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制天命而用之
这几个月公孙府还算相对太平，小白平日里阅览一些经史子集又对应到生活之中，发现古人的智慧果然博大精深。每每想到穿越后男主又是遭遇妖魔鬼怪，又是直接君临天下，小白都是一阵吐槽：穿了个假越！自己生活的这个朝代虽然没有现代的高科技，但他们更加专注于用心用脑，对一些事物的细微末节考虑得特别深彻。单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别说翻天，翻个身都难……
原本想着就过一过富家公子的奢靡生活，挥霍一生，却被眼下的局势给生生酝酿成了白日梦。
如今已经是天宝十三年最后一个月了，大唐京都之中到处都洋溢着喜庆之色。公孙府在京都的商铺也开始张灯结彩。
大唐虽然是一片繁华盛世，却也有一些以乞讨为生的流浪汉，因为新年之时会被官兵驱赶出城，如今正逢腊月，都出动到城中来乞讨了，公孙府便向往常一样，取出米粮来救济贫苦之人。
小白这日处理完家事，也随着长卿几人来到本府的米铺之中。
看着眼前稀稀落落的队伍，小白内心一阵感慨：如今盛世之下都有成百上千的流浪之人，若果真到了安史之乱，天下百姓岂不是更要遭殃。想到此处，小白便向长卿问道：“江南道的事都准备齐妥了吗？”
长卿笑着说道：“二公子就不用担心了，有无虞三爷在，保管妥帖，况且上月二公子不是亲自去视察了嘛。”
小白便点点头，江南道是公孙府最后的退路，肯定不能出现闪失。正沉吟间，却听到一阵叫喊声传来。
小白心中有事，便恍惚着问道，那边在叫唤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到张二跑了过来，沉声说道：“二公子速速回府，东街的铺子走水了。”
张二行事一向沉稳，小白也不迟疑，便跟着他走回府上。远远看去，东街方向果然浓烟滚滚。
小白在心中思索着失火的缘故，难道又是陈家捣鬼？
到了府上，张二又附在小白耳旁说道：“二公子，此次失火可能是府上之人所为，李三已经前去调查。”
听到这话，小白心中大惊！正值新年临近之期，陈家难道又有什么动作？便说道：“能提前发现这事，也是好事，有没有人员伤亡？”
“暂时没有发现，我担心这只是陈家的第一步！”张二凝眉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不论如何，陈家也不敢在都城对我动手！”小白淡淡的说道。
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小白索性躺到了床上。遇到事儿，先睡一觉，醒来再做决定，也不知是小白什么时候养成的好习惯。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一觉醒来小白果然觉得精神好多了。
“你还真会挑时间，看着饭点到了就醒过来了！”二娘走进房间说道。
“今晚的饭菜可是东婶亲自下厨？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小白洗漱完问道。
“张二来了，一直在府上等你呢！”二娘说道。
小白便连忙走了出去，看来事情有眉目了。
到了大厅，果然见到张二在那候着，小白便将他带到了书房。
“二公子，此事系家奴庸常所为，但他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张二淡淡的说道。
小白略微思索道“他人在哪？现在带我去见他！”
二人便不再言语，径直走出了公孙府。
“往哪慌，你不吃饭了？”身后传来了二娘的声音。
“给我留着！”小白头也没回的说了四个字。
杂货铺。
小白看着地上躺着一个浑身伤痕之人，便问道：“你就是庸常？”
那人看了一眼小白，却没有理会。
张二见状，上去就是一大脚，怒骂道：“狗奴才！二公子问你话呢！”
小白连忙制止，让张二将庸常给扶了起来。
庸常却突然笑了起来，口中说道：“哈哈哈哈！你们的好日子不长了……”
话未说完，就被张二一脚踹飞了。
小白见确实问不出什么来，便朝着张二点了点头。
那庸常临终之前还在破口大骂着：公孙府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回到府上，小白也无心吃饭了。细细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两个月之前，崔家崔圆进京面圣，陈家与崔家世代交好，自此事之后便屡屡刁难公孙府。一个月之前，杨国忠借口扩建梨园一事，强行向公孙府征收财务，明为示好，实为打压！半月之前，陈家一举拿下了京都南街的米铺……
一件件往事浮现心头，公孙大娘在之日，朝廷尚不敢过于打压，而公孙大娘走之后，各路人马都露出了獠牙！仿佛要将公孙府生吞活剥一般！
“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耳边突然传来了二娘的声音。
小白才从沉思中走了出来，口中道了一声“好”。心中忽然又想到一个人来，便大笑了起来。
二娘也习惯了小白的一惊一乍，便不再作声。
饭后，小白立马传见长卿。
“你可知永王李璘！”小白看着长卿说道。
长卿点点了头，疑惑的问道：“二公子是想借助永王之力？”
“不错！”小白点点了头。
“永王素有野心，在诸王之中，能力也算一等，不过我们府上一向直属圣上。立储之争过于冒险，还请二公子三思！”长卿沉重的说道。
小白却笑着说道：“若果真是盛世，倒也罢了！如今这一片繁华之下，暗潮涌动，安禄山之事不必细说，你我皆知！又有崔氏一族联合陈家对我们府上形成挟制，即使没有动乱，公孙家族的利益也危在旦夕。我们既然是做买卖的人，就得敢于博取筹码，墨子云：客我利相当，则客可久存，我可久利。如今永王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永王，互助共赢才是生存之道！”
公孙长卿又岂能不知这些道理，只是小白的一番言论慷慨激昂，勾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回忆。便想到：也罢也罢，终究二公子是家主，带家族走上复兴之道的人就是他，也许吧！
于是叹了一声，说道：“二公子做定夺！”
长卿走后，小白反而沉闷了起来。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在作着斗争：战争最苦的就是百姓！历史上安史之乱七年便结束了，如今自己加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是否会加长百姓的疾苦？
“自夫人走后，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何必每日里沉闷不乐，有些事老天自会有公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身体为重。”二娘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到小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便劝说道。
“老天？”小白呢喃道，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