发展,竞赛文化的传播业也创造了可观的市场价值。

城市居民是城市文化产业消费的主力军。民众对国际各类赛事产品从了解到喜欢,从喜欢到引进,从引进到模仿,最后直至创造,恐怕首先要归功于城市的管理者、体育电视传媒的经营者、市场的推广者和巨大的消费群体所形成的消费市场,其中关键因素还是市场所具有的强大的利益诱惑。中国足球的竞技水平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足球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却是不争的事实,由此我们能够看出,我们的竞赛产品的消费市场是存在的,而且潜力巨大。

体育电视是体育竞赛产业的传播者。在过去几十年的发展历史中,体育电视对体育竞赛产业的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具有不可替代性。20世纪80年代之后,如果不是现代传播技术和电子采集技术在中国城市的快速应用和电视机的普及,我国城市居民是无法想象曼彻斯特城市与曼联球队之间怎么会产生那种几代人对一支球队的狂热情感。真正让人们了解和对体育竞赛产生情节的恐怕首先要归功于央视体育节目对观众的扫盲与竞赛知识的娱乐普及,归功于国门打开之后,国际间的赛事交流、女排的五连冠以及男足1∶5败给泰国队的耻辱。从事业发展到市场诱惑,加之媒体的推波助澜和2008年中国人实现了主办奥运会的梦想等,金牌与金钱双管齐下,竞赛产业便呼之欲出,可以说已经成为这些年城市文化产业中最为活跃的因素之一。

城市体育竞赛文化产业的发展是与传媒渠道特别是视频渠道的快速发展以及互联网的日行千里、城市化速度加快、城市制造业加快、城市人群的集聚、市场的高速繁荣、农村人口的大量涌入、城市人群收入不断增加、国际竞赛项目的不断交流、北京奥运会的举办等相关联的,而这一切又促使了城市管理者、竞赛的组织管理者、体育传媒的经营管理者、体育教育的从业人员开始关注竞赛产业对一个城市文化产业以及城市人文环境、城市经济等方面产生的影响。

“现代竞赛产业及其文化内涵”均源自西方,在经济与政治驱动力的作用下,逐渐被引入中国的各个城市,这些竞赛文化在中国早期形成的城市文化中一直处于边缘化状态,这主要是由于中国早期形成的城市已经有着非常浓厚的儒家文化内涵,儒家文化内涵与西方竞技文化有一定的冲突,所以现代竞技文化很难进入城市文化的核心阶层。改革开放后,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我国城市文化也开始全面受到西方文化的冲击和影响并逐渐形成相互接纳的趋势,西方的竞赛文化也是在这个阶段逐渐融入我国一些经济状况发展比较好的城市文化之中,比如上海市花巨资建造的F1赛车场,北京的奥体中心、鸟巢等庞大的建筑群等都是城市为竞赛产业所奠定的基础。同时在全球城市经济激烈角逐的时期,竞赛文化产业对城市环境以及城市建筑环境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现代强势的体育电视媒体与竞赛产品的生产关系,也反过来推动了城市竞赛产业的发展。没有竞赛就没有体育传媒,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很多著作都认为这种专业性媒体应该是隶属于体育竞赛业的一部分,与公共性社会传媒体系有一定区别。按照产业链的生产逻辑体系划分或者按内容生产划分,体育传媒产业归属于竞赛产业的下游,并不断地反哺竞赛产业,所以两者的关系应该归属于一个体系不能说没有道理。的确,如果没有体育竞赛的出现,体育传媒业也就不复存在。

李克强曾在2013年3月表示:“我们强调的新型城镇化,是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由此可见,城市化的关键是人的城市化。

竞赛产业是一个城市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竞赛产业的发展对城市而言有几个方面的好处。首先,能够帮助城市形成强大的影响力。城市化的过程中,竞赛产业是一个渴望具有竞争力的新型城市需要的无形资产,能够产生巨大的眼球效应,而这种影响力恰恰是人与文化所产生的作用——城市品牌的内涵建立在人的意识形态之中,是人赋予其中的。其次,能够有效改善城市的人文环境。人的基本素质包括心理与生理的健康、意志品质。一方面体育竞赛产业可以营造城市强身健体的良好氛围,另一方面,各类媒体对文明观赛行为的广泛传播,也会在潜移默化中规范民众的日常社会行为,最终将形成城市居民对城市的凝聚力和忠诚度以及城市居民的生活方式。再次,对城市第三产业的发展起到积极有效的推动作用。体育竞赛能够提升城市文化产业的参与度与观赏度,而竞技文化最大的特点则是树立城市居民的竞争意识以及城市人群的情感度。最后,提升城市国际化程度。各项体育赛事的举办无疑是积极推动城市旅游、吸引国际游客的最佳手段之一,而旅游产业的发展对城市化过程中商业集聚区的形成和发展都可以产生直接或间接的价值。

面对已经建成的庞大体育场馆群,现代城市管理者也会渴望运用体育竞赛这一杠杆或者希望利用竞赛产业推动城市商业集聚区的建设以及人文环境的改善。但是在某些城市,现代城市场馆建设成了城市的负担,使城市管理者对竞赛产业的发展产生“投鼠忌器”之感。与此同时,城市中偌大的体育场馆群与马路边、大桥下这种在污染环境下健身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都充分反映了某些城市管理者在城市理念方面的认识错位,体现了城市管理者在投入巨大纳税人的钱财之后,却无视城市居民生活需要的官本位思想。

我国城市体育竞赛场馆的建设基本上是以群而建,虽然形成了一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群,有些时候的确也能为综合性比赛的组织工作提供便利条件,但是,投入巨大资金所建设的体育场馆群却在无形中与城市居民的健身生活隔离开来,造成居民使用不便、交通拥堵、维护费用居高不下、计划不到位、市场不认可等现实情况。庞大的场馆建筑群既无法实现自身的造血功能,又无法满足城市居民的基本需要。这是我国城市场馆建设的通病——大而空,有场馆没内容。场馆建设和使用问题只是竞赛产业中的“有形产业”体现的比较明显的问题,而对竞赛这一无形产业中所涉及的理念误区、认知差距等方面的问题则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对一个城市管理者而言,城市是什么,管理者做什么是最应该思考的问题。以往体育搭台、经济唱戏的错误认识,造成了体育竞赛无法创造经济价值的误区。目前城市竞赛产业的市场依然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事业与企业并举,市场与计划并举,人文环境与竞赛产业形成碰撞,管理者理念与城市文化形成断层——这些都是由城市化的速度远远高于城市文化形成的速度所造成的。一夜之间可以形成一个城市,但是我们却无法一夜之间形成城市文化,这样的城市居民也不可能形成具有现代城市意识的居民文化体系,即使是城市管理者绞尽脑汁妄图创造现代城市文化,有时候甚至是饮鸩止渴,忙着今天轰轰烈烈搞一个全运会,明天又轰轰烈烈地办一个锦标赛,后天又组织一个庞大的博览会,无一持续,结果无一内容可以帮助城市形成自己独特的文化体系,造成一个城市品牌内涵杂乱无章,最终还是有城市、没文化。

所以,如何在城市化进程中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如何充分借助竞赛产业成就新型城市特有的文化内涵是需要我们共同商榷的话题。竞赛文化属于城市文化,所以,我们需要对城市、城市化、城市群、城市文化与竞赛等几个方面的关联做一个较为系统的梳理,以实现城市竞赛产业在城市、城市化进程以及城市群中所产生的作用,并推动竞赛产业在城市中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