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桑的结局
村民们这么相信小桑，也能理解。他们报了官府，也请了驱鬼师，降魔师，都没有什么结果。
最主要的是，驱鬼师和降魔师都是小桑请来的。
“各位可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在来发表意见？”水夭不急也不燥，哪能跟凡人计较那么多呢。说清楚了，讲明白了，矛盾和嫌疑自然就没有了。
“你叫小桑？”水夭歪着头问道。
“对，我就是小桑。”
“他是不是，每日太阳一落山，都会躲进屋里，不管你们如何叫喊，他都不会离开他的屋子，只要是发生在晚上的事情，他都不问不帮？天亮以后，你们只要开口，他都会竭尽所能能帮助你们，我说的可对？”水夭指着小桑问一众村民。
“你胡说”小桑有点慌了，因为他心虚。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为清楚，你白天和晚上所表现出来的，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水夭的这话一说出来，点醒了在场的不少人。
水夭也知晓大家心中还有不少疑惑，看着那面目有些狰狞的小桑道：“你除了生活中的怪异，我刚才观察过你，你周身气息与普通人不同，呼吸频率细微，甚至有时候都没有。”
“你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村子里，幼时一场大旱，饿死了村子里的许多人，包括你的父母，你受尽苦楚熬过了那场大劫，也见识到了贫穷的可怕，在你无路可走时，命运却突然眷顾了你，一团黑影帮助了你，他告诉你，只要你收集足够多的阴时出生的人灵魂，变可助你修道成仙，而他不需要你的任何付出，教你学会勾魂之术，并且还赠予了你一件宝物。”说到这里，水夭稍稍叹息了一声。
“你所说的，仅仅是你的推断而已，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被制住的小桑阴测测的看着水夭，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隐藏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没人发现，今日被一个女子讲了出来。
“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死心？好吧，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做了坏事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黄鼠精，这黄鼠精已经修炼出灵识，它是附着在人身上修炼，而这项修炼之法，也须得经过附身之人的心甘情愿，签订血契以后才可以，妖类属阴，大多昼伏夜出，所以你才会有如此举动。”停歇了片刻，水夭继续道：：“妖属阴，而阴时出生的人，便是你的猎物，恰好，这村子里面的人大多都是阴时出生，在加之刚好在这苍山附近，隔三差五消失一个也不会惊起多大波澜。”
“哈哈哈！”尖细的嗓音狂笑两声，一双眼睛冒着嗜血的光芒，“你们能耐我何？我已经与他血契多年，已是不死之身了，哈哈哈哈哈哈”小桑试图辩解。
“小桑”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拨开层层人群走到了前面，流着泪，哭喊道：“小桑啊！你怎么，怎么成了一个杀人魔头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应该是失去了亲人，才会如此多伤心。大家一直以为，小桑晚上不愿出来，只是怕黑。
看着眼前的情形，小桑大概是解到了事情的现状，只看着水夭和阿玉他们长叹一口气，苦笑半声，满目悲凉。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既期盼着这一天到来，又希望它不要来，因为这一天到了，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哽咽一顿，小桑流着泪接着道：“乡亲们，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我只求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我知道，我身上的黄鼠精已经快把我的身体吞噬，白天的时候，我还有一些理智，可到了晚上，我就控制不住了。”此时的小桑，多的一点点良知，也体现出了一点点的善良。说真的，这么多年，村民们对他的好，他是知道的，身体里的黄鼠精驱使控制着他，尤其夜晚来临，他无法控制身体，只能做出伤害村民的事情。
说着，小桑眼里慢慢透出了无尽的惊恐，害怕到整个面部，都在不可自制的抖动。
“啊，啊，啊，它就要把我吞噬掉了！快！……”小桑说着，突然身子一软倒地不起，口中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杀，杀了我！”一双不甘悔恨的眼睛慢慢闭上，再睁开，已经是满目血红，肥硕的身体缓缓从地上匍匐起来，一双拄地的手，已经化成了尖锐的利爪，钢钩似的指甲，把坚硬的石板地面挠出了半寸深的口子。
一见那黄鼠精即将现出原形，人们不经纷纷后退了一步，却又握紧了手中的棍棒。
阿玉操起伏魔剑刚要出手，却见黄鼠精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之前手掌处流下的鲜血，阴森的朝着水夭道：“你是杀不了我的！”
一块石头从人群中抛出，砸在了那黄鼠精身上，一个小孩出言喊了一句，“你是妖怪，你是坏人，打死你，打死你！”
阿玉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好歹也是一个上神，岂能让一个妖精挑衅？若是连这小小的妖都杀不死，那他就不配做神。
小桑死了，黄鼠精也死了。
雨，忽的下了起来。
天变的真快，刚入暑的天，之前还是朗朗明月，不知不觉中却变成了大雨滂沱。雨水沾染着鲜红的血，把人们的裤脚都染的通红。
村民们嚎啕哭着，水夭袖子下的手一抖，心底觉得无比凄凉，因为她看见了，小桑倒下后的眼神，是清明的，甚至是解脱的。
雨水就那样落在他脸上，就如干旱多年迎来的第一场甘霖一样，有着劫后余生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却随着那眼神，慢慢的淡了。
黑夜中，人们眼看着阿玉一个动作就将妖怪绞杀，投来敬仰的目光。
生活在这苍山附近几十年，一直以来的认知便是这苍山真有妖魔作怪，在加上坊间传说，不成想只是人为知。
雨幕落的愈发急了，似乎眼前的闹剧，也快要结束了。
人群渐渐离去，空旷的地上，只剩下了一滩难以洗净的血水。
这世上的事情，大多都这样让人无能为力。
此时，水夭深刻的体会到，她要做的还远远不够，这世间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仅凭她三人之力，怕是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