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石皓的困惑

而这对罗卜头来说，却是个福音，刚才凌彤的本事，他也见识过了。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对付恶鬼的手段十分的老辣，如果她能出手，要破除诅咒说不定还会有希望。

事关性命，罗卜头没有丝毫犹豫，说道：“要是能保我一命，我一定尽力配合你们，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我绝对不会推辞。”

“先把你那几万块赃款退回来吧，其他的以后再说。”石皓就算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一听到钱的事情就能眼前一亮，大脑快速搜索关键词，把浑身的肿痛都麻醉了。

罗卜头尴尬地笑了：“一定的，一定的，那埋在地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国家的财产，我怎么能据为己有呢。改天，阿不，明天我一定地将买金子分得的钱原数不动地退还给国家。对了，莫所，你不会要找我坐牢吧？”

莫所说道：“据你所言，窃取国家财产当然是犯法的。不过，你认罪态度好，主动退还国家，如果能戴罪立功，我相信法院会酌情减免处罚的。说不定，三两个月，再来个监外执行，也就差不多了。”

这么说着，已经到了派出所门前了。派出所的大门被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个值班的小伙子守在电话旁边打瞌睡。

走进大门要经过几级台阶，石皓习惯性地抬高脚踩下去，忽然脚底一空，要不是小警察扶着，又得摔个狗吃屎。石皓正要发怒，小警察忍住笑示意他看看脚下的台阶。下午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观察着台阶怎么是往下走的，这样整个派出所的地势都比前面的马路要低。不从地理风水的角度去评价，单说平时雨下得大一点，都能把这派出所淹成鱼塘了。

石皓吐槽了一句：“这派出所谁造的啊？地势这么低，怪不得看起来阴阴沉沉的。”

胖警察哼了一句，说道：“小屁娃不懂不要乱说，这种布局正是前人的大智慧。派出所本来煞气就重，鬼魂经过都会自动回避。但是派出所有往往是一些非常死亡者遗体第一个安放的地点，这就需要引导一些阴凉之气来平和死者的怨气，让他们走得安详一些，别到外面扰乱活人的正常生活。”

听他这么一说，石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刚刚那只鬼，可是怨气冲天啊。”

“凡事都有例外，出点特殊情况很正常。你没听罗卜头说吗，那三个人都死得蹊跷，他们的鬼魂没有一定的修为，根本压制不了派出所的煞气。知道了吧！”胖警察对于石皓的挑刺不耐烦了，说的话都是吼出来的，吓得打瞌睡的小伙子猛的跳起来，赶紧陪笑着把我们引进所长办公室，还给我们每个人端了杯热水。

享受着人民公仆的热情服务，又瞧见小警察不停地朝他眨眼睛，石皓本来有些不服地嘟着的嘴也平滑了。他知道惹恼胖警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还是少说为妙。

几个人围在办公室里经过一番商量，得到了一个共识。这个案件的关键点就在于那个伏波将军墓。要想破案，那儿就是一个绕不开的点。但既然是个将军墓，而且还可能藏有大量黄金，就属于国家文物，如果往上打报告，请求派人去探查，就有可能遭到文物专家的抵制，上面无法也不可能忽略他们的意见。

凌彤说道：“我看，还是先别向上级报告了，莫叔叔还是直接向古科……”

石皓听凌彤话说到一半，就被胖警察打断了。胖警察向其他三人扫了一眼，见他们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微皱的眉毛松了一点，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那个伏波将军墓是肯定是要去看的，具体由哪个部门哪些人去做，我也做不了决定。好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萝卜头见他要散会的意思，忙说道：“莫所长，事情可不能拖得太晚啊。您看，我就只有七天的命了。我是去过那里的人中唯一活下来的，我死了，你们要想找到那个地方就不容易了。”

“行了行了，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就请你先做好准备，通讯保持畅通，我们会在这几天随时联系你。”胖警察打起了官腔，意思是让他先走了。

石皓见事不关已，也跟在萝卜头的身后出了派出所。天空在灯光的衬托下，幽暗得令人发冷。石皓看看手机，才是凌晨3点多，要回去还早，去找间旅馆又实在舍不得。他正苦恼着下半夜怎么着落的时候，萝卜头已经渐渐地消失在视线范围了。石皓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

凌彤在他身后不满地说道：“胆子这么小，我是越来越后悔了。你在这里发什么呆，要回去了。”

石皓安抚一下差点破碎的小心脏，说道：“你有没有注意看，那个中年人走路的时候，脚是踮起来的？”

凌彤点点头，叹道：“他有一个魂魄已经被换了，这几天会把其他魂魄一个个侵蚀掉，七天之后恐怕活不成了。”

听了这话，石皓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看着他由生到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个人就算并不熟识，也让人难受。

沾了凌彤的光，胖警察派了辆车专门把他们送回学校。夜深人静，校园里鸦雀无声，即使知道凌彤身手不凡，石皓还是执意要送凌彤回宿舍。她罕见地没有推辞，让石皓陪着回到她的宿舍楼。俩人只是默默地走着，好几次石皓想开口说两句，都被她冷冰冰的样子给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她没有要向石皓解释为什么让他去城中村的意思，石皓也懒得问她跟胖警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等到了北4栋女生宿舍楼，她径直翻过围墙，就没了身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汗香。

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生？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谜题？为什么要选我帮你做事？一种不可名状的哀伤涌上心头，从小就被远离的他，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靠得这么近。石皓看着空荡荡的围墙发了会呆，才想起自己该走了。

男生宿舍没有围墙，只能沿着窗口攀上二楼，而且这样冒然回去肯定扰了舍友的清梦。石皓不想因为自己给别人带了不便，于是打消了回宿舍的念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校园里随便找个石凳，混着蚊子们不绝于耳的嗡嗡声，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回到宿舍，黄劲云已经起来了，还帮石皓打好了早餐。经过几天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和石皓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了。这种关系，让石皓很是享受，不是因为和黄劲云待在一块能收获更多女生的眼角余光，满足一下可怜的虚荣心，更多是因为在经历了一些事之后，石皓打心底认为他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在石皓看来，对待朋友的态度，不能像对待舍友那样掺杂着敷衍，而是有一些体己话可以交流了。

石皓边吃着早餐，边和黄劲云述说了昨晚的经历，包括送凌彤回宿舍的时候的一些想法，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黄劲云这家伙平时面对女生目不转睛的崇拜眼神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副高冷的姿态，却总能牢牢地把女生吸引住，让男生们羡慕嫉妒恨。据说，在我们生物学院，他是女生之间话题度最高的男生。就连热恋中的情侣，女的一方也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你跟黄劲云相比还是差远了。

不过，谈到凌彤的时候，他也是看不懂。据他所说，凌彤是个让人读不透内心的女孩，和那些整天只知道化妆打扮装漂亮的肤浅的女生相比，很不一样。而且，让他不爽的是，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在社团中的表现，还是修行的道行，凌彤都能压过他一筹。这让他很不服气，他从小就习惯了是最优秀的那个人，接受着别人的仰望，凌彤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使他第一次产生了需要努力去追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