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保育的民主试验:阿拉善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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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执行团队的社会认知

协会秘书处项目组身处阿拉善当地,七八个人,主要工作是深入农牧区甚至需要经常居住在村里,目标是实现保护生态平衡和提高群众生活水平的一致,也即人与自然的和谐,具体内容是实施一系列措施,如限制牲畜数量,封育森林草场,安装阳光灶,修建沼气池,改造水渠,改良牲畜品种,植树造林,栽培苁蓉,蔬菜温棚,以及相关的教育培训……最重要的是,这一切决不是采用陈旧的模式(如行政命令、财政补贴、领导发动等),而是(除了一些协作和委托项目)全部纳入一种叫做“社区发展”的全新模式中进行的。

——《阿拉善生态协会战略考察报告(2006)》


SEE的执行团队也有梦,要让老百姓有权利,有平等的机会,他们认真而神圣。考察团看上这些草根环保团队的工作能力及献身精神,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战略考察报告》《阿拉善地区生态状态考察报告》及《关于SEE协会发展战略的思考》,北京:2006。社区工作受老百姓欢迎,连盟党委副书记都说要拿政府的项目与SEE合作。

企业家不熟悉这些非政府组织(NGO)的语言,他们就给设道槛儿,非要爬过这道门槛儿,才跟你对话。年轻的成员清晰地给考察团一个信息:企业家,你们虽然出了钱,但NGO有价值理念!

张树新也犀利地指出:这不光是你们的NGO,这是我们的NGO,我们出钱还出时间做公益事业,不是更有道德优越性吗?并不是所有商人都唯利是图,不能因为我们做了商业,就剥夺我们理想的权利。家寰甚至要我帮忙打开邓仪的脑袋,团队的回答总是绕来绕去云里雾里,说不完的故事。企业家以目标为导向,接下来的问题直截了当:社区只有四五个项目点,能否复制?团队不回答,还是答不了,不得而知。

国际上这样定义第三部门:通过外部介入活动,改善弱势群体和有需要人群的状况,引导他们参与到发展的进程中来,并成为发展的主体,最终目标是去影响社会发展进程。Alan Thomas, “What is development management?”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1996, 1):95-110; David Lewis, The Management of 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 An Introduction(London: Routledge, 2001),pp. 16-20; Michael Edwards, “NGO performance-What breads success? New evidence from South Asia.” World Development, 27(1999, 2):361-374.中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上基金会,诸如福特等,引进了很多援助和保护项目,也带来西方公平、权利的理念。无论国际国内,在生态和贫困地区做项目,最大的挑战是项目的自我持续性。NGO和国际援助“人走茶就凉”的例子,俯拾皆是!

执行团队的项目有一些社会性成效,村民成立了生态项目管理委员会,自己制定村规民约。生态保护到2006年一时半会儿还很难看出效果,十年树木。如果几年后,嘎查村民的活动不能自我持续,那生态的成效也不会太大。我想先看看这个揽了瓷器活的团队,是否真的能做到“给网”,让目标群体自己行动要有点能耐。这样,我就申请到了香港利希慎基金会的研究资助。

协会项目团队2004年进入阿拉善地区工作,开始只有四五人,活动逐渐扩展到阿拉善地区七八个项目点,有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项目,包括能源替代、节水农作物试验、牲畜品种改良、农牧圈养、梭梭林保护、苁蓉种植、草场保护、膜下节水滴灌、奶牛股份养殖、合作社、社区基金和小额信贷等。使用的方法和活动数十种:出外培训、参与式推动、集体会议、入户访问、小范围讨论、协助推动、咨询、资助、贷款、村民讨论、村民项目委员会、生态合作社等。

表3-1 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社区发展与生态项目统计(2004年6月~2011年3月)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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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6年起我每年都访问这个团队,包括离开的成员。前前后后有①来参加培训的志愿者十多人、刚刚进入项目的干事9人;②可以独立执行任务的项目官员8人,担任多个项目的项目主管5人,负责团队管理的项目领袖前后4任。他们有几个是在7年的过程中从志愿者成长起来的,经历了项目的初期到成型的整个过程和各种曲折。团队最多时近20人,观察到50人次上下。包括三批成员(1)贾举杰、马空军、巴特尔、桂国栋、杜秀雨、李慧娟、额尔登、周朴、王静、李弘、马彦伟、张荣发、孟根、邓仪、马彦伟、李鹤、周颖、罗红霞、姜荣;(2)喻东、云霄飞、乌云达莱等10人一年培训志愿者;(3)部分2010~2011年志愿者。我不断地到现场访问他们,他们告诉我许多的故事,我把故事梳理了一下,他们的成长大约可以分为四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