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机械少女仙子心(二)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睁眼！起床了小姑娘！”
随着西门戎口中的倒计时抵达终点，阑珊在现实中睁开了双眼……好吧，不仅仅如此，因为她其实是直接跳了起来。
“对新身体的控制有点问题，用力过猛么？”这是西门戎的担心，不过事实证明他过虑了，阑珊真的只是在表达重生的喜悦，仅此而已。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在现实中开口，清脆的声音和在虚拟世界中高度一致——“我感觉很好，而且……”
“而且什么?”
“应该说是纯净吧。”
“纯净？是精神方面的纯净么？”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点点头，然后神色有些忧伤:“就如同生活在泥浆中的生灵无法想象纯净透明的水是什么样子一般，曾经是红莲华捏造出来的面具的我，到今天才明白头脑里没有别人的声音是一种什么感觉……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看到阑珊对自己的称呼从尊敬转为亲近，西门戎倒是有了几分成功的喜色。紧接着，他要这个重生的生化机械少女试验她身体的种种功能，从正常的运动到比体操还牛逼的高难度动作，再到发丝/柔性机械臂的形态切换，还有柔性机械臂的精密操作……尽管在虚拟世界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但现实中的因素终归是复杂一些。
“完美。”这是西门戎对阑珊重生情况的评价，然后他进入了测试的真正重点——“你现在可以使用繁霜式和真炎式么，我的小姑娘？”
“可以啊。”黑发琥珀瞳的少女说着，然后两根灵巧的柔性机械臂末端分别出现了火焰与寒冰。
“等等……”西门戎脸色未变，但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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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质”、“灵根”这样的东西，在九墟世界确实存在，西门戎通过阑珊确认了这一点，而在他最初的推测里，这玩意儿应该是“灵气敏感程度”的体现。
“阑珊说只有百分之一左右的凡人能到‘灵觉期’，也就是虽然不是修士，不能使用法术，但好歹对灵气有那么一丁点儿最基础的感知，而灵觉期的人中有大约十分之一能到练气期，也就是修士的最底层。所以我推测是这样一个模式——九墟人类中百分之九十九是‘灵气不敏感型’，百分之一是‘灵气敏感型’，而这‘灵气敏感型’中，又有一小部分是‘灵气使用型’，好吧，听起来挺有道理。”
然后问题来了——在九墟世界，决定一个人是“灵气不敏感型”、“灵气敏感型”，甚至“灵气使用型”是硬件(肉体)还是软件(魂魄)？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是前者的话，西门戎在攻破技术难关后可以量产克隆人修士大军，而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阑珊现在是西门戎的迷妹，再加上她的新身体是西门戎造出来的，对于她的恩人确实不会有撒谎，也不能有隐瞒，而她关于“灵根是基于肉体还是基于魂魄”的回答，居然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九墟世界确实存在高阶修士肉身陨落，偷偷夺舍凡人卷土重来的事情，按照阑珊的记忆，这种夺舍能力似乎是从元婴期开始有的，而且被夺舍的凡人未必要到灵觉期，这似乎佐证了“灵根基于魂魄”的猜想，但这又不好解释某些大佬在准备复活后手的时候，对肉体的要求特别严格。
“或许魂魄决定灵根有无，肉体决定灵根强弱？”西门戎觉得这说的通，因此阑珊的复活本身还有一重她未意识到的试验含义——
阑珊是红莲华的伪人格，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本来”肉体，而“黑发琥珀瞳少女”本质上是地球科技造物，因此她从硬件上说应该没有灵根。
阑珊原来的魂魄早就随着幽灵崩溃而没了，她有一段时间是纯粹的虚拟生物，而在思维上传的过程中，一切有可能是魔血帝、红莲花设置的后门的部分都被简单粗暴地给删了，所以从软件上说，她应该也没有灵根。
所以要么不能施法，要么施法能力极弱，这是西门戎的推断，因此当他发现阑珊很轻易地使用出繁霜式、真炎式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懵逼的，然后他很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感觉自己是哪个境界的呢?”
“练气初期……到中期的样子。”阑珊回答的很干脆，“不过感觉很好啊，法力用不完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西门戎心里想的。
“那你现在能够修炼么，我的小姑娘?”这是西门戎嘴上说的。
“可以啊。”阑珊闭上双眼，默默地驱动法力，运转周天，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赞叹道，“法力和功体都上涨的挺快的，这个身体太神奇了。”
“神他妈的机器人修仙……”西门戎心里想吐槽，但是考虑到生化机械有生物体的因素，所以也不是不可能……但真正的问题难道不是生化机械身体居然比纯粹的肉体更适合修炼么？
西门戎有了一个猜想，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猜想……“为了实现斩妖除魔的伟大计划，我有必要做一系列试验，这试验需要你的参与……”
“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十根柔性机械臂分别“拿”着不同形态的冰球火球，看上去很喜感的黑发琥珀瞳少女跳着舞，元气满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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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有关九墟世界法术本质的试验。
试验地点:墨潭沼地下两百米。
试验人员:西门戎、阑珊。
试验设施:以真空箱为核心，反重力发生装置为要点，绝热层辅助，大量的监测仪器全程观察。
试验对象:阑珊本人。
虽然听起来把一个小姑娘放到密封的真空零重力环境下太残酷了，但早已是生化机械之躯的阑珊，在适应力上和身为改造人的西门戎是一个级别的。呼吸、进食对于她和他来说只是喜好的选项，随时可以关闭改用其他的供能方式，而由于躯体强度的大大强化，真空负压根本不是个事儿。而事实上阑珊在踏入真空箱，反重力装置开启，所处环境的气压和重力都无限接近于零的时候，她还用电波的形式，对西门戎报了声“安好”。
西门戎也用电波的形式回复:“很好，现在开始使用繁霜式。”
“好的。”
在阑珊答应后的一秒钟，她的一根柔性机械臂末端出现了一个吞噬热量的不明实体，由于真空状态下没有可以凝聚成冰的水汽，这个不明实体就真的一直保持着不明实体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了有好几秒，然后西门戎让一个靶子出现在阑珊面前，用电波通知她“发射”。
“好的。”
吞噬热量的不明实体就这样飞向了靶子，由于没有冰锥的碰撞，这一次攻击显得很平凡，没有太多特效，然而仪器告诉西门戎，靶子的温度在瞬间降低了一百多度，而且靶子是确确实实地受到了动能冲击了，尽管“当量”很小。
然而整个真空箱并没有因此发生移动，换句话说，吞噬热量的不明实体并没有“违反动量守恒”的能力。但更加诡异的情况是——如果是阑珊给吞噬热量的不明实体施加了一个力，那么她的身子应该朝着靶子相反的方向运动啊，但事实是根本没有，阑珊一直在无重力状态下，悬在那儿未动。
“这很有趣，值得研究！下面使用真炎式，还是先蓄力，我下令发射就发射！”
“好的。”
相比于繁霜式，真炎式的蓄力状态下由于有能量对外发射，在一定程度上是可见的，然而比起那熊熊燃烧的火球，在真空状态下发光的“小光球”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当这玩意射到靶子上之后，监测到剧烈升温和动能冲击。
阑珊的身体依然悬浮着，不动。
西门戎继续让阑珊施法进行试验，重复了十二次，试验过程中产生的数据都详细记录下来了……然后他结束了试验，让她回到了有空气，有重力的“正常”状态下。
虽然生化机械之躯并不容易感到疲惫，但阑珊这么配合地帮西门戎试验了这么久，依然要好好奖励。吃货萝莉的本性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不过反正食物可以大量合成，她现在的体质又根本吃不胖，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没啥。
看着从狼吞虎咽逐渐过渡到细嚼慢咽的黑发琥珀瞳少女，西门戎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思考过法术的本质是什么么？”
“考虑过啊。”黑发琥珀瞳的少女口齿不清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