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分析与研究

（一）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根据对“语言文字使用情况”概念的界定，本书中“国家通用语言使用情况”主要包括各方言区中母语情况、普通话在家庭中的使用情况、普通话在学校的使用情况、交际中普通话使用情况、普通话掌握能力、普通话使用频率等。在对广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使用和语言态度进行分析之前，我们先对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进行相应描述，以便读者对整体样本的构成情况和其他相关特征有初步的了解。

性别结构。其中男生为5116人，有效百分比为49.7%；女生为5184人，有效百分比为50.3%。缺失值为35人，占整体的0.3%。这一比例与广西壮族自治区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中的男女比例（男性人口占比51.98%，女性人口占比48.02%）有些出入，但男女比例比较均衡，整体相差不大（见表2-1）。

年龄结构。研究对象明确是广西中小学生，由表2-2可知年龄集中在9～16岁，共10195人，占总样本量的98.6%；其中年龄在14岁的最多，共2059人，占总样本量的19.9%；另外年龄在8岁的有4人，17岁的有70人，18岁的有9人，19岁的有1人，22岁的有1人，这些加起来总共占总样本量的0.8%。

本地生活情况。从表2-3可看出调查对象为本地出生和本地长大的占很大比例，其中本地出生的人数为8807，有效百分比为85.4%；本地长大的人数为8849，有效百分比为85.9%。是否为本地出生和是否为本地长大的人数基本上均衡，非本地出生或本地长大的人数有效百分比都在14%左右，并且两者人数相差也不大，都在1500人左右。

（二）母语情况

针对母语问题，我们选取了以下问题：你小时候（上学前）讲的是什么话？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是问“母语是什么话”，在统计中赋予“母语”标签。由于本书重点考察普通话使用情况，而广西是个多方言夹杂存在的地区，多数人的母语并非普通话，加上各个方言区样本容量不同，五种方言中“使用人数孰多孰少”的问题不具有可比性，而普通话是各方言区的共同语言，所以我们只选取各方言区“母语为普通话”的数据进行考察和对比，通过制作交叉列联表后整理结果如表2-4。

由表2-4可知，母语为普通话的人数为1107，仅占总样本量的10.7%，其中南普区母语为普通话人数最少，仅为67人，占所有母语为普通话总人数的6.1%，西南官话区中母语为普通话的人数最多，为538人，占所有母语为普通话人数的48.6%，占该区所有调查人数的49.4%，即该区1090人中有49.4%的人母语为普通话；南普区所有调查人数中有12.3%的人母语为普通话，其他地区母语为普通话的人数占该区所有调查人数的比例在4%～7%。

（三）家庭中国家通用语言的使用情况

家庭中普通话的使用情况分为与平辈、与父辈、与祖辈、父辈之间、祖辈之间用普通话交流的情况，以下从不同方言区、性别等角度将三代人在家庭中使用普通话的情况进行对比和考察。

1．与平辈使用普通话的情况

在平辈中设置的问题为“你与兄弟姐妹讲什么话”，从方言区角度来进行对比，结果如表2-5。

由表2-5可知，与平辈使用普通话交流的总人数为2659，占总样本量的25.7%；其中南普区、客家话方言区、平话区、粤方言区、西南官话区具体人数分别为360、363、648、799、489，各占2659人的13.5%、13.7%、24.4%、30.0%、18.4%；从总样本量来看，其中粤方言区平辈使用普通话交流人数所占比重最多，为7.7%，而南普区、客家话方言区中平辈使用普通话交流的人数所占比重最少，均为3.5%；但是，在各自语言区域所有调查人数中，南普区平辈使用普通话交流人数所占比重最多，达到66.3%，其次是西南官话区，所占比重达44.9%，所占比重最少的则是客家话方言区，平辈间使用普通话交流所占该区人数比重才达12.2%，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年轻一辈越倾向于使用共同语交流。

再从性别角度看男女在与平辈交流中使用普通话的情况，结果如表2-6所示。

由表2-6可知，不论是男还是女，对平辈使用普通话的比例都超过使用其他方言的比例，男女使用普通话的共有2655人，占总样本量的25.7%；在普通话一栏中，男生使用普通话的有1244人，占总样本量的12.1%，占使用普通话总人数（2655人）的46.9%，女生使用普通话的有1411人，占总样本量的13.7%，占使用普通话总人数的53.1%，这说明在平辈中女生比男生更倾向于使用普通话交流。

2．与父辈使用普通话情况

父母对孩子语言能力的形成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因此就与父辈使用普通话的情况主要从“和爸爸妈妈讲什么话”来考察，得出表2-7。

由表2-7可看出，在普通话一栏中，使用普通话与爸爸妈妈交流的达到1859人，占总样本量的18.0%，比平辈使用普通话人数所占比例少了7.8个百分点，平话区人数所占比重最多，为5%，其次是西南官话区，为4.5%；其中南普区达到368人，占该区所有调查人数的67.8%，即该区543人中有将近68%的中小学生都用普通话与父母交流，继南普区之后使用普通话与父母交流占该区所有人数比重第二的是西南官话区，达到43.6%，即西南官话区中有43.6%的中小学生使用普通话与父母交流，超过使用桂柳话与父母交流2.4个百分点；值得一提的是，使用白话与父母交流的总人数超过了粤方言区本身调查人数，达到3147人，比粤方言区所有人数多出了283人，除了白话在粤方言区本身调查人数比较多的原因之外，在南普区、客家话方言区，白话也占了不小的比重，南普区中讲白话的人占比达到22.7%，客家话方言区讲白话的人占33.7%，达到998人。

3．与祖辈使用普通话情况

就与祖辈使用普通话情况，我们从“在家与爷爷奶奶讲什么话”、“在家与外公外婆讲什么话”中提取普通话的数据，总结如表2-8。

由表2-8可知，在家与爷爷奶奶讲普通话总人数为1041，占总样本量的10.1%，而与外公外婆使用普通话总人数为1416，比在家与爷爷奶奶讲普通话占比多了3.6个百分点，总体上看，相对于与爷爷奶奶讲普通话，无论是使用普通话总人数及其比重，还是占该区调查总人数比重，与外公外婆使用普通话的人数和比例都明显较高，说明随着亲属关系的疏远，中小学生更倾向于使用普通话与其交流。而无论是与爷爷奶奶，还是与外公外婆使用普通话，南普区和西南官话区依然是使用普通话人数占该区调查人数比重最大的两个区。

4．父辈之间使用普通话情况

首先是父辈之间语言使用的情况。我们只考察了“爸爸对妈妈说什么话”，提取出使用普通话的情况如表2-9。

由表2-9可知，父母之间使用普通话交流的人数为1220，占总样本量的11.8%；从人数来看，平话区父母之间使用普通话交流人数最多，达到369人，占总样本量的3.6%，占平话区调查总人数的12.9%，南普区和西南官话区仍然是父母间使用普通话人数占该区语言使用比重最大的两个区，各有212人和290人，比例达39%和27.1%。

其次是父辈与祖辈之间使用普通话的情况。我们从父母与各自父辈之间的语言使用情况来考察，共分为“爸爸与爷爷奶奶讲什么话”及“妈妈与外公外婆讲什么话”两个部分，从中提取出使用普通话的情况，结果如表2-10和表2-11。

由表2-10和表2-11可知，父母与各自父辈之间使用普通话的人数差不多，都占总样本量的6%左右，结合表2-9可知，父母之间使用普通话的人数比与祖辈之间使用普通话的人数大约多出6个百分点，说明普通话的使用倾向于年轻化；而父亲对自己父辈使用普通话人数略少于母亲对自己父辈使用普通话人数0.3个百分点，也从侧面反映男女在使用共同语上存在的细微差别；南普区和西南官话区使用普通话人数占该地区调查总人数比重依然居于前列。

5．祖辈之间使用普通话情况

这里主要考察祖辈之间使用普通话的情况，从“爷爷对奶奶说什么话”及“外公对外婆说什么话”两方面看，结果如表2-12和表2-13。

由表2-12和表2-13可知外公对外婆使用普通话的人数多于爷爷对奶奶使用普通话的人数，超过了0.9个百分点；结合表2-10和表2-11中总人数，可知祖辈之间用普通话的人数相对于父辈对祖辈用普通话人数较少；南普区和西南官话区在祖辈使用普通话上基本持相同的水平且使用人数占该区人数比重依然位于前列。

6．小结：家庭中国家通用语言使用的特点

（1）普通话使用的代际变化。关于代际使用普通话的变化情况，首先中小学生本身存在与平辈、与父辈、与祖辈交流三种情况。对于中小学生来说，使用普通话的人数与辈分的高低成反比，与平辈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最高，随着辈分变高使用普通话频率变低，跟祖辈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最低。父辈本身也存在父辈之间、父辈与祖辈使用普通话的情况，跟中小学生相比，父辈与平辈（即父辈之间）使用普通话的频率又少于中小学生与平辈使用普通话的频率，父辈与祖辈使用普通话的频率也少于中小学生与祖辈使用普通话的频率。祖辈之间使用普通话的频率很低。

总的来说，普通话的使用频率随着辈分变高而降低，家庭中年青一辈倾向于使用普通话，父辈倾向于使用双语，祖辈更倾向于使用方言。

（2）各方言区家庭使用普通话的特点。关于各方言区使用普通话的情况，从总体数据来看，无论是平辈、父辈还是祖辈，南普区使用普通话的人数比例都遥遥领先，即南普区是家庭中使用普通话频率最高的地区。其中原因不难理解，汉语本身在广西就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自从普通话于1982年被写进《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它就具有明确的法律地位，从而成为全国通用的语言。南宁是广西首府，其人员来自广西各地和全国各地，语言情况复杂，出于交流的需要，必须使用一种可以满足各种人群之间交际的语言，能满足这种需要的自然是普通话。相对于其他方言区而言，生活在经济较发达的省域中心城市中的家庭肯定更早地受到周围语言环境的影响，普通话在家庭中普及得更早。

除了南普区，平话区、客家话方言区、粤方言区家庭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还是该区所调查的方言，这也是当地的强势方言，这部分人数最多，说明在广西，家庭还是汉语方言的主要阵地。西南官话区家庭中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排在南普区之后，中小学生与平辈使用普通话的人数比例甚至超过当地的强势方言（桂柳话），说明西南官话区中家庭使用普通话的频率也非常高。西南官话区的代表地是柳州市，其在广西经济发展中以强大的工业体系稳居第二，表明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家庭中普通话的普及率越高。

（3）家庭中普通话使用的性别特点。关于性别与普通话使用的情况，首先看平辈。表2-6普通话一栏中女生使用普通话人数占总样本量的比例比男生多出1.6个百分点；而从男女各自人数来看，男生中有24.3%、女生中有27.2%的人使用普通话与平辈交流，女生比男生多出近3个百分点，说明在中小学生中女生比男生更倾向于使用普通话。而在父辈与祖辈使用普通话情况中，妈妈对外公外婆说普通话的频率也稍高于爸爸对爷爷奶奶使用普通话的频率，也反映了女性更倾向于使用共同语。

（4）亲属关系远近对家庭使用普通话的影响。关于亲属关系亲疏远近与使用普通话的情况，在平辈中，表2-8反映的是“与爷爷奶奶”及“与外公外婆”使用普通话的不同之处，与爷爷奶奶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比与外公外婆使用普通话的频率少了3.6个百分点；而与爸爸妈妈使用普通话的频率要比与爷爷奶奶使用普通话多近7个百分点，这说明普通话使用频率除与代际有关之外，也会跟亲属关系的亲疏远近有关。在父系亲属中，中小学生与父辈使用普通话频率要比与祖辈使用普通话频率高，普通话使用频率与亲疏关系成反比；而在母系亲属中，使用普通话的频率要高于在父系亲属中使用普通话的频率。

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随着社会流动加快，不同方言区以及民汉通婚的情况越来越普遍，一般情况下中小学生是在父系亲属的语言环境中成长，而对母系亲属的语言环境接触甚少，对母系亲属的语言知之甚少，缺乏母系亲属语言习得环境，假如父系亲属与母系亲属之间的语言相差很大（如民汉），而居住距离又远，就更不可能时时接触母系亲属的语言环境，所以在与母系亲属交流中，可能更倾向于使用共同语。

（四）学校中国家通用语言使用情况

调查学校普通话使用情况主要从中小学生平时接触最多的两类人入手，一类是老师，另一类是同学，为此分别从设置的两个问题入手，即“下课与老师说什么话”及“下课与同学说什么话”，至于“上课时用什么话”，在这里不做选择，因为现在大部分中小学校主要的教学语言还是普通话，下课后的环境不同于严谨的课堂环境，考察下课后交流的语言更容易看出普通话在学校的普及程度。

由表2-14和表2-15可知，有8338名中小学生课后用普通话与老师交流，占总样本量的80.8%，而下课后与同学用普通话交流的人数明显少于前者，只有4680人，占总样本量的45.3%，前者比后者多出35.5个百分点，这说明在中小学校老师和学生之间使用普通话的占绝大多数。在表2-14中，各方言区使用普通话的人数都超过了该区调查总人数的70%，南普区有98.9%的中小学生下课后与老师讲普通话，超过90%的还有西南官话区，达到93.9%，比南普区仅少了5个百分点。表2-15中，除南普区外，其他各区使用普通话人数明显少于下课对老师讲普通话的人数，南普区中小学生下课后对同学讲普通话人数为495人，占该区调查总人数的91.2%，比下课后对老师讲普通话人数少7.7个百分点。但总的来说，无论是下课后对老师讲普通话还是对同学讲普通话的比例，南普区都超过了90%，说明在南普区的中小学校普通话普及率很高，基本上已经成为共同的沟通语言；客家话方言区和平话区下课后对同学讲普通话人数，无论是占总样本量的比例还是占该区总人数比例，都比表2-14中的相应数据少一半以上，说明这两个方言区的中小学生对自己本地方言仍然存在较深厚的感情，特别是客家人，牢记“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在课堂之外的场合，使用客家话人数占该区所有人数的比例相对于其他方言区使用本地强势方言的频率高很多。

（五）社区公共空间国家通用语言使用情况

社区的空间是一个由空间序列构成的连续体系，一条完整的空间序列应该包含公共空间、半公共空间、半私人空间和私人空间四个部分，它们之间由柔性的边界相互联系和过渡。本小节主要讨论公共空间国家通用语言的使用情况，这里的“公共空间”指的是可以供社区居民共同使用的空间，包括社区入口、主要道路、会所、广场、大面积的公共绿地等，公共空间国家通用语言的使用主要从三个问题来考察，即“你在家中附近小商店讲什么话”、“你在本地超市或商场讲什么话”、“你在公车上问路时讲什么话”，对比结果如表2-16、表2-17和表2-18。

由表2-16、表2-17和表2-18可知中小学生在超市或商场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最高，为5836人，占总样本量的56.6%，其次是公车问路时使用普通话的情况，人数为4984人，占总样本量的48.2%；在家中附近小商店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最低，仅有31.2%。从总样本量与各区使用普通话人数的关系来看，客家话方言区和粤方言区的中小学生在家中附近小商店、在超市或商场使用普通话人数占总样本量比例较高，在家中附近小商店使用普通话频率各为8.8%、8.1%，在超市或商场使用普通话的频率各为18.9%、15.3%；在公车问路使用普通话情况中，粤方言区和平话区是使用人数占总样本量比例最多的两个区，分别达到14.8%、13.8%。从各区使用普通话人数占该区总人数比例来看，南普区三种情况下使用普通话人数比例都达到最多，三种情况下使用普通话人数占该区总人数的比例分别为84.2%、93.9%、93.6%，其次是西南官话区，分别为43.8%、67.9%、69.8%；在超市或商场，除南普区和西南官话区外，客家话方言区和粤方言区中小学生使用普通话人数占该区总人数的比例也非常高，分别达到65.9%、55.2%；公车问路时，除南普区和西南官话区外，平话区和粤方言区的中小学生使用普通话的频率也都在50%左右，分别为49.8%及53.4%。

（六）国家通用语言使用专项分析

前面2至5节是从南普、客家话、平话、粤语及西南官话各区数据中专门提取出普通话的使用情况数据，而在本节中，来自问卷的所有问题均是针对普通话而设置的，从这些数据中我们可以窥探全区中小学生在普通话能力、学习普通话的原因、途径及遇到的问题等方面的整体情况。

1．普通话能力

主要从两个问题来看，一个是语言能力，即“你现在能说几种语言”，其中设置的回答有“普通话”、“普通话及一种方言”等5个选项，从这个问题能全面了解现在中小学生语言掌握概况；另外一个是针对普通话设置的问题，即“你普通话掌握的程度如何”，有“能流利准确地使用”、“能熟练使用但有些音不准”等5个回答选项。

首先看语言能力。表2-19中，前3项都可以归为“至少会普通话”一类，总人数为8389人，累计百分比为81.5%，说明中小学生中有81.5%至少会说普通话一种语言，而表中第四、第五项均可归入“不会普通话”一类，有1898人，占总样本量的比例为18.4%。

在了解中小学生语言能力概况之后，我们再从8389个“至少会普通话”的人中考察其普通话的熟练程度。关于普通话熟练程度，问卷问题“您的普通话的掌握程度如何”中，设置的答案中有“能听懂但不太会说”、“听不懂也不会说”两个选项，与接下来要考察的“普通话掌握程度”不一致（因为前提是“至少会普通话”），我们把这两个答案归为“不会普通话”一类，因而凡出现“听不懂也不会说”的个案我们均排除，经过使用条件筛选功能后计算结果请看表2-20。表中的缺失值不是真正的缺失值，而是排除“不会普通话”一类、“听不懂也不会说”选项之后自动产生的空白记录。

可以看到，表2-20经过条件筛选后得出的样本总数与表2-19中“至少会普通话”总人数对应，都为8389人，符合前提条件。由表2-20可知，“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的人数最多，有6618人，占所有会普通话人数的有效百分比为78.9%，其次是“熟练地使用但有些音不准”，共1509人，占所有会普通话人数的18.0%，“基本能交谈但不太熟练”的共259人，占所有会普通话人数的3.1%，而“能听懂但不太会说”的才3人，几乎不占比例，所以总的来说，这8389人的普通话掌握程度为“至少能交谈”。

2．使用普通话的频率

问卷中关于普通话使用频率的问题，一个是“你使用普通话的情况”，回答选项基本上有“所有情况下使用”、“大多数情况下使用”、“极少使用”等6个，另外一个是“你常用下面的语言吗”，由于第二个问题设置的选项个数不统一，所以选了备选答案比较统一的第一个问题的数据。

首先来看各个方言区普通话使用频率的情况。南普区的问卷中未做此类问题的调查，所以该问题只涉及四个方言区的情况，通过交叉列联表可以清晰地看出四个方言区在使用普通话频率上的不同，见表2-21。

可知四个方言区共有9559人回答了此问题，其中“所有情况下使用”的人数为1580人，占四个区调查总人数的16.5%，客家话方言区“所有情况下使用”的人数最多，有565人，其他方言区都在300～380人；“大多数情况下使用”的人数最多，为6096人，占四个区调查总人数的63.8%，其中粤方言区、平话区人数占的比例最多，都超过30%; “少数情况下使用”人数共有1255人，占四个区人数的13.1%，其中客家话方言区和平话区所占比例最多，都超过了30%，分别为35.7%和31.8%；而“极少使用”、“只听广播看电视”、“从不使用”所占的比例很小，分别为4.6%、1.6%、0.3%，加起来共占6.5%。从“普通话使用频率”与各区调查总人数关系来看：西南官话区“所有情况下使用”人数为301，占该区调查总人数28.9%，超过其他三个方言区“所有情况下使用”人数占各自调查总人数比例；各方言区“大多数情况下使用”人数都超过各自调查总人数的55.0%，其中粤方言区比例最高，为70.3%，即该区有70.3%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使用普通话；客家话方言区“少数情况下使用”的人数为448，占客家话方言区调查总人数15.8%，其他三个方言区“少数情况下使用”的人数占各自区域调查总人数的比例都少于客家话方言区。

3．学习普通话的原因和途径

主要来自问卷中的两个问题，一个是“你为什么要学普通话”，一个是“你是如何学普通话的”，因为是多选题，所以在统计的时候采用多选项二分法进行分计，再对每个选项进行多重响应分析，结果如表2-22、表2-23所示。

表2-22、表2-23是对学习普通话的原因和学习普通话的途径进行的多选项频数分析，统计方法是将选项分成五个小问题，如“学校教育”选项分解成“是不是学校教育”，设置的值标签是“1=是，2 =否”两个选项，统计的时候计算各个问题选“1”的频数有多少。表2-22是对中小学生学习普通话原因的频数统计，所有原因加起来共15601人次，中小学生中有46.8%的人学习普通话是为了同更多人交往，有26.1%的人是因为学校提倡而学习普通话，有18.2%的人是出于个人兴趣而学习普通话，还有5.4%的人学习普通话是为了将来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将各原因从大到小排列依次是：为了同更多人交往＞学校提倡＞个人兴趣＞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

表2-23是对学习普通话途径的多选项统计，总回答次数为18855次，其中学校教育是中小学生学习普通话最主要的途径，回答数有7714人次，占所有回答次数的40.9%，有19.1%的中小学生通过社会交往学习普通话，回答数为3608人次，通过广播电视媒体和通过亲人朋友影响学习普通话的为3447、3213人次，占所有回答次数的18.3%和17.0%，通过其他途径学习普通话也达794人次，占所有回答数的4.2%，“没怎么学”回答数为79人次，均来自南普区的数据，占总数0.4%。将各个学习途径从大到小排列依次是：学校教育＞社会交往＞媒体＞亲人朋友影响＞其他。

4．学习普通话遇到的问题：以南普区和客家话方言区为例

“学习普通话遇到的问题”只有南普区和客家话方言区的问卷中有涉及，所以本小节的讨论就以南普区和客家话方言区为代表。备选答案分别是“周围人都不说，说的机会少”、“受方言影响口音很难改正”、“觉得自己说不好怕别人笑话”、“其他问题或无法回答”。南普区有一部分中小学生在“其他问题或无法回答”选项中填上“没问题”，因为有一定数量，而且比较特殊，所以提取出来再独立设置“没问题”值标签。为了更好地了解两个区中小学生在学习普通话时遇到的问题，我们制作了交叉列联表进行对比（见表2-24）。

由表2-24可知，总体来看，“受方言影响口音很难改正”是中小学生学习普通话遇到的最大问题，共有1319人，占两个方言区调查总人数的39.0%，其中客家话方言区有1134人，占两个方言区调查总人数的33.6%；占人数比例第二多的问题是“周围人都不说，说的机会少”，共有996人，占两个方言区调查总人数的29.5%，其中客家话方言区在该问题上选的人数达到909人，占两个方言区调查总人数的26.9%；占人数比例第三多的是“其他问题或无法回答”，共735人，占两个区总体比例达21.8%。从各个区本身来看，南普区和客家话方言区中小学生学习普通话遇到的最大的问题都是“受方言影响口音很难改正”，其中南普区有185个中小学生选了该选项，占南普区调查总人数的34.3%; “没问题”是南普区中特有的，人数在南普区中排第二，共120人，占南普区所有调查人数的22.2%，即南普区总人数中有22.2%的中小学生认为自己在学习普通话过程中没有任何问题；客家话方言区中小学生学习普通话遇到的第二大问题是“周围人都不说，说的机会少”，而“其他问题或无法回答”的共675人，南普区中小学生选择该项的仅有60人。总的来说，南普区中小学生学习普通话遇到的问题按从大到小顺序排列依次为方言影响＞没问题＞怕别人笑话＞说的机会少＞其他，客家话方言区问题次序为方言影响＞说的机会少＞怕别人笑话＞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