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咫尺小成
斯破廉的预感没有错，这次的周狱大阵确实与斯楼耿有关。
但身在狱中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在刚开始修炼“咫尺”的时候，大阵就触发了异动警报，进而引起了整个北境高层的关注。
能够引起这种大范围异动的，只可能是困于阵中的那一位超出人类认知的“神”。
大阵深处，没有周狱里的常见的红光，反而显得非常昏暗。
黑暗中，有两团火焰毫无征兆地在空中燃烧了起来。细看之下，这两团火焰后面还有一层层半透明的繁复纹圈扩散开去，火焰的光芒照耀过去能够看到类似人类眼睑的事物。
原来，那两团火焰竟是一双巨大的眼睛！
一道晦涩难明的声音随着巨眼睁开而响起，像是山崩之音，又像是滚滚雷声，昏暗的空间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这道声音包含着愤怒的意味，如果翻译成人类的语言，意思大概就是：“那个骗子竟然敢回来？”
……
……
斯楼耿正倒立着靠在墙边，虽然感觉到小臂有些酸痛，但今天的炼体还没结束，只能咬着牙齿再坚持一下。
按照薛老头的计时方式，他算出自己在周狱里已经待了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他十分谨慎地按照“咫尺”步法的前半部功法来修炼。炼体的部分其实非常简单，修炼者只需要使用适量的预算之力与接应之力，在体内的六百多出经脉节点处施以刺激，如是者循环三轮，便足以使身体达到能够初步修炼“咫尺”的程度。
而倒立能够自然改变两种力量的流向，方便修炼者更加精细地操控，是魔主传下的炼体诀窍之一。
现在，这两种力量已经在斯楼耿体内小规模地碰撞了一千七百多次，马上就要完成第三轮的炼体进度了。
薛老头依然通过声音和对话来关注着斯楼耿的修炼。但在他看来，斯楼耿这半个月除了每天倒立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于是话语间的嘲讽意味和频率也越来越高。
“小耿儿，当年老头子有个叔祖也曾经按照这个炼体篇修炼了大半年，结果呢？脑子充血傻掉了！我看你还是乖乖认输，然后叫我一声爷爷怎么样？”
斯楼耿现在已经慢慢习惯无视薛老头的牢骚了，尤其在修炼中的时候，控制两股力量不多不少地融合碰撞需要极高的注意力，因而更加不会搭理那个坑孙的老头。
忽然，“噼啪”“噼啪”，斯楼耿的身体忽然响起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引得薛老头赶忙竖耳聚音，心想这倔气的孩子不会把自己的身体修炼坏了吧。
这半个多月，薛老头以为斯楼耿就是一个单纯的三阶乙方族艾蒂蛾，而薛氏一脉乃是甲方族裔，手上的“咫尺”步法从来没有被乙方族人修炼过。
他完全不知道，一个乙方族人修炼“咫尺”会发生什么现象。
“小耿儿？”
“小屁孩？”
“不会真的练傻了吧……”
和魔主血脉相同的斯楼耿自然不会练傻，他只是在专心内察自己身体的变化。
是的，刚才那一会儿，他完成了第三轮的炼体，随即便有爆豆声音从体内传出，更有大量的汗水混杂着一些黑红色的细屑流出。
这种现象在功法里也有一些类似的记载，所以斯楼耿也不算太过吃惊。斯楼耿慢慢把腿放下来，恢复正常的站姿，然后试着运转一下体内的预算之力。
嗯，似乎经脉更宽，能量流动起来的速度快了一截。
少年又伸起双手，握了握拳头。
嗯，似乎比以前力量更强一些。
斯楼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双腿微微屈起，然后稍稍一蹦，竟然蹭的一下跳到了一人高的高度！
落地之后，斯楼耿脸上的惊讶之色仍未褪去，还低头看了看，仿佛有点不相信爆发出这般力量的竟然是自己的双腿！
“那先生，实在是太……太天才了！”斯楼耿幽幽自语，对魔主的敬仰又重了几分。
只需半个月，就能让一个正常体魄的少年拥有炼体系修炼者般的力量，先不说那“咫尺”步法如何，光是这炼体之法的效果就足以让大多数人眼红不已。
其实，薛老头一脉很多祖辈都修炼过这种内炼之法。只是他们体内仅有预算之力，对经脉和身体的刺激没有魔主与斯楼耿这般强烈。
包括薛老头修炼时也是浅尝辄止，并没有深究这一套炼体之法。
听到斯楼耿自言自语，薛老头立马对他的耳朵远程轰炸：“好你个龟孙子！老头子还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你自己练功练死了不打紧，老头子去哪再找个这么傻的孙子给我送终呀！”
斯楼耿听得出薛老头话里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暖，回道：“薛老头，我没事呢。不过，我可能不能做你的乖孙子了。”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遗言呀！该不会是……
薛老头心下一紧，连忙问道：“傻孩子，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练岔气了，真的快要死翘翘了吧？”
“呃……”斯楼耿满脸黑线。本来只是想告诉薛老头，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练成“咫尺”，没想到竟然被误会走火入魔了。
斯楼耿没有理会薛老头，再一次埋头进“咫尺”步法的修炼中。
据薛老头的说法，“咫尺”只有“无痕”与“无距”两个境界，上半卷的功法只有第一个境界的修炼方法，称之为“无痕卷”亦无不妥。
他准确地按照功法上的能量运转路径尝试了一下，仿佛一阵青烟飘过，原来靠在床边的斯楼耿鬼魅般出现在了对面墙壁旁，一个瞬间就跨越了近三米的距离！
嗯？这就是“侧步”？
带着见鬼了一样的表情，斯楼耿又尝试“回旋步”，预算之力与接应之力同时注入右脚经脉，以左脚为轴，右脚轻轻点地，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斯楼耿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已然变换了一个方位！
嗯？“回旋”也一次就成功了？
错合步。
环接步。
斗移步。
……
“咫尺”上半卷的五十种步法被斯楼耿一一使出，竟然毫无阻滞，仿佛他天生就会使用这些步法一样，这让斯楼耿有些傻眼。
“这……这么简单就算练成了？难道我真的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