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节至之霉戳戳(上)
冷了的菜全部回热完以后，所有的菜就全部放在火锅板上了——两张火锅板都放满了。今晚的饭菜很丰盛，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寻常时日就算有，那也没时间来做。
各自抬起碗，盛上饭，开饭！
这菜总体看上去还是肉类比较多，炒瘦肉，炒肥肉，鸡肉，羊肉，猪肉做的酥肉等啥的。
“哎呀，全是肉啊！”弟弟说道。并拿着筷子，看来看去，挑来选去，似乎不知道该吃哪个才好！总算是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吃着，说道：“我要喝可乐！”
“冷得不起的，你喝得起啊？……要喝就自己拿。”妈妈说道。
……
一家人边吃着饭，说着话，斗着嘴，一会笑，一会儿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气氛和谐而怪异。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似乎都比平时吃得少了，才没吃多少就感觉饱了。我平时最起码也要吃个三四碗饭才够的人，今儿居然一碗就饱了，还感觉撑着了！
饭很快就吃完了，这和平时没啥区别，虽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气氛有所不同，可是吃饭的速度却没什么影响，甚至比平时还快了一点。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我妈，她什么时候吃饭都很慢的，今天似乎更慢了些！边吃还边笑着。
我们先吃完饭后，就一起在火炉旁坐着，没像平时一样一吃完饭就往外跑。我们几个都不经意间，时不时把目光看向了爸爸，特别是弟弟和妹妹，眼神里满是期盼。那神情让人看了，不禁觉得好笑。
我和哥哥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可是一看就知道多少有些不大自然，那内心里的小渴望，别人还是可以一眼就看出来的。
装？！
还是太嫩了！
屋子里一时间显得很是安静，只听见妈妈仍在吃饭的声音。听这声音似乎吃得很香，很享受，事实上好像也确实如此；听着这声音让得我们都不禁流口水了，真想再去端起碗再吃一顿，奈何已经饱了，比平时吃得都饱。而且，此时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件事，这也就慢慢压了下去。炉火里的煤燃烧得旺旺的，噗噗的声响和妈妈的吃饭的声音相和着——噗噗噗——咔哧咔哧——反复重复着，像一曲安眠曲似的，在这安静的时刻还真差点让我们进入梦乡了呢！爸爸抽着烟，缓缓吐出的烟雾慢慢升起，不停变换扭曲着，在屋里飘荡着，慢慢消散而去。我们都安静地看着爸爸，就像猪八戒看着人参果果似的；妹妹还时不时抠一下火炉边，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害得爸爸抽烟都被呛着了！……
诡异的安静，等待的安静，充满期盼的安静，迫不及待的安静！……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知道谁会先说话打破这份安静！
……
“爸爸，你什么时候出去玩呢？”弟弟说道，终于是忍不住了！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皱了皱高挺的鼻子，神态显得很是搞笑。憋了那么久，他终于成了第一个打破了这份安静的人。他看着爸爸认真的问道，并满眼期盼地继续看着爸爸，期待着他的回答，其实是期待着……
他说这句话就是要让爸爸看看他，看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爸爸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看弟弟，看看妹妹，看看我和哥哥，把我们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嘴紧闭着，脸上的肌肉在跳动。这样坚持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快点发压岁钱！”妹妹终于忍不住说道，站起来身来双手叉着腰，嘟着嘴，脸红了起来，红到了耳根，鼓着两只眼睛看着爸爸，俨然成了一个生气的小泼妇模样！
看到这场景妈妈也忍不住笑了，吃到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顿时来个人天女散花！
“哈哈哈……”
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妹妹那个模样，你不能不笑，任谁都会笑的；就算你不会有笑的表情，但定然会有笑的眼泪！弟弟妹妹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
“快点发压岁钱了嘛！早点发了你还可以早点去玩！”，弟弟笑了一阵看着爸爸说道。
爸妈和我们还在继续笑着。
一时间，这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笑声传出去了很远很远，不一会就引来了别人。
爸爸还在坐着笑，眼泪都出来了，看起来坐都坐不稳了；妈妈缓了下，暂时也不吃饭了，抬着个碗坐着笑，眼泪也是笑得流了出来。
一下子，整个屋子看起来更明亮了，一切摆放着的物什看起来都是那么可人，那么让人喜欢，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弟弟妹妹看爸爸还在笑，都走过去掉在他身上，要开始抢了。爸爸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放开嘛！不放开怎么发啊！”
弟弟妹妹雀跃的放开了，说道：“快点发嘛！最少也要20哈！”
“一个10块就可以了，多的没得。”爸爸说道。
“10块？每人5块就够了，拿多做啥子？还不是拿去输掉！”妈妈在一旁说道。
“你家还没发压岁钱吗？刚刚听到你家笑得大声得不起的！”大哥和三哥这时进屋来说道。
“一分都没得给他们嘞！”妈妈笑着说道。接着叫大哥们坐下。
“不行！哪个说一分都没有的？”弟弟说道。
又转向了爸爸，笑嘻嘻的看着他。
终于，爸爸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零钱，给我们发了压岁钱。
从小到大的春节，爸爸偶尔都会像今天一样来一出，不过小时候我们都催得比较凶，所以那时候发得比较快。
压岁钱既已发了，我们大家就都坐不住了，和我三哥一起就去我大叔家去了。
到了大叔家，大叔家四个孩子也都在，他们和我们一样差不多般大小，我们平时经常一起玩。我们也算是堂兄弟姐妹了。
“你家刚刚笑得大声得不起嘞哈……”我们一进门大叔就说道。
“我爸爸一直都不发压岁钱……”弟弟说道。
大叔笑着说道：“故意逗你们的浪嘛！……”
我们各自找了个地方挤着坐了下来，人多了没多余的位置。
“小巡们今晚要去赌钱不？”三哥问道。
“认不到！看有人赌没得！”小巡说道。
“不准赌了，每年都全部赌输掉，都只是在包包里揣一下，东西都得不到买点吃，有啥意思嘛？！”大娘说道。
“过年嘛，好玩浪嘛！”小巡说道。
“要有钱才好玩，没得钱好玩啥子！”大娘说道。
“要是运气好，赢到呢！”我说道。
“二绿，你忘记你以前裤裆都输掉了哈！……”大娘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一听也好意思起来，也跟着笑了。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比刚刚我家里还要大声，还要热烈！
……
类似的对话，从小到大也是每年春节都会重复的，有时候甚至连一个字都不会变！
关于大娘说到的我连裤裆都输掉的事，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应该是上小学一年纪的时候，那算是大家小孩子间的恶作剧罢了！
那年，我们的压岁钱应该是只有两块钱。大家一起诈金花，倒霉的我把自己的压岁钱全部输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债主说把裤子脱了裸奔下就算抵债了，要不就马上还钱，债主是我二哥，我小时候没少恶作剧整他玩意。这次就被他抓住机会可以正大光明“报复”了。当然，最后我其实根本就没有裸奔！只是，这之后这事就被传成我把裤裆都给输了！又成为了一时笑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