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耀眼的夫子
“弟妹,快,赶紧的收拾收拾,贵人上门了!”
村长儿媳杨氏风风火火的一头闯入张家小院,正在房间照顾张九莘的吴氏见其行事匆匆,满脸兴奋,纳闷道:
“咋了,嫂子?谁要上门?”
自从她们张家落魄后,那些有钱的亲戚便渐渐的疏远了,她实在想不起是哪家。不过还是依言起身顺手收拾了一下。
“快走,一会再跟你细说,贵人转眼便到。”杨氏着急的拉着吴氏就往外走。
两人出了房门,便听到院门传来络绎不绝的马蹄声,远远的便听到老村长激动的声音:“状元郎远道而来,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状元郎?!
吴氏愣了,她不记得他们张家何时结识了那么一位尊贵之人啊,另一边本是跪在院中受罚的杜氏,在杨氏进门时,便偷偷的起身了,闻言身子也是抖了抖,激动的跑到上房通知钱氏去了。
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十几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武士最先进来,行动举止敏捷的出奇的依次钉子般钉在各个要紧之处。
钱氏婆媳从上房出来看到这阵势,唬了一跳,因为老爷子习武的缘故,她们敏锐的能察觉到这十几个人,一看就是武艺不俗。
往常喜欢咋咋呼呼的杜氏见着这架势,也适时的紧闭了嘴巴,安静的和杨氏吴氏站在一起。
武士之后,是十来个青衣小帽的清俊小厮拿着长长的地毯,从院门一直铺到张九莘房内。再十来个穿着不一的锦衣药童的团团拱卫下,老村长哈腰陪同着两个清贵少年说笑着走了进来。
最前面的少年,浑身恭谨、斜签着身子走在甬路最边上,少年十四五岁年纪,俊朗温雅,吴氏一见面,便认出是前来探望过小九的傅一凡。
傅一凡后面,被所有人拱卫在中间的少年只有十五六岁,一件淡青寺凌长衫,腰间系着羊脂玉带,头发用一根白玉簪绾住。少年肤如凝脂,唇赛点朱,面似月下白玉,龙章凤姿,体溢芳香,天质自然,端的一个好皮囊,说不出他哪里特别,可一眼看去,就能让人心生敬畏之意,围在他旁边的极出众的傅一凡,被他一比,竟落在了下乘。
莫不成这就是那位状元郎?
吴氏在心里犯嘀咕:这也太年轻了!重要的是,就算是一般朝廷命官也没有这样的排场呀。
众人在院中站定,傅一凡对冲少年恭恭敬敬长揖到底后直起身子,介绍早就看呆了的吴氏:
“夫子,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九的母亲。”
在少年面前,傅一凡身上的桀骜变成了恭顺,又转身对着吴氏轻声解释:“伯母,夫子是我请来给小九看诊的,您称呼他为夫子便行。”
夫子?看病?
吴氏一阵混乱,这状元郎怎么就成了夫子了,而且还到她家看诊来了。
“伯母安好。”
被傅一凡尊称为夫子的少年声音如山间涓涓流淌的清泉之声,笑容如菡萏初绽,吴氏这时候才明白什么叫灿若星辰。
“夫.......夫子好,刚才傅公子说您今日是来给小九看病的?”
虽然来人身份并不是简单的状元郎那么简单,可是关系到自己女儿的身家性命,吴氏还是很谨慎。
夫子笑容不变,微微颔首。看得出,这是一种礼貌的疏离。
“夫子,里边请,我家小九就在里屋。”
一直跟在身后角落的栓子一路上已经从傅一凡那里知道夫子大概情况,唯恐吴氏的迟疑惹得贵人不快,抢先一步上前,把夫子引进屋子,暗地里小声对吴氏道:
“娘,夫子的情况,我一会细细跟您分说。”
夫子没有动,而是院外呼啦一下又进来了八个健壮的妇人,先是进张九莘的屋子细细察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让夫子一人进屋,吴氏不放心,想要跟随却被守在门外的仆妇拦住了。
“里面躺着的是我儿子,我.......”
吴氏刚要解释,就被栓子拉到了一旁,小声道:
“娘,傅公子说了夫子从出生便养在道观里,师从大名鼎鼎的青云道长,有他出手,小九必能醒过来。”
“可是,屋子就小九和一个男的在.......”
吴氏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左右张望一眼,发现老村长正和傅公子交谈着,其余人则束手伫立着,松了口气,刚才她险些说漏了嘴,其改口道:
“我.......我就是放心不下。”
这也是实话。
另一边挨着站在一起的钱氏和杜氏,在震惊之后,杜氏的心思首先活络起来:“娘,听说刚才那个叫夫子的是个状元郎,你说若是让他指点一下我们家小六,小六的学艺岂不就高飞猛涨了,这状元功名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杜氏羡慕的看着四周规矩伫立着的小厮们,心里美滋滋的冒着泡,她家儿子哪天高中了,那这就是她过得生活啊。
“蠢货,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钱氏看着扑在地上的毯子都比自家见过最好的衣料子好上百倍,也眼馋得很,不过她却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刚才没听见?这个什么夫子是前来给小九看诊的!若那个短命鬼真给他治好了,那我们就白高兴一场了!”
“对哦”
杜氏后知后觉醒过神来,钱氏嫌弃的睨了对方一眼,杜氏却信誓旦旦道:
“娘,不会的,你尽管放心,当天柳大夫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这小九没几日活头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何况这位状元郎,本就是读圣贤书的,那懂得给人看病,我看啊,这分明是大房的人病急乱投医!”
真真是蠢货!
钱氏在心里暗骂,若那夫子没有几把刷子,别人怎会兴师动众,千里迢迢的把人请过来。钱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千万别让那短命鬼醒过来啊!”
屋内静悄悄的,等在屋外的人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更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九莘房间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