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另一个我

秦玄睁开眼睛，看着身边无边无际的大树。这棵树我见过，是虚数之树。

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命运空间”的秦玄从量子之海的“水面”上坐了起来，想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算是任务世界过关了？书上说的结算面板呢？还是说，自己已经死了，死人都会回到命运空间吗？

“欸呀呀，你醒了啊！”

不着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玄转身向背后看去，却发现说话的是坐在由水所塑造的椅子上的另一个……自己。

但是与自己不同，他的脸上带着上辈子ZUN留给自己的微笑面具，身上穿着整齐的西装带着高顶帽子。

这个应该是第一辈子的自己样子。但是为什么第一辈子的我这副面具的表情看上去这么欠揍。

“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是哪，我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等等问题，但是在提问之前，是否你需要给我一个真名呢？”

“真名？”

秦玄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对话的主导权完全不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只能跟着另一个自己的节奏走，这好吗？这很不好。

一旦对话被对方掌控节奏，那么会有许多信息被对方所把控，这是一种不平等的信息交换，这也是“话术”的关键点。

另一个秦玄缓缓收敛了笑容，屁股下的椅子忽然变回量子之海的水，没了之前的形状，重新融回量子之海里面，而带着高帽子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双腿盘坐在水面上，与自己对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另一个自己戴着面具，就拿笑眯眯的面具眼睛缝，看不出任何东西。

与自己平坐，而不是之前比自己高了一截的压迫，这算是在示好吗？还是说，欺骗？

秦玄将大量的疑惑抛出脑袋，问出来第一个问题：“你是谁，这是哪？我是死了吗？”

“哦！竟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吗！真是丢脸啊！放心了，这可不是地狱，这里可是真理所在的地方。那么，我的真名呢？你想好了吗？”

“什么是真名。”

“嗯~，怎么跟你说呢？按照你的理解，就是一种具现化的代号吧。比如“表”代表着计时的器具，“火”代表高温的气体等离子气焰。这些具现化了某种含义的代号，就是真名。但是我的真名还没有，所以现在的我是到底是存在呢？还是不存在的一个量子态幽灵？就比如你们没有“火”这个概念，那么不存在你们感知中的“火”，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这可是个问题。当我拥有我自己的真名的时候，我就相当于从这种不确定性的量子态中坍塌出来，成为了确定性个体的存在。所以说，我的真名可以说出来了吧。”

秦玄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在那一本正经地科普自己不知道的知识，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加多，无数的问题淹没了思考，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重点。

秦玄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杂七杂八的事，挑出来最关键的问题问了出去：“你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你的由来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面前。”

另一个秦玄打了个响指，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解释：“好问题！那么先看第一个问题，我是什么样子的存在！我是另一个你，你的记忆，认知……嗯，绝大部分认知！加上我自己的独立思考出来的自我形成的一个律者。或者换一个更加古老的说法——道我，对于自己完美形态的一种自我认为地构造。”

律者！

秦玄被这两个字的重量砸的呼吸一滞，不能言语，就这么瞪着面前的律者秦玄，不可置信地盯着祂，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律者秦玄看到秦玄思考完全乱了套，贴心的停下了讲话，慢慢的等秦玄梳理完自己的混乱的思绪后点头示意才接着讲了下去。

“我的由来，是在你适应了崩坏能的存在后便出现了。有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对某段记忆只有模糊的印象，甚至上一秒还在战斗下一秒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死了敌人但是自己对这一段记忆只有个大概的印象而没有具体的认知。事实上那时我替代你掌控了这具身体，一直到你的意识恢复过来。ZUN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了我的存在的人，挚友用他死后的圣遗物帮我塑造了一个能够将我们两个隔绝的囚笼，让我不再过度的影响你，同时这个囚笼也保证了我的存在不会消亡或者陷入混乱。但事实上，只要你一直使用崩坏能，那么你就必定会被我影响，因为我就是你。至于为什么我会在你面前，我就是你，我除了在你面前，我还能去哪？”

秦玄缓缓地将这一切理清了头绪，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陶墨和陶希……”

律者秦玄挥了挥手道：“她们不一样，陶墨陶希上一生是天生的一体双魂，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她们还在母胎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很大可能是其中一个在母胎里吞噬了另外一个。她们的灵魂都是完全独立互不干涉的个体，是两朵不一样的花。但是我们不同，我们算是一个根系上长出的两个花茎，根系上已经是无法分离的状态，而且你是主导。就算我获得了真名，但我依旧是要依附你才能存在，脱离了你我就是无根浮萍，会完全消散。”

“那你不会出现替代我存在的情况吗？”

“不会，我是你自己认为的完美构造的道我，你可能会成为我，也有可能成为另一个你，这是一种没办法预测的情况。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到那天我肯定会作为食粮助你更进一步，这是个体完美必须经历的一个步骤，这也是ZUN帮你选择的路。当你跨越了天堂之门的时候，这条路就已经定下来了。”

一说到天堂之门，积压在秦玄心里长达16年的问题被秦玄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天堂之门后面到底有什么？超越天堂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仅代表个体认为，那只是一种选择，一个契机，一条通向完美生物的道路。ZUN认为人类的存在是要通过不断地超越自我，不断地完善自我才能进化成完美的自我。至于为什么ZUN会有这种想法，除非你招魂把ZUN招回来，当面问个清楚，不然这玩意就是把马桶塞头里也想不明白的东西，和穿山甲说了什么一样成为无解的谜题。但问题是，我们都来到了新的世界，你就算是想招魂，你连骨灰都没有你拿什么招魂。”

秦玄一时间沉默了起来，律者秦玄也跟着沉默。两人大眼瞪面具的眯眯眼这么瞪了一会，秦玄接着问道：“你的面具就是囚笼吗？面具后面和我一样吗？”

律者秦玄摸着自己的面具，叹了一口气道：“面具只是囚笼的实体化，毕竟ZUN留给我们的遗物中的实物就只有这个面具了，所以我选择将囚笼化作我最熟悉的面具。面具之后……说实话，事实上面具后面没有脸，是一种无限的可能。如果摘下面具，你看到的我是一个律者的本质。以你现在的接受能力，当你看到第一眼，你就会完全被我同化，直接成为我，化身一个不完美的律者。所以，你要看吗？”

律者秦玄的右手攀上面具，缓缓地将面具从脸上松动。秦玄在松动的面具边缘看到了一种超脱自己认知的黑暗，仅仅是泄露出来的一丝黑暗就让秦玄感到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受到了极其恐怖的冲击，当场回答道：“我拒绝！”

律者秦玄手松开，面具被吸合回去，完美的扣合上。那一种超越认知的黑暗再度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秦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舒缓了一下精神之后，秦玄举起了一根手指道：“最后的问题，这还是命运空间吗，我该怎么出去，我之后如何联系你。”

“命运空间？不不不，这里可不是命运空间那种已经被具现化的产物。至于这里究竟是哪，事实上我也没有准确的判断，只不过我认为这里是一种真理被浅层表达的世界，你所看到的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就是构造了这个世界的真理可以被人类所感知的一小部分所具现化的代表。在你看不见的虚数之树的树根最底处存在一处黑洞一样的东西，那是‘深渊’。至于‘机械’‘生物’‘异能’这三个，由于在你本来的世界就能直观的认知到，所以这里面就没有祂门所具现化的代表。出去的话和你之前出去一样，丢失意识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至于找我……你得变得更强才行，在此之前，我会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你。”

律者秦玄忽然站起身，张开双臂做怀抱状说道：“那么，我的主体，你想好了我的真名了吗！”

秦玄依旧盘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律者秦玄，然后说出了这段时间内已经想好的一个字。

“玄！”

玄的面具额头上缓缓地出现一个古风古韵的朱红色“玄”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回荡在周围。玄身上经典黑西装的魔术师造型缓缓变化，一种奇异的花纹缓缓在衣服上开始被构造。

“玄吗？那么我便是——玄之律者。”

说完这一句话，玄的身影慢慢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看到玄已经离去，秦玄尝试看向水下希望能看到所谓的“深渊”，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靠近水面从虚数之树树干下生长出来的的几条不知多长的根须，扎根于目力不能及的黑暗之中。

意识到自己完全看不到所谓的深渊，秦玄直接放弃，往水面上一趟，开始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