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病住院
爷爷拍完片，拿给医生看，医生拿着片子指给爷爷看，说是肺结核，需要住院治疗，先办住院手续吧。小丽一下吓呆了，肺结核，怎么会这么严重。再说肺结核会传染，那自己会不会也……。唉，都怪爷爷平时不讲卫生，炒菜从来不洗菜，做饭前很少洗手，甚至上厕所回来都不洗手。这时医生接着说，结核也分很多种，爷爷这种结核是非开放性的，不具有传染性，但是以后碗筷衣服之类还是要分开使用和分开洗。爷爷的这种肺结核已经形成了干酪样空洞结核球，抗结核的药物治疗，对结核球的治疗是有限的，在结核活动指标正常的情况下，可以停药，给予手术切除，手术后需要住院观察半个月。
从来不听医生话的爷爷意识到了病情的严重，知道必须要做手术才能治疗。可他还是犹豫着，小丽对医生说，好的，医生我们马上去办住院手续。说着把爷爷搀扶着走出去，她劝爷爷说，有病咱们就要看病，我跟老师请几天假，你放心吧，有我呢。我跟二叔打个电话，看他能给汇点钱吗。你就踏踏实实看病就好了。爷爷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任由小丽去安排。他把身上带的一千多块钱给小丽，让她去办住院手续。等住院手续都办齐，交完押金等其他费用已所剩无几，我还有一百多，够吃饭的，小丽想。
办完手续后，小丽把爷爷搀扶到病房躺下休息。她现在需要回家拿几件换洗衣服，还要把自己的课本拿过来，快要会考了，考完要分文理科。小丽的物理化学作业都是班里的模范，政治历史成绩也很好。不论文理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可是也不能放松，要好好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点，考试把握才能更大。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给老师请假。她现在回家还要给二叔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告诉他爷爷的情况，不然就自己一个人，再有什么情况怎么应对呢。她跟爷爷说好自己要回家一趟，天黑之前赶回来。
小丽把三轮骑回了家，把换洗衣服装到一个包里，因为是夏天衣服也好带。又拿上了自己的书包，锁上大门，骑上自行车去了二伯家。她要在二伯家给二叔打电话，告诉他爷爷的情况，希望他能早些回来。她来到二伯家，跟二伯说明爷爷的情况，二伯点着烟长吁了一口说，那只能辛苦你在医院照顾了。小丽说，这都是应该的。二妈告诉她电话在屋里的茶几上，小丽走进去，拿出写着二叔电话的纸条，电话应该留的是二叔宿舍的号码，小丽拨通总机后还有一个转机号。电话那头传来一男生的“喂”。“我找孙清”小丽用老家话说。“孙清，他在洗澡，稍等啊”那人说完，便冲着一边喊到“孙清，有人找。……你过两分钟再打过来吧。”小丽说，“谢谢。”就放下了电话。
小丽坐在二伯屋里焦急的等着，她很担心在医院的爷爷，没过两分钟，她重新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这次是二叔接的电话。小丽把爷爷的情况跟二叔说了，希望二叔能给寄些钱，如果能请假回来看看就更好了。二叔说，先汇些钱过去吧，部队不好请假。他会把钱汇到二伯的账户上，到时让二伯取给小丽就好。挂完电话，小丽就赶忙骑车返回县医院去了。
天色已晚，今天爷爷是做不了手术前的检查了，小丽服侍爷爷吃了点东西，就在隔壁病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小丽早早起床，跟爷爷说，她去学校跟老师请个假就回来。爷爷说，去吧，现在还早，不会做检查。县医院离博林中学不是很远。小丽骑上车十分钟左右到了学校，小丽匆匆走进教学楼，心里很是难过，看着别的同学背着书包开心的走进教室，小丽鼻子一酸。她仰起了头，自己不就是请几天假吗。她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敲敲门走了进去，高老师正在备课，他抬头看见是小丽，问她有什么事吗？小丽说，高老师，我请几天假。说完就低下了头。高老师皱了一下眉说，请假？马上会考了，你要请假？为什么请假？小丽平静地抬起头说，我爷爷生病住院了，我要去医院照顾他。高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尽量会考的时候赶回来。小丽说，谢谢老师。走出办公室，小丽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迎面碰上一位高二的女同学，她叫住小丽问她，你是孙小丽吗？小丽不认识她，但看她微笑着，知道并无恶意，便点点头。我是你陈姑姑家的邻居，她让我给你一个电话，喏。说着便递过来一个纸条。这是你父母的电话号，你陈姑姑说，如果你需要他们帮助，你就给他们打电话。小丽一下愣住了，父母的电话，我要它干嘛，小丽迟疑着没有伸手，需要他们帮忙个屁，小丽拒绝了要这个电话。那个女同学把纸条塞到她手里走了。
小丽晕晕地走出学校，她心里一下像堵了一块石头，现在想起要帮忙，帮什么，我都十七岁了，长大了，不吃奶了，自己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照顾家，照顾爷爷奶奶，自己什么都会了，你们来帮助我，帮我什么，帮我让我学会挣钱养家吗？小丽骑着车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没有打开纸条看那电话号码，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爷爷的病，他还在医院里，需要人照顾。自己也不能去学校了，一定要让爷爷赶快好起来，这样自己才能回到学校，才能完成自己的大学梦。
回到医院，医生护士已经开始各房检查，并拿给小丽几张单子让她去缴费，缴完费用后，就可以带着爷爷去做各项检查，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做手术。小丽说好的，现在就去缴费。走出病房，小丽想，自己还得回趟家，去取二叔汇来的钱，不然检查手术都做不了。安顿好爷爷，回家取钱，九点左右小丽缴完费用，搀扶着爷爷去做各项检查，下午结果出来，没有问题可以做手术。小丽很开心，爷爷没事，他肯定能尽快好起来。这样自己也能尽快返校了。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的下午，小丽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了字。约摸两个小时后，爷爷从手术室出来，一切都顺利。现在就是后期治疗，爷爷身上插着尿管，不能下地，不能吃饭，可以吃些流食，前三天就是输液按时吃药。小丽按照医生说的不敢有差错，精心照料着爷爷。同病房住进来一个瘦高的老头，他告诉小丽去买一个一次性尿盆，等尿管撤了，肯定要用的。其实，医院的其他医生和护士也都觉得奇怪，怎么只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在照顾病人。当他们知道小丽的情况时，都表示很同情，对爷爷的病也很尽心。一个戴眼镜的医生看着小丽可怜，总是和她聊天，给她加油打气，鼓励她一定要上大学，只有上了大学自己才能走出贫困，在大学她会遇到好男孩真心对她好，才能脱离这样的家庭。小丽没想着脱离家庭，更没想着要遇到什么好男孩，但是上大学是她的梦想，也是她要完成的对奶奶的誓言。
在爷爷手术后的第二天下午，小丽看着爷爷的点滴快要输完了，她走到医护室跟护士说要换药瓶。刚走到门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护士，这个孩子挺可怜的，你看一会儿你们帮帮忙，帮她照看一下她爷爷，让她下午去参加会考，只要两个小时的时间。”高老师笑着跟两位护士说。小丽看不到高老师的笑脸，只看到他佝偻的背影对着自己。小丽扭过脸背靠着墙，眼泪无声的流下，那佝偻的背影就像父亲的感觉。高老师说完后走出来撞见了小丽，和蔼的看着她，说，下午来学校会考，我都跟护士说好了。下午一定来。说完，高老师转身就走了，小丽望着高老师匆匆的背影，眼泪再次无声的落下。她跟护士说换药瓶后，又走回了爷爷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