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动入耳
夏雪宓嘴角微勾：“我还以为二姐这些日子是想明白了，懂事儿了，其实不然吗？不如二姐告诉妹妹，除了生来造就的嫡庶差别，我到底碍着二姐什么了？”
“甚至苏氏对你的照顾比对我这个嫡女还精细……”
“当然，二姐这么开心被人当枪使，就当我没问过，咱们也别装什么姐妹情深了，谁还不明白？”
“莫非二姐认为妹妹我还能碍着你嫁人不成？”
夏冰凝一愣，第一次听到夏雪宓将事情摊开来说，却击中她的心脏。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去多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蠢。还不如彻底得到胜利后享受那份成就感，证明她的选择没错。
粉饰太平的假象突然被戳破，夏冰凝无措又难堪，忍了半晌，直到坐下来才狠狠的说道：“这么说，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夏雪宓吹了吹茶沫子，似笑非笑：“是我让你做跳梁小丑的吗？二姐姐总是这么敌我不分，想死也不要带着我啊！那日白河之水的冰冷都还没让你清醒点？”
夏冰凝第一次品尝到夏雪宓的毒舌，气不打一处来，却没有发作的底气。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蠢，不代表别人就看不到啊！
“夏雪宓，原来你一直在装？你就不怕我告诉母亲和七妹妹？”夏冰凝咬牙切齿，这女人哪里木讷愚蠢了，这不是揣着明白？
夏雪宓不以为然：“随便你，我装什么了？我本来就怕母亲和七妹妹，这有什么毛病？但是不代表我没长脑子，一切是你自己想的。”
木讷不表示蠢，敢情夏冰凝一直觉得她很笨？
夏冰凝哑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话却没错，她自己举步维艰，这个筹码不足以给她解困。
何况，上次掉河事件和此时的明悟让她有点不敢再招惹夏雪宓，若是夏雪宓不再留手，她怕是要腹背受敌。
软柿子突然变成了硬核桃，她有点慌。
夏雪宓挑眉，并不意外夏冰凝的沉默，这女人茹柔吐刚，欺软怕硬，她的态度一变，夏冰凝反而不敢再得寸进尺。
而且，很快夏冰凝就没空理她了，此时也就出一出这么多年受过的气。
“四姐，我不小心喝了太多的水，去如厕？”夏雪宓不再理会夏冰凝的不适应，转头说道。
夏雪沁没注意两人的交锋，叹了一声：“去吧，就你事儿多。”
夏雪宓起身叫了不远处的主家丫鬟，问明方向就出去了。
如厕是真的，想要出来透透气也是真的，棚子里虽然暖和，可人多嘈杂还很无聊。
夏雪宓也不急，欣赏着尚书府精美的布局，庭楼回廊，雕甍绣槛，来往的下人井然有序，进退有度。
“小姐，这尚书府挺大的啊！”浣纱难得松了口气，有点目不暇接。
“从一品大官儿，六部之一，也算是皇朝重地了，能差到哪里去？”夏雪宓轻笑：“看你，刚才被老夫人吓倒了？”
浣纱拍了拍胸口：“可不是嘛，老夫人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没那意思，可别人听起来就不对……”
夏雪宓嘴角带起一丝嘲讽：“老夫人这是还没缓过劲来呢，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她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地儿，刘老夫人这事儿正好教一教她。”
三品大员的亲娘很威风吗？对平民百姓而言确实遥不可及，但在京城，王公贵族遍地走，世爵大官多如狗，实在没有夏老夫人想象的那么骄傲自豪。
“听说刘老夫人只有两位嫡孙女，上次出事的时候搭了进去一个才情并茂的，最终远嫁离了京。剩下一个病得不轻，送去山庄将养，今天这种场合都没有回来。”
“那个刘芸澜是刘家唯一长大的庶女，倒是跟三小姐的处境有些相似，刘夫人不大待见。”浣纱对刘家的消息打听了许多：“齐王妃一来倒是便宜了她。”
“便宜？我看未必吧！”夏雪宓轻笑：“刘老夫人似乎很注重嫡庶，齐王妃居高临下，尚书府未必想跟齐王扯上关系。”
尚书府不用求着齐王府，反倒是齐王妃出现有种拉拢的意思，看刘老夫人宁愿忍耐也不愿过多的搭话，显然刘芸澜主动贴上去讨不了什么好。
浣纱想了想，觉得有些头疼：“果然到了京城之后每个府邸都变得如此复杂，不过小姐，难得出来一趟就别折磨自己了，好好欣赏尚书府的精致景色吧！”
夏雪宓失笑的摇了摇头，话糙理不糙，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挺好的。
“风有点大了，小姐，奴婢帮你拿件披风，别急着回花厅。”浣纱抬头看了看天，急急返回。
夏雪宓缓缓走向茅厕，一路发现尚书府种了不少名贵花草，想想也对，兵部尚书在外有严谨和历官之名，可不代表家里一定会清贫。
何况历来兵部尚书都住这，指不定还有前任遗留。
蹲在干净带着熏香的茅房里，夏雪宓不由得神游天外。
“真没想到，今天的刘府这么热闹，一群王爷都来凑热闹了。”
突然有个细小的声音钻入耳朵，夏雪宓一个激灵，脑子有点懵。
“齐王不是没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似笑非笑，若有若无。
“齐王没来，可是齐王妃来了，还有两位侧妃一起，司马昭之心……”这个声音显得清冽一些。
“听说齐王的那个苏侧妃竟然跟新上任的太常寺卿有关系？莫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走的就是齐王路子？”低沉声若有所思的询问。
听到夏棋然的官职，夏雪宓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
看起来在其他人眼里，夏棋然还是个突然升上来的三品官，竟然没人知道他依靠的是谁？看来密王的动作真的隐秘。
“嗯？齐王的心思有些摸不透，太常寺卿还得查一查，不过，以齐王的性格，会安排太常寺卿这么一个没用的官职吗？”清冽的声音听起来很理智。
“太常寺卿也是三品官，掌管皇家祭祀一切事宜，未必就没用。何况，人已经到了京城，升职平调不是更简单？而且，这位太常寺卿的履历可不简单，你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