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渊州，妖魔狂潮(二)
(今天晚上事情太多，短一些了。)
它曾经是深渊吞噬者，但现在不是了。
它是龙！
它现在是龙！
妖廷的龙！
隶属于蜃皇、藻母的龙！
作为一头在力量上极为强大，但心智相对简单的妖类，它对“转化”的过程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曾经极为庞大的身躯在转化之后反倒缩小了不少，但这种尺度上的缩小换来的是神通方面的暴增，至于新的神通是怎么习得的，它不考虑，它也不会考虑。
它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自己获得一个妖廷赏赐的编号——“戊”，至于为什么是“戊”，答案同一批被转化的妖神期大妖有五头。
现在，这五头曾经存在巨大的不同，现在却至少在外表上惊人地相似的妖龙，正埋伏在对于“人孽”来说很深，但对大妖来说非常浅的海水之下，以鄙视的态度用灵识感知着前方的战斗。那些皮糙肉厚的石人道兵，那些精巧迅捷的灵舟，还有两个差不多相当于妖类神通期的“人孽”，在五头妖龙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至于妖廷不断把各种海妖驱赶到阵前作战，无相门的盟友也派出一些比妖类更怪异的存在参战，对于五头妖龙来说依然是“无所谓之事”，它们在等待自己出手的时机，而现在显然还没有到。
矛头岬已经变成了矛头岛，后来变成了矛头礁，矛头暗礁……溅血湾比开战前“拓宽”了许多。改变地形对于高阶修士、大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儿，他们和它们甚至不需要专门留意，只要斗法时的无差别攻击就足够了。
相比于地形的巨大改变，战局则处于胶着的僵局之中，无相门和妖廷的多次进攻被挫败，但是坤艮宫和沧澜派也无法做出反攻。双方不断地在战场上堆砌法术、神通和血肉，如此这般的“绞肉机”看不到任何尽头。然而事实上就在战线的后方，一批分神期大圆满到合体期初期的强者正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们一样在等待出手的时机。
这就是九墟的斗战，低阶的人海根本比不上高阶轻描淡写一击，看似激烈的冲突差不多只相当于地球古代两国交界之处的士兵用轻型枪械对射，真正的重型火力还没拖出来呢。
而在“后方的后方”，坤艮宫大乘石磐陀和沧澜派大乘灵水仙子则在交谈之中。
“无相门与妖廷联手，确实很扎手，但我等恰恰可以借此一举荡平妖魔，只要你愿意配合。”
石磐陀提出了他的建议，灵水仙子却选择了拒绝，理由是七首魔姑阴险狡诈，预知能力也很强，石磐陀现在的计划很可能早就被无相门预先知道，现在出击的话，郑重七首魔姑下怀。
“那你想如何？”
“等，使劲等，等到七首魔姑实在忍不住现身的时候，我们再出击。”
“正合我意。”
坤艮宫大乘和沧澜派大乘再次陷入了沉默，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在抓紧这一点点的时间继续修炼。大乘期修士寿元悠长，活个几万年问题不大，然而大乘期修士的时间又十分宝贵，毕竟他们成仙飞升的倾向太过强烈了。
时间过去了五个时辰，七首魔姑没有现身。
时间过去了十个时辰，七首魔姑依然没有踪影。
一天过去了，依然是没有大乘级的力量出现在战场上。
两天过去了，看起来战局依旧。
……
这似乎是一场“看谁先坐不住”的心理游戏，游戏的参与者只有大乘期的存在，其余的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怪，全部都是棋子，可悲的棋子。
整整三天过去了，渊州之战中的妖神期、合体期战力终于浮出水面，无穷无尽的法术神通，几乎要把这一带的所有地形统统抹去，方圆数千里之内都感受的到这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到处蔓延，然而在大乘期的字典里，这不够，这远远不够！
斗战继续，看不到尽头的那种继续，当这种胶着终于持续到第六天的时候，足够分量的异变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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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血腥残暴无脑，但其实诡计多端阴险，这是我对无相门战术的评价，应该……对吧？”
“你觉得那群‘我不当人了’的败类，是为了玩‘国土炼成阵’才帮助妖廷的么？”
“应该差不多……不过我更喜欢把这种行为叫做指定方向的妖化，而且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何沧澜派当初炼化水妖会出悲惨事情，因为……九墟的水体，应该被深渊意志做过手脚了。”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试图从数学层面去论证自己的推论，各种繁复的模型和吓死人的图表确实很具有冲击力，不过西门戎看懂了阑珊的思路，而且给予肯定和鼓励。
“深渊意志的力量，在总体上非常强大，但是如此庞大的存在，现在是处于被九天玄圣无情镇压的状态。‘镇压魔物多年的法器也变成了魔物’算是个通用度很高的桥段，而在九墟的海水中，它确实发生了。”
“你说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极为微弱、极为隐蔽的法术实体，甚至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被触发，它存在的唯一的意义就是扭曲‘足够复杂的水’，也就是水妖的意志，让它在不知不觉中和人类修士敌对。永恒风暴下那无穷无尽的水妖也可能和这事情有关，而妖廷和无相门明显想玩一次大的……”
“是这样吧，我的小姑娘？”
面对被西门戎“润色”过的推论，阑珊用力点了点头。而现在通过范德华机器人探测到的局势，正在向着一个“确定的结果”滑落。那是一个宏伟到令人恐惧的造物，正在无相门和妖廷不懈的努力下获得心智，获得力量……它尚未觉醒但是即将觉醒，它未曾存在但现在已然存在……
“那是……大乘期的么？”
“大乘期的造物！”
“真正的妖魔！”
在阑珊发出疑问的同时，石磐陀和灵水仙子已然得出了确凿的答案。
大幕已然揭开，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