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元婴期，能量生物
……虚弱……
……眩晕……
……以及疼痛……
……还有恐惧……
方蔓萝当然没有死，但这种“本质蜕变”后的命硬让她承受了漫长的折磨。虽然真正的碰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在白毛女的主观时间里的显得异常缓慢、血腥而残忍。
在身体化为无数血肉碎片……甚至可以说齑粉的刹那，她的元婴从丹田逃至泥丸宫，这一过程完全是本能的，未加思考的，然后她感受到的就是巨大的响动、恐怖的烈焰，什么东西捡起了自己的头颅，飞遁……
发生什么了？
究竟发生什么了？
是有什么强者偷袭了已经叛变到玄尸派一方的列展朋，还是玄尸派的内讧？这个疑问持续了没多久，就因为方蔓萝回想起那个“九墟的守护者”而“解决”了。
作为一个兼修太初命心之道的巨木旗修士，方蔓萝已经养成了遇到一件事情时，用命心道的预言能力判断其真假的习惯，但当她想判断“九墟的守护者”真假时，却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真与假的漩涡，因与果的链条交织在一起，她看不透，从而根本无法判断。
方蔓萝强迫自己思考来对抗恐惧和疼痛，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至少在她主观时间上是很久，然后她似乎感觉到了疼痛在逐步消退，以及温热……和甘甜……
方蔓萝睁开了双眼，赫然发现自己的头颅被浸泡在一个透明的大罐子中，某些奇怪的机关造物在旁边做着更加奇怪的事情，而一个小小的、闪烁着星光的身影正在看着她。
“你……你是……”
元婴期修士并不能熟练地使用“光驰电掣”，而处于“欠肺”状态的方蔓萝也没法正常地使用音带发音，所以她是通过法力振动空气……应该说是液体来说话，说的拙劣极了……
“我是九墟的守护者。”那个小小的星光少女如是说到，然后她身上的星辰华光尽褪，现出黑发琥珀瞳娃娃脸，青衣青裙的本来面目，“你可以叫我阑珊。”
方蔓萝还想用法力振动液体，然后赫然发现有什么机关造物正在对她的声带供应气流，以至于可以正常发音：“阑珊仙子，多谢从玄尸派手中营救之恩！”
阑珊的幻影没有回答，而是向方蔓萝展示了“闪击叛徒列展朋”的全过程，这是最佳的力量展示，更何况白毛女通过命心道感受到这些基本上是真实的。
如此强大的力量……闻所未闻的势力……莫非真是九墟的守护者？……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许多的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要恐慌。”黑发琥珀瞳的少女默默地玩西门戎教她的梗，“我想虽然你的肉身受到了重创，但元婴还保持着基本完整，相比之下，白木真人就凄惨的多了……”
方蔓萝一脸关切：“白木真人……他怎么样了？”
“放心，真的死不了。”阑珊一脸西门戎式的淡定，“无非是和列展朋交手的时候损耗太大，元婴处于衰弱状态，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而已……分神期修士的元婴灵气吸收量果然惊人，凯达林水晶塔都有点支撑不住……”
方蔓萝一脸懵逼，却本能地觉得阑珊提到的某物非常重要：“凯达林水晶塔……是什么？”
阑珊变出一个被金属环绕的蓝色双锥体：“就是这个了。”
方蔓萝被水晶塔的颜色吓了一跳，然后又感觉到这和鬼焰有所不同，白毛女憋了好久终于说一句：“大恩大德，今生难报！”
“我觉得，你应该先思考一下，巨木旗会对你和白木真人的复活后手做什么比较好……”阑珊变出一张九墟简略地图，其中茂州灵檀岛用红圈标注出来，“是留着作为把柄，还是直接摧毁？”
“后者。”方蔓萝说的很肯定，“巨木旗并不缺分神和元婴，而且那点复活后手远远不足以用来要挟人，反倒有被逆向侵染的危险，所以一但确认修士叛逃，他们的复活后手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摧毁……”说这些话的时候，方蔓萝的情绪变得悲怆起来。
“所以你没法回到灵檀岛去了，不是么？如果你真觉得有恩情要报答的话，就在我这里做事吧，以后我还可以天天喊你蔓萝姐……”
如果说到现在为止，阑珊的话都还在方蔓萝理解范围之内的话，那么下面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让她这个兼修命心道的也感到意外——“话说你要重新构筑新的身体需要很多时间，是吧？那我可以帮助你。你要怎样的身高，怎样的体型，怎样的额外神通，都可以定制。比如说西门先生推荐的一款‘刀锋女王’身躯，”阑珊变出一个长着骨翼和生化铠甲的彪悍女人形象，“战斗力非常强悍，蔓萝姐想要么？”
方蔓萝摆出一副“姑奶奶饶了我吧”的表情：“抱歉……我不想要……能不能还要和之前一样的身躯？”
“外观上一样是可以的，功能上必须大大强化……”阑珊的话让方蔓萝有不详的预感，“修复进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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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阑珊正在安(调)抚(教)方蔓萝的时候，西门戎正在对珍贵的分神期样本进行严(丧)谨(心)入(病)微(狂)的研究。
“完成‘本质蜕变’的修士，可以看成是一个能量生物和一个基于灵气的强化改造人的叠加，其中能量生物占据主导地位，而强化改造人处于从属地位。”
“元婴，从本质上说已经是一个独立的能量生物，如果一个高阶修士的元婴死了，那他/她就真的死了，而如果肉身死了，那元婴还能够独立存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元婴完全离体，不处于肉身之内的状态，暂定名为‘裸元婴’……”
“分神期样本白木真人元婴受损程度较高，神智不清醒，在用凯达林水晶塔提升灵气浓度后，其元婴竟然主动脱离残存肉体，靠近凯达林水晶塔以提高灵气吸收效率。”
“裸元婴状态下的白木真人，灵气-法力运转拟合模型已经建立……”
“灵气-法力转化功率为……转化效率为……”
……
一个曾经牛逼哄哄，一挥手就是一大堆灵植道兵的分神期修士，现在倒成了一个趴在凯达林水晶塔上吮吸灵气的“小家伙”，这种场景看起来很讽刺，但西门戎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越是对白木真人的元婴进行分析，就越觉得这玩意儿不简单。
白木真人的元婴体长不过三寸，形状仿佛一个微缩版的人类婴儿，而且非常轻，根据水滴探测器内部仪器的测量结果，元婴的重量不大于千分之一克，但小和轻并不意味着结构简单，事实上，这玩意儿是西门戎观测的最复杂的能量体系之一。
“元婴中蕴含着大量浓缩、凝聚的信息，而且呈现出某种类似分形的结构……一小部分就含有整体的大部分信息，这可能就是‘复活后手’的真相。”
西门戎自然不会真的用白木真人的元婴做复活实验，对于搜集了海量数据的他来说，在虚拟层面进行模拟最简单不过——一个虚拟的元婴被分成了百分之五和百分之九十五两部分，百分之九十五在毁灭性的能量攻击面前化为乌有，然后那百分之五的“复活后手”开始了极速的“恢复性生长”过程。
“按照初步推测，一个元婴期修士读条复活的时间也就几个月了，境界更高的修士时间更短。所以当初那个看到‘赤’号球形飞船就上来砍的剑修铁定是活过来了，不过他似乎没来搞事，有点奇怪……”
“莫非是记忆方面的问题？如果那个剑修丧失了与我的飞船对战的记忆，那么确实不会打上门来，而这里牵扯到一个有趣的问题，对于完成本质蜕变的修士来说，肉身大脑的作用到底是类似地球古代的内存条呢，还是类似U盘呢？”
“另外元婴主体和复活后手的信息交流究竟是以怎样的途径？”
一个又一个问题，不断涌现，仿佛无穷无尽，而在西门戎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专门留下的一个线程也观察到凯达林水晶供能下的白木真人元婴自我修复过程。
“一个精妙的系统。”这是西门戎由衷的赞叹，不管九墟世界的社会体系有多么操蛋，但元婴这玩意设计的还是挺巧妙的。没错，元婴这种能量生物给西门戎的感觉是“设计产物”而非“进化产物”，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如同机械和生物体一般明显。
“按照梼杌老祖的说法，九帝从一开始出现就是元婴期，没人见过九帝元婴期之前的状态，然后问题来了——九帝是人类么？还是九帝本来就是被设计出来的强大能量生物，只不过披上了人类的马甲，还被灌输了‘拯救人类’的理念？”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西门戎思考之间，他的一个线程观测到终于缓过来的白木真人元婴发出一段电波，由于已经熟悉了“光驰电掣”解码，西门戎现在看的懂，那内容分明是：“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