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诗书气自华,书中有天下
每个人最开始对人生的概念都是迷茫的,而那时父母对我们的引导和教育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并不是说按照父母的意愿发展自己,而是说在父母的多种培养过程中,我们能够发现那些真正适合自己的东西。比如张爱玲儿时对写作的热爱,就与其父母的培养不无关系。
父亲张廷重和母亲黄逸梵最大的矛盾之一就是张爱玲的教育问题。黄逸梵追求新思想多年,她坚持将张爱玲送到西式学校去接受教育,但是张廷重深受旧学熏染多年,一直严厉地反对。在张爱玲看来,父亲是心疼那些可以用来吸鸦片的钱,而在张廷重的心中,他早已因为妻子的反叛而视学校的新教育为敌人,他不想女儿再步妻子的后尘。
两人在人生观、价值观和生活理念上有着很大的不同,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也处在完全背道而驰的两面。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文学的热爱,并且将这种热爱沿袭到了子女的教育上。从小的耳濡目染,让文学成为张爱玲生命中唯一肯定的、一贯的、持续的存在,成为她一生之中唯一的快乐源泉和精神支柱。
父亲带给张爱玲的是中国古典文学的启蒙。对她来说,父亲的书架就像是一个精神宝库,正是《红楼梦》《西游记》《海上花列传》等古典书籍,锻造出张爱玲文字中的冷静从容和老练凝重。从张爱玲的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她的见识阅历、学养才情都能够在字斟句酌的表情达意、遣词造句中得以体现,那种韵味、张力、质感,堪称完美。
母亲带给张爱玲的是全新的世界。在母亲的带领下,张爱玲读新时代的杂志《小说月报》,跟着母亲学习绘画、弹钢琴、说英文。可以说,母亲为她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口,通过这扇窗口,张爱玲呼吸到了新鲜自由的空气,也见识到了世界的缤纷多彩。
十岁那年,黄逸梵将张爱玲送去黄氏小学,张爱玲凭借着厚实的文学底子,成为一名四年级的插班生。母亲在为张爱玲填写入学证时,觉得“张煐”两个字叫起来嗡嗡的,一点都不响亮,就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Ailing”。于是,这个母亲随便起的,英文翻译为烦恼的名字,在后来竟然响彻了整个文坛。
张爱玲自小就展现出对文字的痴迷与热爱,虽然那时仅仅是以孩子般的热情去模拟成人世界中的事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早慧的小女孩早早地便已经让自己的未来显现端倪。
后来,母亲出国求学,张爱玲选择了一种很普通的思念母亲的方式,就是做一张张小卡片。但是,她并不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将成就感建立在做成一张卡片上,她用硬纸板、剪刀、五彩画笔剪接和绘制的卡片,却引发了她想要做报纸的念头。她找来一张大白纸,自己来写作、编辑、排版、配图,虽然内容不过是生活琐事,细碎得一地鸡毛蒜皮,但是父亲却十分引以为傲,乃至每逢家中有客来访,他都会得意地炫耀:“这是我家小煐做的报纸副刊。”
对张爱玲来说,最让她痴迷的是《红楼梦》,那套石印本的书在父亲的书架上异常醒目。张爱玲几乎把那本书翻了个透,打开书,便沉了进去,总觉得回味无穷。后来,张爱玲模拟《红楼梦》的版本,写了一个鸳鸯蝴蝶派的章回小说——《摩登红楼梦》。
宝玉笑道:“袭人你倒放出眼光来批评一下子,是她漂亮呢还是——林妹妹漂亮?”袭人向他重重地瞅了一下道:“哼!我去告诉林姑娘去!拿她同外头不相干的人打比喻……别忘记了,昨天太太嘱咐过,今儿晚上老爷乘坐专车从南京回上海,叫你去应一应卯儿呢,可千万别忘记了,又惹老爷生气!”
——张爱玲《存稿》
一向严肃的父亲在看过女儿的大作后,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欢喜。在他看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对《红楼梦》的行文唱和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连那份神韵也是极其相似。虽然在内容上难以脱离少年的天真和烂漫心性,但读起来,却总是让人忍俊不禁。可以说,张爱玲将摩登上海滩的一景一物、一人一情都搬到了大观园中去,却又融合得天衣无缝。父亲读罢大喜过望,甚至大笔一挥为张爱玲的《摩登红楼梦》拟写了六回回目。
《摩登红楼梦》读上去带有岁月的稚嫩,但却调动了张爱玲所有的感官。那里面有她熟悉的古典文萃,也有中西文化的融会贯通,充分显示出她在写作上的天赋才华。
古人常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张爱玲儿时看的每一本书,都是对自身气质提升的积淀。虽然在那个时候来看,那些书籍并没有对她起到特别大的作用,就好像是顽童一时兴起,偶有涂鸦、偶有模仿,可就正是在这样的涂鸦和模仿中,她将自己的所学、所看、所感,以实际的笔触施展出来,让那些东西真正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书,带给张爱玲的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积淀,更是一种气质沉积,让文字随着成长不断地融入骨血,让好书伴随着成长不断在耳边呢喃,那些书中曲折的故事情节,不仅仅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她的早熟,还让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有了一个越来越周全的轮廓。
优雅秘籍
你曾经走过的每一步路,在后来的人生中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不要觉得会通过某一件事就能树立起傲人的气场,也不要觉得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人生是一种沉淀,气质是一种积累,在书中你总能找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