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灵龟巨岩，王八砣子(二)
西门戎现在用的“虚拟圆桌聊天室”是地球古代就已经风行的聊天群的升级版和具象版，各种功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会所级的娱乐服务，当然就现在而言，后者的主要用法是让梼杌老祖和方蔓萝开豪华小包间……
梼杌老祖泡了多少年的机关人丫鬟，虽说绝对服帖绝对听话，但一想到这根本就是自己设好的法术回路，还是有点别扭，而方蔓萝满足了老家伙的一切幻想，让梼杌老祖居然重新有了春心萌动的感觉，至于唯一的问题——梼杌老祖实在打不过方蔓萝，也可以用极致的大忽悠来解决。
梼杌老祖若是出生在地球古代，估计能当上著名段子手甚至（不看脸的）网红，这货被卡在金丹期大圆满也有数百年了，唯一增长的就是脑洞大小和吹牛能力，方蔓萝这种心理年龄只有生理年龄二十五分之一的单纯女人哪里是老家伙的对手，很快就被忽悠的心驰神往，一天不听梼杌老祖吹逼就难受。而由于“虚拟圆桌聊天室”还有完美重现“额外神通”的功能，以至于小包间里到处都是蔓延的绿萝，妥妥的藤蔓play。
别看梼杌老祖仿佛沉溺于泡妹，但其实这老家伙坏的很，想要晋升到元婴期的“主要目标”从来就没变过。老家伙用各种方式从白毛女嘴里套“丹碎婴成”的修炼细节，而早就话匣子放开的方蔓萝，确实告诉了梼杌老祖许多有用的东西，正当梼杌老祖泡妹、修炼两不误，以至于根本不记得过了多少时间的时候，一个虚拟聊天窗口DUANG的一下出现在梼杌老祖和方蔓萝面前。
“水滴探测器已经抵达灵龟巨岩附近，请速到聊天室。”
梼杌老祖骂道“才过多少时间就喊我们，有没有眼力劲啊？”然后又一个虚拟聊天窗口DUANG的一下出现在他面前——“小包间已经开启并运行了四天四夜，所以你想说什么？”
当梼杌老祖和方蔓萝出现在“虚拟圆桌聊天室”中的时候，西门戎、阑珊、白木真人已经在等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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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真人脸上神色平静，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当初在朔州龙骨涧发生的事件，只让他觉得所谓的水滴探测器是一种简单粗暴的兵器，而现在，他真心感受到“探测器”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
九墟仙道在探测技术上不能说落后，但却可以说十分“偏科”。因为有了灵识这个牛逼哄哄的开地图技能，导致其他方面的探测技术长期止步不前，如果硬说有什么进步，那也是随着修士境界的提高，视觉器官和听觉器官的被动强化导致的些许提升，铁梨花修行的“千里观山术”就是其中典型。
而幸亏“霹雳堂之眼”铁梨花不在现场，否则绝对会产生“我到底修的啥啊”之类的三观破碎，因为十二艘水滴探测器的结成的“大阵”的探测能力全方位碾压她的功法，而且还自带全息模拟、视觉强化……等一系列不明觉厉的功能。
“我们的水滴探测器正顺着水流，缓慢地向着灵龟巨岩接近。”西门戎把虚拟影像放大，再放大，然后示意身边元气满满的黑发琥珀瞳少女，“阑珊，你来向大家介绍目前发现的情况。”
“好的，西门先生。”柔顺的发缕凝结成黑色长鞭，开始在虚拟影像上勾勾画画，“灵龟巨岩毫无疑问地仍保持着法术意义上的基础活性，它的灵气吞吐量相当于一个静息状态的大乘期大妖，但奇怪的是，这种灵气流动却看不出节律性，和我们以往接触到的妖类完全不同……”
阑珊用柔性机械臂指着两个模型，一个是灵龟巨岩的周围的灵气流动模式，另一个是化形期鳖大妖周围的灵气流动模式，很明显后者有类似呼吸的节律性，而前者则根本没有。
阑珊用很郑重的语气说道：“所以就有了一个问题，灵龟巨岩作为灵龟飞仙后的遗蜕，它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灵龟巨岩既非死也非生，而在生死之外。”方蔓萝神棍般抢答完成，然后觉得有些过火，用绿萝藤蔓把脸捂上了。
阑珊用柔性机械臂把绿萝藤蔓拉开：“蔓萝姐，不必害羞，我只想问你，方才的想法是通过太初命心之道得到的么？”
“是的。”
阑珊把脸转向西门戎，嘴上说的是“西门先生是如何看的呢？”这样不疼不痒的话，而通过电波发过去的密信则是——“你看，如果不是法术实体延伸到未来，而是通过计算得到的话，这根本说不通啊？”
“还真说的通。”西门戎在密信里回复道，而在“虚拟圆桌聊天室”里说的话则是——“方道友可能是从灵龟巨岩本身的反应得到的信息，然后运算出来的结果。”
“……”阑珊表示无语，心说西门戎死活抱着“太初命心之道其实是太初术数之道”不放，算不算一种知见障？然而西门戎后续的反应再次让阑珊感到意外——“这……这是什么？”
“普通的灵石矿脉灵气流动图、化形期鳖大妖灵气流动图、灵龟巨岩灵气流动图的叠加，让大家一起看看，很有意思的。”
“好吧。”
在场修为最高的白木真人死死盯着那张看似繁复缭乱，其实内含规律的图，虽然缺乏地球那边的科学思维方式，但浸渍在九墟仙道八百多年还是提供了某种直觉，他率先说出了自己感受，而方蔓萝紧随其后。
“其一为阴，其二为阳，其三为阴阳交融，化为空无。”这是白木真人给出的感受。
“其一为死，其二为生，其三临界，生死之外。”这是方蔓萝所说的。
“很好。”西门戎下达指令，把鳖大妖、灵石矿脉的图像以及灵龟巨岩与之相似的部分全部去除掉，而剩下的图景更为简单、纯粹而易于辨识，“这像是什么？很容易看出来吧。”
“符篆。”白木真人的回答。
“肯定是特大号的符篆啊。”梼杌老祖的回答。
方蔓萝破天荒的啥都没说。
“我不认为这是个符篆，或者至少不仅仅是符篆。”这是阑珊对西门戎发的密信，“沧澜派又不是没有精通符篆的高手，如果灵龟巨岩本质是符篆的话，早就破解了，我想……会不会是某种很像符篆的存在？”
西门戎回复的密信则透出一种阴谋论的气息：“如果并不是很像符篆的存在，而是‘努力表现的让我们以为是符篆’的存在呢？”
“那是什么？”阑珊某个瞬间陷入了迷惘，而下一个瞬间她察觉到了方蔓萝的警告——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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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电波通讯由于“价格便宜”、“量大管饱”，一直是遥控的首选，实在距离太远，出现明显延迟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昂贵的多的量子纠缠通讯。然而西门戎制造的这一批共计十二艘水滴探测器，却都配备了量子纠缠通讯设备，原因很简单——无线电波通讯被干扰、被窃听的难度，相比于量子纠缠通讯来说，太低太低了。
而这种“有备无患的奢侈”确实物有所值，至少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不用一脸懵逼地去看雪花点。在方蔓萝发出警告的零点五秒后，阑珊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对于西门戎和西门戎直接操控的水滴探测器编队来说，突发事件已经是过去时态。
“王八砣子果然非同凡响，幸亏我的机关造物也够皮实。”这是西门戎在“虚拟圆桌聊天室”里说的话，而他对阑珊发的密信则是——“我的个乖乖，王八砣子居然还自带EMP冲击波的。”
阑珊当然知道EMP冲击波是啥，也知道这玩意儿对电子设备的损伤有多大。尽管水滴探测器的全封闭金属外壳能极大地减少EMP冲击波的杀伤力，但许多需要突出于外壳的仪器还是在瞬间遭到极大的破坏。幸亏有不易受干扰的量子纠缠通讯维持着信息传输，外加启动了纳米机器人自我修复系统，但这一击的威势，依然足够让人胆寒。
“灵龟巨岩非死也非生，而处于生死之外……”西门戎咀嚼着方蔓萝那句神棍色彩很浓的预知，然后说出了一个猜测，“是否是灵龟给它的遗蜕中留下了一个类似人工智能的法术实体，我们可以叫它‘龟工智能’，而‘龟工智能’的任务就是保持遗蜕不腐烂，定期修复，外加击退可能存在的威胁……”
阑珊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思考：“那么‘龟工智能’到底是怎么判定什么是‘威胁’的呢？很显然沧澜派的开采行为不是威胁，但巨木旗的施法活化可能是威胁，而水滴探测器只是远远地看，甚至没有近身，为何会被判定为威胁……”
黑发琥珀瞳少女的话语戛然而止，下一个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而此刻的西门戎露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微笑——
“设计个试验吧，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