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场对学术场的介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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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研究现状及评价

一、研究现状

(一)关于场域理论的研究

1.关于场域理论的总体研究

国内对于布尔迪厄理论的介绍起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主要有三个关键词:场域、资本、惯习。所以,学者对布尔迪厄场域理论的论述主要是围绕这三个关键词展开的。

笔者分别以“场域”“布尔迪厄”为题名,在中国知网上查到相关博士论文共23篇,其中牵涉对布尔迪厄场域理论或其关键词进行阐释的只有两篇:《布尔迪厄的社会实践理论》宫留记:《布尔迪厄的社会实践理论》,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07年。《社会世界的底蕴:从二元论到二重性》刘拥华:《社会世界的底蕴:从二元论到二重性》,长春,吉林大学,2007年。。这两篇论文只是把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作为整个内容的一个部分,对“资本”“惯习”有较详细介绍,但对场域本身的整体性阐释不多。在硕士论文的查找中,以“场域”为题名,查到30篇,以“布尔迪厄”为题名,查到27篇,其中真正对场域理论本体进行理论阐释的几乎没有,多是对其子场域如文学场、教育场、艺术场等的分类研究。

对布尔迪厄场域理论及其关键词进行论述的单篇文章却有不少,以“场域”为题名,从1980年至今,查到相关文章360篇,以“布尔迪厄”为题名,查到300篇左右,其中关于其场域理论的将近一半,主要也是将场域理论与某个具体场域结合,或者对其中的具体概念进行阐释。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些学者已经有意识地将场域理论应用到媒介场或电视场的研究当中,对一些媒介现象或电视现象的解释颇有说服力。

2.关于媒介场域或电视场域的分类研究

将场域理论应用到媒介或电视的研究当中,是近年来新闻传播研究领域的一个新亮点,笔者共查阅到相关论文30篇左右,较有学术价值的是:《拆解新闻场的七宝楼台:布尔迪厄的媒体批评》张意:《拆解新闻场的七宝楼台:布尔迪厄的媒体批评》,《文艺研究》,2008年第4期。《媒介场域:从概念到理论的建构》丁莉:《媒介场域:从概念到理论的建构》,《社科纵横》,2009年第8期。《文化工业/公共领域/收视率——从阿多诺到布尔迪厄的媒体批判理论》周宪:《文化工业/公共领域/收视率——从阿多诺到布尔迪厄的媒体批判理论》,《新闻与传播研究》,1998年第4期。《新闻场解密——读布尔迪厄〈关于电视〉》孙玮:《新闻场解密——读布尔迪厄〈关于电视〉》,《新闻记者》,2006年第5期。《布尔迪厄的媒介哲学理论及借鉴价值》李兴亮:《布尔迪厄的媒介哲学理论及借鉴价值》,《求索》,2011年第1期。《当代媒介场研究导论》刘海龙:《当代媒介场研究导论》,《国际新闻界》,2005年第2期。《比较场域中的场域理论:媒介研究的新范式》〔法〕罗德尼·本森:《比较语境中的场域理论:媒介研究的新范式》,《新闻与传播研究》,2003年第1期。等,尤值一提的是后两篇文章。

在《比较语境中的场域理论:媒介研究的新范式》一文中,本森分析了若干场域个案,检视了比较语境中的“媒介场域”,并深刻剖析了法国新闻界的历史发展和现状。作者认为,“场域理论”已经成为当前媒介批判研究的新范式。文中通过媒介场对三个场域(科学场、司法场、医学场)的影响,说明了媒介对社会的影响。同时,作者在强调场域理论贡献的同时,也明确指出这个范式尚需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

在《当代媒介场研究导论》一文中,刘海龙认为:“媒介场”范式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新视角。在回顾了场域理论的发展历史后,重点对布尔迪厄的媒介场范式进行了介绍和批判。该文最有价值的地方在于作者提出了在研究中国媒介场时应展开的角度:一是在媒介场生成史的考察中,确定媒介场与其他场之间的关系;二是针对中国的特殊情况,对媒介场内各种媒介及工作者的占位与关系进行研究;三要研究媒介场内行动者的惯习与策略。这对研究中国媒介场与其他场的关系及内部不同“行动者”的关系大有裨益。

3.关于媒介场域与知识分子的结合研究

这里所说的“知识分子”当然包括本书的关键概念“学术明星”。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很少,笔者能检索到的也只有几篇文章。《遭遇特洛伊木马〈百家讲坛〉与电视知识分子》罗四翎:《遭遇特洛伊木马〈百家讲坛〉与电视知识分子》,《上海文化》,2010年第3期。一文作者认为,一些知识分子遵循了“伊达诺瓦法则”,与电视媒体“互搭梯子”,把他律的生产者引入了独立自治的领域,借助外部力量,得到无法从同行那得到的认可,这样的后果,是使知识分子成了“电视木偶”和“学术口红”。而“学术明星”之所以得到不同的评判,正是由于批判者使用的是两个独立的、有各自游戏规则的场的评判标准。但作者还是认为,虽然这种场景的介越是不容乐观的,但我们还是要把智性的悲观与行动的乐观结合起来。

在《中国“电视知识分子”与电视场域》张玉川:《中国“电视知识分子”与电视场域》,《符号与传媒》,2010年第1期。一文中,作者分析了电视知识分子在知识分子场域中的位置及其特征,指出是电视场内部的竞争及工作需要导致了对知识分子的需求,认为电视知识分子具有为电视“添魅”的功能。

相关的硕士论文主要有《场域理论视角下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张翼飞:《场域理论视角下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长春,吉林大学,2009年。,该文以场域理论为背景理论对电视知识分子进行详细的分析。从电视知识分子的定义入手,通过梳理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在当代的生存环境变化以及角色分化,着重分析了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在大众媒介中的角色界定,指出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存在的四种形态“电视媒介的外脑”“权威评论人”“大众讲师”“专家型主持人”,分析了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出现的意义,即他们启蒙大众、传播文化,充当了意见领袖,提升了大众媒介的社会地位。同时该文针对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目前存在的问题提出了一些合理化建议以期能促使中国电视知识分子走上良性发展的道路。

(二)关于“电视学术明星”的研究

笔者曾以“学术明星”为关键词,以2001年《百家讲坛》的创办为时间起点,在中国知网的学术期刊网上共搜索到相关文章28篇,其中学术类文章13篇,分别是颜敏的《学术明星的崛起与人文知识分子的现实定位》颜敏:《学术明得的崛起与人文知识分子的现实定位》,《惠州学院学报》,2010年第10期。、李光斗的《如何看待学术明星》李光斗:《如何看待学术明星》,《经济》,2009年第11期。、郝曼宁的《〈百家讲坛〉的栏目特色与“学术明星”养成》郝曼宁:《〈百家讲坛〉的栏目特色与“学术明星”养成》,《电影文学》,2009年第5期。、闫翠静的《浅析大众文化背景下的“学术明星”现象》闫翠静:《浅析大众文化背景下的“学术明星”现象》,《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从学术明星现象看大众文化的回归》闫翠静:《从学术明星现象看大众文化的回归》,《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年第4期。、柯婧的《学术明星与文化快餐风潮下的符号暴力》柯婧:《学术明星与文化快餐风潮下的符号暴力》,《才智》,2008年第20期。、薛宝林的《基于〈百家讲坛〉的“学术明星”现象探析》薛宝林、张旭:《基于〈百家讲坛〉的“学术明星”现象探析》,《理论观察》,2007年第5期。、章芝羚的《学术明星:文化传播与大众传媒对接的产物》章芝羚:《学术明星:文化传播与大众传媒对接的产物》,《今传媒》,2007年第12期。、朱丹的《解构“学术明星”现象——兼论〈百家讲坛〉的生存策略》朱丹:《解构“学术明星”现象——兼论〈百家讲坛〉的生存策略》,《新闻爱好者(理论版)》,2007年第5期。、李倩倩的《对学术性节目与“学术明星”的思考》李倩倩:《对学术性节目与“学术明星”的思考》,《新闻窗》,2007年第1期。、余靖静的《“学术明星”如何传播经典》余靖静:《“学术明星”如何传播经典》,《检察风云》,2007年第8期。、惠东坡的《“学术电视”需要“学术明星”——以央视“百家讲坛”为例》惠东坡:《“学术电视”需要“学术明星”——以央视“百家讲坛”为例》,《新闻与写作》,2004年第11期。、许闹的《透视知识分子的“学术明星化”》许闹:《透视知识分子的“学术明星化”》,《湖北社会科学》,2004年第2期。

笔者又以“学术明星”为关键词在知网上搜索近10年的硕士博士论文,结果未发现一篇相关论文。

为了进一步保证文献检索的精确性和全面性,本书又分别以“易中天”“于丹”作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其中以“易中天”为关键词,查到文章三百多篇,其中相关的学术论文只有30篇左右,相关硕士论文共五篇,分别是黄佳利的《“易中天现象”研究》黄佳利:《“易中天现象”研究》,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08年。、王珊珊的《论易中天〈品三国〉通俗化与幽默化的语言特征》王珊珊:《论易中天〈品三国〉通俗化与幽默化的语言特征》,济南,山东大学,2009年。、谷佳旋的《〈百家讲坛〉的“易中天现象”研究》、张娜的《古代经典的当代解读》张娜:《古代经典的当代解读》,保定,河北大学,2009年。、莫幼兰的《从余秋雨到易中天、于丹》莫幼兰:《从余秋雨到易中天、于丹》,广州,暨南大学,2009年。。博士论文查无。

以“于丹”为关键词进行查询,共有349篇文章,其中相关的学术文章约60篇。硕士论文九篇(其中有一篇与以“易中天”为关键词查询的硕士论文同题),分别是:王丁的《于丹〈论语〉心得世俗化传播研究》王丁:《于丹〈论语心得〉世俗化传播研究》,兰州,兰州大学,2009年。、于婷的《“于丹现象”研究》于婷:《于丹现象研究》,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2009年。、杨群的《“于丹现象”简论》杨群:《“于丹现象”简论》,海口,海南师范大学,2008年。、许婕的《百家讲坛于丹〈论语〉心得现象解读和文化研究》许婕:《百家讲坛于丹〈论语心得〉现象解读和文化研究》,广州,暨南大学,2008年。、莫幼兰的《从余秋雨到易中天、于丹》莫幼兰:《从余秋雨到易中天、于丹》,广州,暨南大学,2008年。、李仲庆的《大众传媒语境下的于丹热解读》李仲庆:《大众传媒语境下的于丹热解读》,长春,吉林大学,2007年。、张沛的《媒介专家的专业性和公共性探析》张沛:《媒介专家的专业性和公共性探析》,合肥,安徽大学,2010年。、高哲辉的《于丹〈论语〉感悟商榷》高哲辉:《于丹〈〔论语〕感悟〉商榷》,太原,山西大学,2010年。、张雪雁的《于丹〈论语〉感悟纠谬》张雪雁:《于丹〈〔论语〕感悟〉纠谬》,太原,山西大学,2010年。。博士论文查无。

在以“学术明星”为篇名的查询中,最早的文献见于2004年,为许闹在《湖北社会科学》(2004/02)发表的《透视知识分子的“学术明星化”》。也就是说,国内学者最早对于学术明星现象的探讨是从2004年开始的,本人认为原因有两方面:

其一,《百家讲坛》始创于2001年,于7月9日正式开讲,首播节目为《美与物理学》,主讲人是著名的物理学家、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教授。栏目定位为“文化品位,科学品质,教育品格”百家讲坛,http://www.cctv.com/program/bjjt/101175.shtml.2005.12.30。。然而,由于节目内容高深,传播方式简单,多是讲座的简单录制,剪辑后直接播出,所以效果并不好,也就是说,《百家讲坛》虽然已经设坛开讲,但其影响还不足以造成“学术明星”效应,所以,不管是此栏目,还是在其中讲授的教授,均未引起关注。2003年,栏目进行调整,降低门槛,策划了一系列文史类节目,收视率有所提升。2004年5月,阎崇年《清帝十二疑案》的讲解,带来了《百家讲坛》的第一次飞跃。2005年,刘心武的《揭秘红楼》带来了第二次飞跃。2006年,易中天《品三国》使《百家讲坛》达到了高潮,之后又有了于丹的《论语心得》、王立群的《史记》等,使得《百家讲坛》的收视率逐步攀升,一步一步走向高峰。于是乎,《百家讲坛》作为一个醒目的媒介事件和文化事件广受关注,对它的讨论和研究也相应多了起来。

其二,就在2003年,即《百家讲坛》调整策略,收视率开始回升当年,《当代传播》便在同年第二期推出郭五林的文章《教授走进电视直播间的学理思考》,接下来,引发后来学界的一连串讨论。陈力丹在2004年第2期的《当代传播》针对郭五林的文章抛出《教授走进电视直播间的学理追问》,紧跟其后,黄顺铭在2005年第3期的《当代传播》上发表《“教授走进直播间”与“布尔迪厄式批判”》。2006年第1期的《当代传播》中,党生翠的文章《“公共知识分子”“传媒知识分子”与“节目专家”——传媒时代知识分子与大众传媒关系探析》再次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

在搜索到的近百篇稍有价值的讨论易中天、于丹的论文中,文章的主题主要集中于以下几类:

1.从产生原因角度分析学术明星现象

对于电视学术明星大红大紫的现象,许多学者进行了多方位的思考,希望找出背后的原因。李倩倩认为:“学术明星颠覆了人们传统印象中的学者形象,消除了居高临下的距离感,与普通民众更为贴近,因此获得了观众的信任和好感。观众需要,学术明星就有存在的价值。”李倩倩:《对学术性节目与“学术明星”的思考》,《新闻窗》,2007年第1期。薛宝林则认为:“现代传媒的媒介特性是‘学术明星’产生的客观条件;大众的文化需要是‘学术明星’产生的根本原因。”薛宝林、张旭:《基于〈百家讲坛〉的“学术明星”现象探析》,《理论观察》,2007年第5期。

朱丹的分析更为透彻:“学术明星现象是大众对传统历史文化需求心理的真实反映,其实质是电视媒体在消费社会对文化进行的商品化运作。我们身处一个文化日趋大众化的大众传媒时代,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界限逐渐消失,文化已成为消费社会的一部分。把文化当作商品来消费是大众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它所满足的是商品的意义需求,通过蓄意制造明星偶像的周期性替换来推行受众追逐和模仿明星化的时尚运动。在此背景下,学术明星现象应运而生。”朱丹:《解构“学术明星”现象》,《声屏世界》,2007年第5期(下半月)。

还有研究通过易中天、于丹等学术明星分析《百家讲坛》的成功运作。如陈文艳认为:“《百家讲坛》即是如此,把艰深枯燥的知识做成故事性强、通俗易懂的剧本,让主讲来表演,把一个学者变成一个说书人、讲故事的高手,通过不断地设置悬念,环环相扣来吸引受众的注意力,从而引导受众来感受文化的丰富内涵。”陈文艳:《从“易中天现象”解读〈百家讲坛〉的成功》,《承德民族师专学报》,2007年第3期。也有学者从经济角度来分析原因,“学术专家成为学术明星正是源于他们对消费者的准确认知,以及对消费者需求的尊重与满足。他们放弃了高屋建瓴的学术地位,摒弃了晦涩难懂的学术语言,将学术触角伸向大众最迫切的需求领域。”李光斗:《如何看待学术明星》,《经济》,2009年第11期。

2.从学术角度分析学术明星现象

对学术明星们的演讲内容、学术操守的怀疑,也是学者们争论的一个焦点。葛红兵是国内最早批评易中天的学者,他在《我为什么批评易中天的〈品三国〉》一文中说道:“我的观点是:如果你的目的是正说历史,是正本清源,是传播知识和真理,不是娱乐大众,那么就要有一个针对知识的科学态度,针对历史的观念信仰……我批评易中天有这样几条:①过多地解释了权术,而较少地关注了历史本身。②过多地讲了故事,而较少地阐释了人文理念。③以《三国演义》为假想敌,用历史来要求文学,对文学不公平——伤害了《三国演义》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解构了《三国演义》中的美学追求、人文理想。”葛红兵:《我为什么批评易中天》,《读书文摘》,2008年第9期。

有学者更为尖锐地指出:“在易中天们那里,学问实在已经成为敲门砖。一旦敲进了名利之门,做学问便被丢到了脑后。你看,余秋雨、易中天、于丹……成名走红以后,一个个在社会上飘来荡去,乐不思蜀,大约视书房为冰窟窿了吧。”风铃草:《学者明星化与学术浅薄化》,《语文新圃》,2008年第6期。

当然,也有不少学者十分认可学术明星现象,认为这是学术大众化的有效途径,比如惠东坡就认为,“学术性电视节目需要选择和打造出一批‘学术明星’,这对栏目来说至关重要……‘百家讲坛’作为一档学术性电视栏目,它是传统意义上的电视社教类节目的一种新形态,它是一种新的理念。学术性电视栏目的崛起必将造就一批‘学术明星’,必将实现‘悬壶济世’‘去除愚疾’‘科教兴国’的神圣使命”惠东坡:《“学术电视”需要“学术明星”》,《新闻与写作》,2004年第11期。

3.从文化角度分析学术明星现象

这类文章所占比例较大,因为电视学术明星现象首先是一个无可争议的文化现象。叶青在《“于丹”的文化意义及带给我们的启示》中指出:“‘于丹现象’只是一种文化现象而不是学术现象,它的出现,是中国文化在社会转型期所表现出的一种特殊文化现象,有其特殊的文化意义之所在:①学术知识通俗化、生活化,贴近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有助于激发起大众对传统文化的喜爱,使大众进一步了解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促进传统文化的普及;②具有维持与强化主流文化的功能;③具有深层的文化启蒙功能。”叶青:《“于丹”的文化意义及带给我们的启示》,《新西部》,2007年第8期(下半月)。

王俊棋认为:“于丹在形式上以‘学者讲座’的名义出现,在内容上有大胆的发挥,甚至抛弃了任何关于学术规范的拘束,论点论据没有明显界限,论证逻辑文学化、艺术化、审美化。因而,于丹现象的出现,是消费社会审美化传播的新现象,只是它借了一件国学的外衣出现而已。但于丹讲座所涉及的内容(国学)的精英色彩,极易让人忽视其大众文化本质。”王俊棋:《超越精英与大众的紧张——从于丹现象看传统文化的审美化传播》,《当代文坛》,2007年第5期。

有的学者能将这学术明星现象与时代背景结合起来,进行更深入的文化思考。如李建群就提出:“问题的关键是:许多精英们都在否定于丹,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精英可以取代于丹?谁能让真正的学术走向民间?试问在日新月异的当代社会,传统的皓首穷经式的学术训诂之道,如何能跟得上高速发展的时代步伐?在于丹现象的背后,实际上就有一个迫切建立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学派的要求。这就是中国迟早会出现一个群体,迟早会出现一些能够解释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入当代哲学视角的新学派,由他们负担中国文化的传承任务和解释任务。讨论于丹现象的一个现实意义正在于对这个新群体、新学派的呼唤。”李建群:《关于“于丹现象”的文化思考》,《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6期。

4.从传媒角度分析学术明星现象

相当一批学者清醒地认识到学术明星之所以产生,与电视媒体密不可分。学者们也只有在电视提供的场域中,才可能如此一夜成名。

章羚芝认为:“借助电视媒体的力量,‘学术明星’扬名天下,但同时伴随而来了一些学术界批判的声音。精英文化向大众文化转变是进步还是倒退?是电视工业化还是学术商业化……学术和文化原本淳朴的内涵也就丧失殆尽,人们在电视面前变得思维懒惰、不思进取,文化基准的下滑将成为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新问题。”章芝羚:《学术明星:文化传播与大众传媒对接的产物》,《今传媒》,2007年第12期。

张颐武对电视的“浅思维”特性进行阐释:“余秋雨靠《文化苦旅》的书打出名气,而如今却完全靠电视维护声誉,余的‘浅思维’靠书先传播出去之后,由于电视对‘浅思维’文化的强烈需求,余才登上电视,易中天的崛起却完全是电视的功劳,易也写了许多相当有趣的著作,却并不流行——电视的平台将易中天变成新的偶像……没有电视,就不可能有易中天的火爆”“电视不是不能走‘文化’路线,只是这文化路线自然有其自己的限制,也就是没有‘浅思维’的发挥,反而是试图将学理‘通俗化’,本质上是没有把握媒体今天的特性。”张颐武:《易中天走红与浅思维文化》,《青年作家》,2006年Z1。

李正国的观点是:“学者介入电视首先是与主流意识形态的联姻……如果说最初学者介入电视还能体现提升电视品质的追求,如今,学者介入电视已经成为纯粹的时尚。当演艺明星已经失去了新鲜感甚至引起反感时,知识之河对岸的学者明星却还有可待挖掘的时尚的价值,他们可偶尔制造些拉丁文处方,让传媒增添些神秘高深的色彩”,他进而深刻指出:“学者介入电视当然并非全无意义,至少能够提供多样化的表达方式,通过提供多元化的信息与分析培养观众的多元与民主意识,并且在有限的空间直接传播精英思想,加深了部分节目切人生的广度与深度,以抗衡大众文化,而这种种功效都不足以改变电视的大众文化实质,倒是让凡夫俗子们有了认识——原来浮躁的并不只是我们,专家学者们也同样耐不住寂寞。”李正国、凌燕:《学者+电视=?》,《青年记者》,2001年第3期。

5.对电视学术明星现象存在问题的反思

对于火热一时的学术明星现象,很多学者也进行了冷静思考,表达了他们对这一现象可能潜在的负面作用的忧虑。李倩倩的观点颇具代表性:“他们与歌星、影星不同,其身份的特殊性——学者,所传播内容的重要性——科学文化知识,传播途径的影响力——大众传播媒介,使得‘学术明星’所代表的意义和产生的影响难以估量。而且高知名度和广泛的认同度也让他们的学术观点和理论比一般学者的学说更容易被观众接受,不论正确与否都将被广为流传。学术性的电视节目在尝到‘学术明星’甜头的同时应该深深地思考:如何明确认识,扬长避短,避免可能发生的负面影响,让‘学术明星’们更好地为观众服务。”李倩倩:《对学术性节目与“学术明星”的思考》,《新闻窗》,2007年第1期。

有学者在反思学术明星现象时,提出了“知识分子”与“知道分子”“书斋学者”与“学术明星”的区别,并对这一伴随电视媒体而出现的对知识分子的区分现象进行了考量。“乐观派”认为:“当今语境的‘知道分子’可以说是‘知识分子’传统角色在现代传媒社会中的一种变身”转引自冯艳:《由“易中天现象”浅析大众文化背景下“知道分子”的出现原因》,《社会科学家》,2007年S1。“知识分子的不介入造成了电视的平庸”崔永元:《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演讲》,http://www.china.org.cn/Chinese/RS/133199.htm。。尹鸿指出,“为在消费社会中饱尝‘失语’焦虑的当代人文知识分子提供了切入社会实践领域的契机”尹鸿:《媒介文化研究:知识分子的发言域》,http://www.tsinghua.edu.cn/docsn/cbx/cft/yh/diceng-shidian-mi.htm。。郭五林认为:“教授走进直播间增强了电视的批判性,从总体上实现了性格平衡,同时也造就了一批知识时代的新偶像。”郭五林:《教授走进电视直播间的学理思考》,《当代传播》,2003年第6期。曹建文也在《人民日报》发表看法:“‘书斋学者’和‘学术明星’并不矛盾。社会既需要甘坐冷板凳的书斋式学者‘为往圣继绝学’,也需要亲近大众的明星化学者‘为生民立命’。”曹建文:《“学术明星”,化学术之“祸”为学术之“幸”》,《光明日报》,2006年9月13日。

然而,绝大多数学者还是对这一现象表示忧虑:陈力丹提出“教授是电视台的工具性符号”李明伟、陈力丹:《教授走进电视直播间的学理追问》,《当代传播》,2004年第2期。。周宪认为,部分知识分子以“上镜率”和“收视率”来获得附加资本,并扰乱学术自身的游戏规则。周宪:《德布雷与中国知识分子问题——读德布雷〈教师、作家、名流:现代法国知识分子〉》,《对话丛刊:“跨文化对话”(第4辑)》,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0年,第117页。冯艳认为:“消费时代大众生活的杠杆是欲望,动力是金钱,而方式则是理财与赚钱。大众社会中崇尚精神的知识分子的精英地位被大大削弱,知识分子作为‘批判者’‘启示者’‘立法者’的传统角色被一一消解……也熟悉市场经济运行准则的‘知道分子’应运而生,他们利用自身的文化资本,通过大众传媒批量生产平面化、世俗化、游戏化的大众文化制品,借助‘文化工业’控制或迎合大众,集中满足大众的感性娱乐需求和文化消费需求。”冯艳:《由“易中天现象”浅析大众文化背景下“知道分子”的出现原因》,《社会科学家》,2007年S1。

出于对知识分子未来前途命运的担忧,以及如何更好地发挥知识分子作用的思考,有学者提出建立公共电视台的建议,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蒋艳芳的观点:“公共电视为形塑‘意识形态’机器播出内容,主要集中在文化、教育和科学等节目方面,不同利益群体都可以在公共电视节目中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声音,对重大的社会问题进行公开辩论……公共电视是非商业性的,最基本的使命就是对时代问题进行思考。它有权利提出问题,有权利表达意见。这正是精英文化的使命……当下在我国消费文化‘一统天下’,精英文化淡出历史舞台的问题症结在于公共电视的缺失。”蒋艳芳:《电视精英文化拯救与公共电视的建立》,《声屏世界》,2006年第9期。这的确不失为一种思考发挥知识分子作用及使命的思考维度。

在专著方面,由于学术明星现象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一种新的文化现象和媒介现象,目前能见到的关于学术明星的著作不多,如:《会诊“百家讲坛”》张法、肖鹰、陶东风等:《会诊“百家讲坛”》,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190页。《且慢,易中天》,是从史学角度,批评易中天的历史观红孩主编:《且慢,易中天》,上海,学林出版社,2006年,第177页。;《批评于丹》则主要是针对于丹对传统经典的内容解读而提到易中天李悦:《批评于丹》,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2007年,第219页。。其中,《且慢,易中天》主要是质疑,属于专业学术领域内的争鸣。真正从文化角度、媒介角度、社会学角度探讨学术明星现象的只有《会诊“百家讲坛”》,应该说这本书还是有相当理论深度的,收录了国内一线文化研究学者们的文章,包括张法、赵勇、陶东风、肖鹰、王兆胜、彭锋、刘玉宇、杨早、胡晓明、王学泰、李宗陶、张健、徐晋如、陈香和陈洁等人作品。

(三)关于知识分子的研究

此部分文献检索又可分为两类:即西方学者的著作和国内学者的著作。

1.西方学者关于知识分子的研究文献

(1)曼海姆(Karl Mannheim)与《意识形态与乌托邦》(Ideoiogie und Utopie)。曼海姆在其著作《意识形态与乌托邦》中,创设了知识社会学流派,并提出了知识分子是自由漂浮者的概念,并认为知识分子应当是“漫漫长夜的守更人”,他偏重于知识分子公共性的强调。

(2)葛兰西(Antonio Gramsci)与《狱中札记》(The Prison Notebooks)。安东尼奥·葛兰西以“社会关系的总体”作为知识分子的划分标准,即以知识分子在社会关系总体中担负的社会职能作为衡量标准。他对知识分子作出了质的划分:传统知识分子与“有机”知识分子。传统知识分子是指那些在历史上产生的而现今赖以存在的生产方式已经消失,但仍然保留的世代相传的知识分子。“有机”知识分子是新生阶级的知识分子,行使着新社会阶级的技术组织职能,大部分代表人物是各个方面的专家,如工业技术人员、政治经济学家、新文化和新法律等的组织者。在葛兰西那里,“只有对社会历史发展起推动作用的有机知识分子,才真正执行着知识分子的社会职能,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转引自夏群友、虢美妮:《论葛兰西的知识分子理论》,《云南社会科学》,2008年第3期。

(3)福柯(Michel Foucault)与《权力的阐释》〔法〕福柯:《权力的眼睛——福柯访谈录》,严锋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22~34页。。福柯提出两种知识分子的划分:普遍知识分子与特殊知识分子。普遍知识分子其实包含了传统知识分子和有机知识分子,因为他们都有一种强烈的天职感:听从理性、真理、正义、良知或阶级的召唤,为拯救人类整体命运的神圣使命而奋斗。特殊知识分子只是一些专家、学者,他们关心的是在具体的领域中如何解构整体的权力。福柯本人就是特殊知识分子的一个典型。特殊知识分子不安于现状,在现存秩序中谋取可怜的生计,他们在某一点上继承了普遍知识分子的历史传统,那就是批判性。但他们与普遍知识分子的批判却大不相同,普遍知识分子相信自己是外在于现实权力系统的,自己所掌握的理性、真理和正义,是与权力相对的伟大力量。

(4)萨义德(Edward W. Said)与《知识分子论》(Representations of the Intellectual)。萨义德提出知识分子应具有公共角色而又不能只化约为面孔模糊的专业人士。他强烈批判所谓的专业知识分子。他认为知识分子本质上是业余的:真正的知识分子不是为某种利益而存在,而永远是为了某种兴趣而存在。他把业余性看作知识分子的根本属性。知识分子永远都应该是批判性的,对权势是反抗的,而专业知识分子总是遵从知识的体制,缺乏背叛的反抗精神,完全失去公共关怀,只把专业作为谋生的手段,而一离开狭窄的专业领域便变成无知的专家。

(5)利奥塔(Jean-Francois Lyotard)与鲍曼(Zygmunt Bauman)。利奥塔提出了“知识分子死亡”的问题。他认为知识分子因为往往将自己放在人、人类和人民的位置上,认同于一个普遍的主体,而现在,知识分子作为原来对社会全体所承诺的那些整体性话语的承担者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知识分子已经死亡了。许纪霖:《中国知识分子十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16~17页。英国思想家鲍曼认为,知识分子在现代社会是“立法者”,然而到了后现代社会,由于整个社会开始多元化,使得整个知识系统也开始解体了,不再有一个统一的知识场,知识分子在后现代社会只有在自己的共同体内部才扮演“立法者”角色,超出共同体之外便不再是普遍有效的“立法者”。这样,知识分子的功能实际上发生了变化,变成为一个“阐释者”,就是将自己共同体内部的知识翻译、阐释为其他共同体成员能够理解的知识。

(6)其他相关论述。1987年,美国哲学家雅各比(Russel Jacoby)在《最后的知识分子》(The last Intellectuals)一书中,最早提出“公共知识分子”概念,认为真正的知识分子应当立足专业,放眼天下,用自己的言行和创作参与社会运转,并呼吁富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勇于充当引路人。波兰学者兹纳涅茨基(Florian Znanieki)在《知识人的社会角色》(The Social Role of the Man of Knowledge)一书中,对知识人可能扮演的不同社会角色进行了分类。他区分为技术顾问、圣哲、神圣学者与世俗学者。顺次又可分为各种类型,从“真理发现者”到“知识传播者”,从“组织者”、贡献者到“真理战士”。他还研究了“知识创造者”,顺次又可分为事实发现者或问题发现者。兹纳涅茨基指出,社会圈子对知识人的要求,随着期望于他所扮演之角色的不同而变化。所以,知识人所扮演的每一种特殊角色都带有某种期望,每一个社会圈子奖惩特定的知识绩效。〔波兰〕弗·兹纳涅茨基:《知识人的社会角色》,郏斌祥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科塞(Lewis Coser)1965年在美国出版的《理念人:一项社会学的考察》(Men of Ideas: A Sociologist's View)一书中指出,最理想的知识分子的形象,是知识分子能够“设法避免完全退缩和彻底整合的双重诱惑”,并且致力于“献身文化的主要价值和履行其与生俱来的批判职责”。他不赞成知识分子成为社会上绝对的边缘人,也反对知识分子完全被体制所吸收,提倡一种超然的关系,即虽存在于体制中,但仍要保持知识分子作为“民族触角”的敏感性。〔美〕科塞:《理念人:一项社会学的考察》,郭方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第78页。朱利安·班达(Julien Benda)的《知识分子的背叛》(The Betrayal of Intellectuals)中,分门别类地列出了“知识分子的背叛行径”,最后得出结论:促使知识分子背叛的原因:把政治利益强加给所有的人;不断给政治激情提供精神食粮;文人们介入政治的欲望和可能性;他们为了名利双收必然替日益不安的资产阶级服务;通过与资产阶级联合而日渐接受了资产阶级的身份及其虚荣心;他们的浪漫主义已登峰造极;他们的古代知识和精神操守已严重下降。〔法〕朱利安·班达:《知识分子的背叛》,余碧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10页。雷蒙·阿隆(Raymond Aron)在《知识分子的鸦片》(The Opium of Intellectuals)中,谈到三种知识分子的批判方式:一种是技术化的批判,就是类似于英国知识分子,承认既有体制,然后在体制内进行一种理性的、试错式的改良;另一种是道德的批判,从应然的角度批判实然,用应该是怎么样的来批判实际的、不合理的东西,但常常忽视如何使批判变成可操作的具体方案;最后一种是意识形态和历史的批判,那是一种整体主义的批判,用一种所谓未来社会的模式,以及历史发展的某种决定性的东西来批判现有社会的不合理,而且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为当前社会制度的缺陷,并推导出一个整体性的革命模式。〔法〕雷蒙·阿隆:《知识分子的鸦片》,吕一民、顾杭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年,第134页。雷蒙·阿隆认为,“知识分子越来越成为一个技术人员”,其“研究或思维不再是无偿的活动,而是谋生的手段”〔法〕雷蒙·阿隆:《阶级斗争》,周以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年,第198页。,但在其职业之外,他还是应该“以知识分子的方式生活和思想”,毕竟“知识分子的批判使命应该长期存在,不管在什么制度下”〔法〕雷蒙·阿隆:《阶级斗争》,周以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年,第22~202页。。弗兰克·富里迪(Frank Furedi)在《知识分子都到哪去了》(Where Have All the Intellectuals Gone)一书中提出了知识分子的“弱智化”概念,对知识分子职业化和技术化、放弃其社会职能的批判等问题进行深入探讨,并将文化精英的溃退与当代学术和文化的弱智化直接联系在一起。美国学者理查德·A.波斯纳(Richard Allen Posner)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应当科学、系统地研究公共知识分子。他虽然也在其著作《公共知识分子——衰落之研究》(Public Intellectuals: A Study of Decline)中批评了“学院道德家”——一类公共知识分子——脱离实际的问题,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公共知识分子,他只是分析了为什么会衰落,他试图建立或完善一些机制,使公共知识分子说话能负责任一些。波斯纳对公共知识分子总体的基调是宽容的,他说:“对待现代公共知识分子,不论是学术、还是非学术公共知识分子,皆不应概括地予以责难,概括的责难也无正当性。”〔美〕理查德·A.波斯纳:《公共知识分子——衰落之研究》,徐昕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263页。

2.国内学者关于知识分子的研究文献

在国内,研究知识分子问题的学者以许纪霖、郑也夫和余英时为代表。许纪霖在《中国知识分子十论》《智者的尊严:知识分子与近代文化》《许纪霖自选集》等专著和主编的《公共空间中的知识分子》《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史论》《第三种尊严》等书中,对中国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知识分子所面临的问题、知识分子与市场的关系等做了梳理,并在知识分子的个案研究中取得些成果。2011年他出版了《启蒙如何起死回生: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困境》,书中从公共领域中社会文化的视野研究知识分子在现代中国社会是如何自我理解和历史实践的,以及为什么到了20世纪末公共知识分子成为一个公共的问题,该如何重建知识分子的公共性。而郑也夫的《知识分子研究》则从社会学的角度出发,对知识分子的概念做了详细的梳理并进行了划分。他还从知识分子与大众、知识分子与政治、我国脑力劳动者与体力劳动者收入差距的历史变迁和知识阶层权力地位的回顾与展望等各方面进行了论述和研究。郑也夫:《知识分子研究》,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4年。余英时的《中国知识分子论》在梳理儒学的过程中,重点关注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相关问题,在《士与中国文化》一书,他认为中国古代的士阶层已具有了现代西方意义上的公共性,但与西方定义上的“知识分子”又决非同物。“士”阶层更集中地表现了中国文化的特性,也更能说明中西文化的异质之所在。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但在当代,根据观察,余英时提出了知识分子边缘化的观点,并从文化、政治等方面进行了概说。何晓明在2007年出版了《知识分子与中国现代化》中,将知识分子复杂的心路历程与坎坷曲折的中国现代化历程水乳交融地编织起来。作者在书中也描述了当代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并发出了尊重知识、尊重知识分子的呼声。何晓明:《知识分子与中国现代化》,北京,东方出版中心,2007年。

在由学者主编的著作中,有两本颇值得一提:一是由祝勇主编的《知识分子应该干什么》。书中收录了钱穆、鲁迅、王富仁、胡适、李大钊、周作人、余杰、张志忠、陈晓明、王小波、陈平原、孟繁华、许纪霖、祝勇等人的相关文章。另一本是由陶东风主编的《知识分子与社会转型》,这无疑又是知识分子研究领域的又一大力作。本书收编了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对知识分子研究的最近成果,作者包括周宪、许纪霖、张汝伦、徐贲、许明、王岳川、陈晓明、陈平原、陶东风、黄平、曹卫东、邵建等国内知识分子研究的一流学者。陶东风主编:《知识分子与社会转型》,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年。

另外,中国学术界似乎对公共知识分子问题尤其感兴趣,2002年以前,国内的相关探讨十分少见。2002年“公共知识分子与现代中国”国际研讨会后,国内开始对这一问题投去更多关注的目光,许纪霖《公共性与公共知识分子》一书就集合了会议的相关论述。他提出公共知识分子的三层含义是:面向公众发言、为了公众思考、涉及公共社会中的公共事务或重大问题。面对现代性带来的专业性与公共性之间的矛盾,学者们对此做了自己的探讨,如陈占彪的《论知识分子的专业性与公共性》陈占彪:《论知识分子的专业性与公共性》,《社会科学战线》,2008年第4期。、陈来的《儒家思想传统与公共知识分子——兼论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公共性与专业性》许纪霖:《公共性与公共知识分子》,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等。

值得一提的是,国内学者也渐渐开始用场域理论来分析知识分子的特征及现状。如陶东风的《知识分子与文化资本》一文,认为知识分子的社会利益与社会地位确实是与其掌握的文化资本与文化权力相联系的,而中国的学界向来喜欢在超越的、非功利的层面研究知识分子,对于这种知识拜物教作者心存疑虑。作者对布尔迪厄理论的把握很准确,对中国现实的分析也很到位。陶东风:《知识分子与文化资本——读布尔迪厄〈反思与实践——反思社会学引论〉》,《博览群书》,1998年第12期。再如《以场域观消解知识分子公共性与自利性的对立》一文,袁同成认为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能够消解现代知识分子是自利性还是依然具有公共性这种二元对立:自利的现代知识分子主要栖身于学术场域中寻求着自身的利益,但这并不阻碍他们投身公共领域的政治场域,赢取政治和符号利益,如此就使知识分子在自利的基础上,由自利走向公共,实现多重场域里多元角色扮演中的公共性和自利性的统一,这对知识分子在理论与实践中的意义都极其重大。袁同成:《以场域观消解知识分子公共性与自利性的对立》,《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这种类型的文章虽然不多,但毕竟开拓了一种知识分子分析的新视角,值得借鉴。

(四)关于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的研究

1.西方学者关于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的研究

从知识分子要不要“介入”传媒的争论结果来看,可以划分为对立的两极:一是重在否定批判的批评派;一是重在积极肯定的建设派。

法国学者德布雷(Regis Debray)最早关注到大众媒体时代的知识分子,他运用媒介学的角度和方法研究知识分子,著有《教师·作家·名流:近代法国知识分子》(Teachers, Writers, Celebrities: The Intellectuals of Modern France)。他概括法国知识分子自法国大革命走过的三个阶段:“教师”“作家”“名流”。1968年以后,知识分子开始转向大众媒介,在大众传媒时代,知识分子的代表既不是“教师”,也不是“作家”,而是频频出现于电视屏幕和流行报刊的“名流”,他们是“追逐名声的动物”。他将“五月风暴”后走向媒介的知识分子称作“名流知识分子”,他们通过媒体获取名声和资本,他们的言论不是激发而是限制了公众独立的判断和表达。这个时代,知识分子所谓的“成功”取决于与媒体的接近程度,以及利用媒体所获得的文化资本的多寡。那些明星式的“学者”或“作家”凭借其上镜率而获得了向公众谈论公共事务的权力,并随着出镜率和收视率的上升,其权力、地位和商业价值也不断上涨。

德布雷关注大众媒体时代的知识分子,采用了媒介学的研究角度与方法。他认为:“大众媒体借着扩大接受的领域,降低了知识分子合法性的来源,以更宽广的同心圆——那些要求较不严苛因而更容易获取的同心圆——包围了职业的知识分子,而以往职业的知识分子是正统的合法性的来源……大众媒体已经打破了传统知识阶层的封闭,以及传统知识阶层的评价规范和价值标准”,德布雷把知识分子与媒体的亲近关系程度当作较高和较低的知识阶层地位的一个标志,它决定了知识分子的观点能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实现,决定观念的传播范围与影响范围,因此对于知识分子来说至关重要。

在欧洲,许多杰出的学者和知识分子也成为公共领域和大众传媒中的活跃人物,萨义德、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都是如此。萨义德认为:“知识分子要不要靠近或进入大众媒介,几乎已经不成为一个问题。”〔美〕爱德华·W.萨义德:《知识分子论》,单德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第68页。

法国学者布尔迪厄在《关于电视》(On Television)中,讽刺电视知识分子与电视台互搭梯子,是“快思手”。媒介取代大学和出版社成为文化和知识制度化的主要手段,这深刻地表征着社会的巨大变迁。布尔迪厄在批评电视固有的弊端时也为“电视知识分子”解魅。传媒化的经济力量渗透到最纯粹的科学领域,媒体就必须在它看重的“场”中找到同谋,于是一批批“电视知识分子”出现了,“快思手”“媒介常客”“搭梯子的人”“特洛伊的木马人”等成了他们的代名词。由于布尔迪厄的相关理论已在前文理论部分做了详细交代,这里就不再赘述。

2.国内学者关于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的研究

国内学者关于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的探讨主要见于最近十年,更确切点说,主要出现于2004年之后,即在《百家讲坛》的红火与学术明星走红之后。

其实,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就出现了关于知识分子与传媒关系的讨论。1997年1月24日,《南方周末》曾以《知识分子与大众传媒:爱与恨的纠缠》为题,编发了三位学者的文章:郑也夫的《学者与电视》、包亚明的《警惕传媒》、徐友渔的《学者罗素》。编者按写道:“这是一个大众传媒的时代。知识分子与传媒的广泛合作,成为一道崭新的文化风景线。这种合作本身的价值与意义何在?知识分子能否通过介入大众传媒,为自己确立一种价值定位?它是否意味着一种新的文化方式正在生长?”这很可能是知识分子传媒化的首次讨论,从此之后,知识分子与大众传媒的合作问题浮出水面。

具体到“电视知识分子”概念的提出,笔者查遍了中国知网上的所有数据,在20世纪,能找到相关论文只有两篇:最早的是何东1997年发表在《天涯》第5期上的《电视“知识分子”》,以及随后的周安华1998年第2期在《文艺争鸣》上刊登的《论中国“电视知识分子”》,这是目前在知网上能查到的国内最早的探讨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的文献。

在21世纪之初,张国功于2001年第2期的《杂文选刊》上发表了《混个脸熟的“电视知识分子”》,虽然是以杂文的形式出现,但却是目前可查的新世纪关注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的第一篇文章。

随着《百家讲坛》“造星运动”的进行,国内关于“电视知识分子”的研究也相应多了起来:依次出现了时统宇的《试论电视知识分子》时统宇:《试论“电视知识分子”》,《现代传播》,2003年第2期。、周浩峰的《当知识遭遇电视的速食文化——关注“知道分子”的出现》周浩峰:《当知识遭遇电视的速食文化——关注“知道分子”的出现》,《新闻知识》,2004年第8期。、李兴亮的《知识分子与电视的关系新论》李兴亮:《知识分子与电视的关系新论》,《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1期。、刘艳臣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状况浅析》刘艳臣:《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状况浅析》,《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年第1期。、黄宁的《电视知识分子的传播逻辑》黄宁:《电视知识分子的传播逻辑》,《声屏世界》,2006年第10期。、胡畔的《解析电视知识分子现象》胡畔:《解析电视知识分子现象》,《传媒观察》,2007年第11期。、吴世文的《试论我国电视知识分子的公共事务参与》吴世文:《试论我国电视知识分子的公共事务参与》,《声屏世界》,2008年第10期。、郑萍的《论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的特殊性及其作用》郑萍:《论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的特殊性及其作用》,《青海社会科学》,2009年第1期。、马俊丽的《浅谈电视与当代知识分子的关系》马俊丽:《浅谈电视与当代知识分子的关系》,《电影文学》,2009年第22期。、罗四翎的《遭遇特洛伊木马——〈百家讲坛〉与电视知识分子》罗四翎:《遭遇特洛伊木马——〈百家讲坛〉与电视知识分子》,《上海文化》,2010年第3期。、周东华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发展策略探析》周东华:《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发展策略探析》,《新闻界》,2010年第4期。、时统宇的《电视知识分子的前世今生》(1~3)时统宇:《电视知识分子的前世今生(1~3)》,《青年记者》,2011年第1、4、7期。、张玉川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与电视场域》张玉川:《中国“电视知识分子”与电视场域》,《符号与传媒》,2010年第1期。,前后共17篇。

在中国知网上,以“电视知识分子”为题的硕士论文共三篇,分别是张翼飞的《场域理论视角下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张翼飞:《场域理论视角下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长春,吉林大学,2009年。、刘钫的《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发展现状研究》刘钫:《中国电视知识分子发展现状研究》,西安,西北大学,2008年。、冯洁的《电视媒介中的知识分子话语意义探寻》冯洁:《电视媒介中的知识分子话语意义探寻》,北京,中国传媒大学,2006年。。其他类似硕士论文有:张焱生的《机械复制与知识分子的身份转型》张焱生:《机械复制与知识分子的身份转型》,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08年。、成珊的《知识分子的传媒化生存》成珊:《知识分子的传媒化生存》,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04年。、林嘉维的《从讲坛类栏目看学者的电视生存》林嘉维:《从讲坛类栏目看学者的电视生存》,长春,吉林师范大学,2007年。、金文菲的《当代中国新闻传播中的专家角色分析》金文菲:《当代中国新闻传播中的专家角色分析》,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9年。、张沛的《媒介专家的专业性和公共性探析》张沛:《媒介专家的专业性和公共性探析》,合肥,安徽大学,2010年。、温波的《大众传媒时代知识分子与媒体关系研究》温波:《大众传媒时代知识分子与媒体关系研究》,广州,暨南大学,2007年。等。而以“电视知识分子”“电视与知识分子”等为篇名搜索博士论文库,查无。

在对知识分子的分类上,目前比较成熟的、有代表性的是胡畔的观点,他认为:“整体上来看,目前知识分子与电视媒介的关系体现为以下四种:第一类知识分子仅借助电视媒介传播思想理念和科研成果。他们只把电视视为与报纸杂志一样的传播媒介,因而能够恪守知识分子的学术品格,但此类节目往往美誉度高而收视率低,叫好却不叫座。如早期荧屏上的一些严肃死板的电视讲座。第二类知识分子常以专家学者的身份,对某领域的知识做电视化改造,使其适应电视节目的需要。这就难免在某些情况下做出让步和妥协,以达到电视和学者的双赢。比如风头正劲的《百家讲坛》的诸多嘉宾。第三类就是所谓的‘媒介常客’和‘快思手’〔法〕皮埃尔·布尔迪厄:《关于电视》,许均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56页。(fast-thinker),在电视所能带来的巨大名利财富的诱惑下,他们几乎丧失自己的理念和原则,只是假借一个学者的头衔,一切言行只是根据电视节目的需要进行表演。当然这只是少数现象,应当引起我们的警惕。第四类知识分子往往不与或者很少与媒介发生交集,始终深居象牙塔内,一如既往地潜心学术。”胡畔:《解析电视知识分子现象》,《传媒观察》,2007年第11期。

总体说来,这些论文均以知识分子与媒介关系为中心,从不同角度切入,论述当今媒体时代,知识分子与电视的关系现状及存在问题,总体基调是批判性的。正如许纪霖指出的那样:“媒体知识分子在讨论讨论公共话题的时候,他们所遵循的,不是自己所理解的公共立场,而是隐蔽市场逻辑,即使在诉诸批判的时候,也带有暧昧的商业动机,以迎合市场追求刺激的激烈偏好。”许纪霖:《中国知识分子十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38页。

2007年,《中国传媒报告》第四期发起了以“媒介、知识分子与公共性”为中心的学术专题讨论,掀起了国内讨论知识分子与传媒关系的一个小高潮。

在研究方法的创新上,颇值一提的是叶慧珏在《新闻大学》2007年第2期上发表的文章《新闻点评中大众传媒和专家学者之间关系的异化可能》,这篇文章的不同之处在于它采用了调查访谈的研究方法,从新闻点评的视角考察了大众传媒和专家学者之间的关系,认为新闻场和学术场之间的结构性矛盾导致了大众传媒和专家学者之间关系的异化,呼吁大众传媒和专家学者摒弃合谋的不正当状态,建立独立的知识分子评价体系、独立的新闻生产体系及富有专业精神的正当合作。

在学术专著方面,目前可查到的有五部:一是陈媛媛的《社会转型时期的知识分子媒介形象研究》陈媛媛:《社会转型时期的知识分子媒介形象研究》,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9年。。该书从知识分子的媒介形象入手,第一次较深入地分析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所呈现出的媒介形象,其中探讨了知识分子媒介形象呈现的社会语境、主要方式、形象内涵以及制约机制。该书将对知识分子的研究使用了定性与定量两种方法,将西方理论与中国社会现实结合起来,可认为是在这一领域的开创性著作。

二是牛慧清的《中国知识分子与电视媒体关系研究》牛慧清:《中国知识分子与电视媒体关系研究》,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1年。。这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关于知识分子与电视关系方面研究的比较规范的专著。书中对知识分子介入电视的动力机制进行了分析,指出知识分子介入电视的两种互动模式:历时主导模式和共时主导模式。对知识分子介入电视这一行为所产生的异化倾向,作者也给予了深入的剖析。在最后一章中作者探讨了知识分子与电视可能的良性互动。值得一提的是,作者采用了深度访谈的方法,对知识分子和电视从业者分别进行访谈,这样就使该书的论述更有现实针对性和说服力。

三是张玉川的《电视知识分子论》张玉川:《中国电视知识分子论》,成都,巴蜀书社,2011年。。书中探讨了中国知识分子媒介化的历程;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的特征、类型;场域中的电视知识分子;中国电视知识分子的话语;电视知识分子的文化角色、社会责任。这本书的一个重要特色是它运用了场域理论,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章节,但也是国内学者此类著作中的一个创新之处。

四是徐国源、路鹏程、刘怡等的《知识分子与大众传媒》徐国源、路鹏程、刘怡等:《知识分子与大众传媒》,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2年。。作者首先从知识分子与报刊的公共活动开始梳理,继而推进到知识分子走上电视,即“知识传媒化”现象,进而探讨知识分子的网络镜像,最后提出“知识分子与传媒公共空间”的当代课题。

五是时统宇、吕强的《电视知识分子》时统宇、吕强:《电视知识分子》,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作者从电视知识分子与公共知识分子的概念和意涵出发,重点分析了作为制度的电视知识分子的特点,强调了电视知识分子在公共领域的社会作用,剖析了在面对以电视为代表的数字网络时代,知识分子在审视“上电视,还是不上电视”这一问题时,所持有的充满断裂性和焦虑感的复杂态度。该书还在部分章节提到了布尔迪厄的《关于电视》。

二、研究现状之评价

(1)目前学界对于知识分子的关注日渐增多,这一方面得益于学界对知识分子在现代生活中重要作用的思考,另一方面也缘于对知识分子在历史发展中所呈现出的文化人格的反思,将两者结合起来,学者们对知识分子的关注也便密集起来。所以,纵观国内的知识分子研究,研究者所处学科领域庞杂、视野开阔,已经逐渐形成一个多学科、交叉性的研究领域。

(2)虽然学界对知识分子的研究日益增多,但能用场域理论,尤其是用电视场域理论对知识分子进行分析和探讨的成果却为数甚少,这两者显得极不成比例。当然,我们也欣喜地看到,在新世纪,对这两者关系的关注也有蓬勃发展之态势。这一方面源于电视媒体的迅猛发展以及对人们生活影响的深入,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人们对新世纪知识分子社会作用的进一步追问,学者们思考的是如何在当代电视媒体时代充分发挥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以及避免电视场域对学者学术行为的不利影响。

(3)在有限的探讨中,学者们对知识分子与电视的关注更多地集中于实践层面,如对电视知识分子的分类、在具体操作中存在的一些技术层面的问题等,也有少数学者借鉴西方理论分析新闻场与学术场的冲突,一些硕士论文也谈到了电视与知识分子的关系,但总体来说不但数量有限,而且大多泛泛而谈,问题不集中、深度不够。

(4)对于新世纪出现的“学术明星”现象,学界的关注更是零散不一、力度缺乏,多是跟风研究,多是对一些细小问题的描述,对其持积极肯定的意见居多,虽也有一些学者对其进行批判,但多集中于文化角度、史学角度及媒介经营管理角度,能从电视这一媒介场域对当代学者所产生影响的角度进行整体性理性反思的不多,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

(5)缺乏研究的宏大视角和理论体系。目前能查到的关于电视与知识分子思考的硕士论文也不过三四篇,关于“学术明星”现象的空无一篇,而博士论文甚至是连相关研究也均查无。而从已出版的著作的数量及质量来看,已有部分学者关注到这一现象及电视知识分子这一群体,但多是现象层面的描述,理论深度不够。总体说来,在有限的文献中,研究的视角还不够开阔,没有把这一新现象以及对电视与知识分子的思考推向深入,即没有历史纵深感和中西对比的宏大背景,而没有这种背景和视角,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就难免浮于表面,给人隔靴搔痒之感,与此相关,没有真正运用场域理论对知识分子进行深入的剖析,理论体系不够健全。

从总体说来,知识分子和媒介的著述,很多是来自媒介人士之外的学者,知识分子(学者)与电视场域的研究还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这在目前媒介研究中,还是一个被忽略的领地。

三、研究问题

(一)“电视场”与“学术场”各自的场域特征

“电视场”与“学术场”原本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场域,它们同属于文化场,而文化场又是社会元场域的一个子场域。那么“电视场”与“学术场”各自的场域特点是什么,这些特点即是它们的场域区隔所在,本书希望能找出电视场这一介越行为的动机。

(二)“电视场”介越“学术场”的具体表现

本书希望找出“电视场”介越“学术场”的具体表现,这些表现能够确切说明在当今媒介生态条件下,电视媒体的功能确实越来越强大,它已超出了自己以往的行为领域,越入了“学术场”,这也是本书的价值前提。

(三)“电视场”介越“学术场”的路径探析

“电视场”介越“学术场”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电视场”是通过什么方式介入“学术场”的呢?通过对介越路径的分析,意在找出电视场介越学术场的具体方式,以便对它的介越行为有更为清晰的把握。

(四)“电视场”的介越行为对“学术场”的影响

电视场的介越行为,会给学术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应该分为两个层次,一是对学术场整体的影响,一是对学术场内学者个人的影响。通过影响分析,我们可以进一步看清电视场对学术场的冲击。

(五)“电视场”介越“学术场”的实质所在

电视场介越学术场到底是一种什么行为,这一行为的发生在当代中国文化生态环境中可能意味着什么?本问题希望进入介越行为的核心层面。

(六)“电视场”对“学术场”的介越给知识分子群体提出的现实难题

学术场面对电视场的诱惑,一部分知识分子游离到电视场中,用自身所具备的学术资本换取了社会资本和经济资本,这种成功交换会给学术场中的知识分子,包括交换成功的知识分子和未参与交换的知识分子带来怎样的现实难题?

(七)在大众传媒时代,知识分子参与电视媒体运作的具体形式

电视媒体已深切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知识分子参与大众文化生产也是媒体时代提出的新课题,那么知识分子应该如何介入电视媒体运作,以更好发挥其传播知识、引导公众的责任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