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海狂生
晓晴一句话也没能留下便香消玉殒。
韩潇的尖叫声被极具的惊恐所阻。
韩福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二人喝道:“你……你们为什么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
“嘿嘿,惊雷掌,你闯荡江湖多年怎么忘记了,紫冥教向来不留活口!”老者的语气略带讽刺。
韩福知道今天难逃一死,只可惜自己没能保住幼主,叹息道:“你们为什么要杀韩将军的公子?”
“韩将军此时早已身葬大漠了,韩公子只不过晚到黄泉几日,待会儿韩公子快走几步,也许追得上他老子呢,哈哈!”老者一脸的狰狞。
“你们……你们说我爹怎么了!”老者的话韩潇是听得明白的。
“你……你们魔教杀了韩将军!”韩福也震惊道。
“这叫铲草除根!我二人只是来打扫战场罢了。”老者说道。
韩福心知今日必死,反而镇定下来,心中疑问丛生,不禁问道:“韩将军此时正与鞑子大汗在漠北交战,魔教为何要杀将军父子?你们助纣为虐,鞑子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我紫冥教怎么会去助蒙古鞑子!你今日死了,是技不如人,那个丫头是死在我教的规矩下,至于韩将军父子嘛,嘿嘿”老者得意道“那是因为我教握有的生杀大权!我教纵横江湖,无人能与抗衡,杀人的原因不能说与你听,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拥有杀人的权力和实力,哈哈!”
韩福见老者并不说出杀害韩将军的原因,不知韩将军是否真的遇害,不禁心急如焚!如不能明了真相,真乃死不瞑目!
“呸!你魔教为祸武林,当年被各大名门正派赶入西域,销声匿迹,今日只你二人在此欺凌这两个男女孩童,真威风!魔教纵横无敌,此客栈中无人能与抗衡!哈哈!”韩福讽刺道。
“有了权力,武功高强就能随便杀人吗!你们恶贯满盈,早晚会遭报应!”韩潇的正气填膺掩盖了稚气的童声。
老者尚待说什么,可那矮小之人似乎早已忍耐不住他的多言,喝到道:“快动手!”
韩福见大势已去,老者提刀的手腕轻轻一转,刀尖已向韩潇刺去。韩福立刻闭上双眼,不忍见到幼主喋血。
突然,一声洞箫之音传来。
韩福睁开双眼,只见老者的行动也被这箫声所打断,二人正寻找是何人吹箫,从房内可看到院落的每个角落,除了死去的家仆,并无他人。
箫声再次传来,众人只觉那箫声似在极远处吹奏,却又似在耳畔响起,似有魔力般,使人醉心音律,忘却了眼前的杀戮,只愿那旋律永不停歇。
韩潇幼时随母亲习过洞箫,略懂音阶,这箫声悠扬婉转,似在呈现着诗情画意一般。箫声上扬,如雄鹰在天际长鸣,俯视山河,几个盘旋,鹰栖树颠;大风起兮,林叶婆娑,片片枯叶坠落山谷;箫声陡然而低,如涓涓细流穿过密林,汇入湖泊;突然,天降骤雨,打得湖中莲叶作响,一叶孤舟如离弦之箭,将水面一分为二,激起的涟漪迅速被雨滴掩埋;雨骤而复散,夕阳晚照,秋水长天,箫声化作鸿鹄振翅而起,渐渐消逝在余晖照映的水天之际。
箫声早已停止,可众人只觉余音未了,在耳际久久回荡。
矮小之人忽然警醒,不知何时,房内多了一道身影。只见那人长身玉立,背对众人,双手附在身后,衣襟随着寒风飘动不定;一支晶莹碧透的玉箫系在腰间,逆着月光,昂首天外,给人仙风道骨之感。
韩潇等人亦从箫声的余味中回到现实中来,皆发现窗口之人。那人缓慢的转过身,现出一张清癯的面庞,身着青衣,四十余岁的年纪,一双凤眼,不怒而威,目光如闪电般扫视房内,众人与他目光相接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恐惧之感顿生。
那矮小之人料知箫声定是此人所吹奏,箫声未歇而吹奏之人进入房内自己却未发觉,看来此人极为难惹,他若干预今夜之事,不但自己的任务无法完成,还会受到极严厉的惩罚。
于是,趁着众人尚未警觉之际,突然冲向韩潇,右掌直击韩潇的额头,同时左手向那青衣人一挥,一支麒麟针激射而出,直奔青衣人的肋下,他并不为伤到那人,只想电光火石之际能阻他一阻,韩潇便会命丧自己掌底,而后窜上屋顶,破瓦而逃,这攻守的战法和撤离的路线只一瞬之间便已计划完成。
矮小之人只见自己的手掌就要击中韩潇的额头,突然掌心剧痛,像是刺到了尖锐之物,大惊之下,他立即退后,却见那青衣人不知何时到了韩潇的身前,左手挡在韩潇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支纤细泛着幽幽碧绿微茫的长针,正是自己射出的麒麟针!
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那青衣人如何在能瞬间接住毒针,又赶在自己之前将毒针放在韩潇额下,而这一切的发生自己却丝毫没有发觉便已撞上了毒针,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的武功!是鬼魅作怪?还是邪术妖法?可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惊惧,毒性已攻入心头,只觉眼前一黑,就此长眠于地。
一切皆在刹那之间完成,他人只觉眼前一花,谁也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见那矮小之人倒在了地上。
黑衣老者惊恐已极,他知同伴的武功实高出自己一大截,可眨眼之间横尸在地,不知那青衣人是何方神圣,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韩福借着月光看清了那青衣人的面目,内心激动异常,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是袁廷玉袁大侠!真是……袁大侠!有您在就好了……公子得救了……”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拢。
那老者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惊人之事,惊奇的说道:“你是‘东海狂生’袁廷玉,不,是……是袁大侠。”
青衣人并不理会,俯身抓住韩福的手腕,说道:“七年前一面之缘,不想今日相见却是生离死别,你的命门中掌,生死就在这片刻之间了。”声音温文尔雅,如那箫声般听之令人难忘。
“袁大侠有您在,我就是死也瞑目了!韩公子托付给您了,看在韩夫人的份上,您一定要……要照顾好公子……”韩福的话语越来越吃力。
袁廷玉放下韩福的手,起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韩潇说道:“你是韩潇,恩,个子长高了,上次见你还是七年前呢。”
韩潇听那青衣人的话语似是早已见过自己,可仔细回想,却丝毫没有印象,只望着那人锐利的目光,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福心知自己时刻不多,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指那黑袍老者说道:“袁大侠,魔教不知为什么要杀韩公子,韩福今日毙命于此,也算报了韩将军的大恩!将军此时在漠北与鞑子决战,请大侠将韩公子送至北平的定远将军府,韩福来世做牛做马,定报得大侠的天恩!”
袁廷玉见他对主人忠心耿耿,不禁惋惜,叹了口气说道:“五天前,我就在韩清林的大帐之中,不过还是晚到一步,……”
韩福听得主人之死确为事实,喷出最后一口鲜血,身子一翻,就此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