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站着把钱挣了
“为什么要枪毙马匪，因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蓝山郡七十四村，到今年编制只有十九个了！这！就是马匪的危害！而且这群马匪，他们劫官车，抢男爵……”
处刑台上祝九娘毫不避讳，左右踱步口中不断地给台下围观的群众们宣判着这些已经死了的人的死刑。
当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跪着的几个死人都默不作声，完完全全接受了秦玄给祝九娘说的演讲稿里所有的罪行。死人嘛，有的时候是比活人有用。
秦玄在一旁倚在柱子上，看着这场公爵上任的示威处刑。带着酒瓶底厚的眼镜片子的七妹走过来脚踢了踢倚在柱子上的秦玄，说道：“你这人脑袋确实比我们都好使，蓝山郡七十四村都是四百多年前刚封郡的老黄历了，在你口里这笔帐全算在那什么马匪身上，你要是起什么歪心思，估计我们姐妹都被你算计到死。”
秦玄只是陪笑道：“岂敢，岂敢，你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起什么歪心思啊。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那份委任状到我手里，那也没人信我这个男人啊。”
七妹多打量了两眼，“嗤”地笑了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把两根麻花辫一甩扭头就走。
秦玄眼一瞥看到那插在腰兜里的枪，缩了缩肩自言自语：“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砰！砰！砰！”
几声乱枪响起，台上的死人又死了一回。台下围观人里的早花钱买的托也适时的大叫道：“男爵来了，蓝山太平了！男爵来了，青天就有了！”
看到人群被几个人调动起来了情绪，秦玄拍了拍手留下一句“乌合之众”，身影慢慢隐入阴影之中，走进了大院子里。
秦玄：事情很顺利，到时候这个男爵和城主肯定得分个你死我活。
秦玄默默在小队频道发言，另一边陶希却比陶墨先回答。
陶希：万一这个祝九娘是城主的人怎么办，跟我们演一出戏，演完之后和城主有分成。
秦玄：不可能，如果真是洛城主的人，那么进城不可能先动枪，这是赤裸裸的打脸，一旦做下去这事，这个蓝山主事的只能有一个人。
陶墨：城里那群家族没一个敢站队的，就算是打哈哈敷衍的也没有，这个城主不过七八年却积威到这个地步，要是没有祝九娘我们根本没办法对她下手。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古语者”。
古语者……
秦玄慢慢的踱步在大院子里，感觉自己脑细胞又不够用了，本来自己就不算什么聪明人，这一个个事砸在脸上，串联起来头都疼了。
所谓“古语者”，指的就是还能念出带有魔力的祭祀古文，这种人可不是现在这个神秘慢慢消亡下只能通过魔导器来引导力量的菜鸡，就比如那个能量离体还能自主保持的祝九娘，很大几率就是个古语者。
一旦给她们时间，她们直接下诅咒召唤古生物什么的，而这个城主肯定不缺这个时间啊。更别说这洛柔当城主当个七八年，手底下不仅有人肯定有古造物。
一旦用古造物召唤个触手出来，那每秒都要过个意志灵感判定，一旦被腐化那就当场暴毙，毕竟世界简介明说了章鱼哥都在这个世界啊，即使是个上位投影，来虐自己这个小菜鸡甚至手都不用动一下，瞪自己一眼就得死。
秦玄：话说，我们这次世界结束后找个有脑子的吧，我感觉我脑子不够用。
陶希：同意。
陶墨：同意，我们三人都不是什么智将。
……
“你上哪屋去。”
“后面小屋里去。”
祝九娘一手牵着秦玄到了主厢房，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道：“咋，说是男爵丈夫，可这明眼人看着你这睡后厢，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啊。”
秦玄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道：“那不是夫妻都有别吗，睡个后厢哪会有人嚼舌根。”
祝九娘把枪一扣，推到秦玄那边。秦玄看着眼前这烫手山芋，将它向一边推了推。
看到秦玄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祝九娘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一拍桌子转眼变了脸色，抬起手指指着秦玄骂道：“演戏演到骨子里了是吧！枪在你手里，你有胆就一枪打过来啊！在那边装什么鹌鹑样！畏畏缩缩，你以为你装个师爷样就看不出二两肉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拿着枪托砸着秦玄脑袋，一字一顿的从牙齿里啮出最后一句话，秦玄只是把身子缩的更紧，一副不敢还手的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滚！”
“得嘞！”
转身就走的秦玄还没走到门口，祝九娘就一声大喝：“回来！”
站住脚的秦玄半扶着门，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什么时候开始赚钱。”
“不急，等明天查完账本，把城里几家合计一下，等着城主的帖子就可以开始了”
“行，事情你来安排，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就行。”
“一定，一定。”
“滚吧。”
秦玄合上门，向后厢走去，一路上不断思索，在后厢门口站立一会，终于在小队频道发言。
秦玄：这个祝九娘只为求财，可能会和那个城主互给面子，到时候想办法弄出几条人命出来，把两边里子翻出来，我看到时候她们两边能不能不翻面子不要里子。
陶墨：弄谁。
秦玄：随便，翻个里子就行。
……
把账本翻完，时候也过了晌午，看着一堆烂账，秦玄明白了，这次祝九娘求财只能从那些家族身上扣，但是只是几个家族伤点油皮，这财求起来可不容易和城主干起来，反而更有可能两边都给面子，不好办啊。
难搞，要是自己能像重生前那种实力，管什么谋略，直接平推过去，反正自己的实力算下来肯定能打过这些歪瓜裂枣。
看着门口穿着风雅旗袍的祝九娘，秦玄把惊堂木一砸，大声的自言一句：“晚了，来晚了。前几任男爵把蓝山的税收到了九十年后，也就是至少要换两个国上，咱们来错地方了！”
祝九娘摘下帽子，走进门楣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
一句话，既是实话，也是试探。秦玄就这么俯下身看着祝九娘，准备看她的回答决定自己接下来说什么话。
“老娘从来就没想过刮穷鬼的钱。”
“不刮穷鬼的钱，那你准备收谁的钱啊。”
“谁有钱刮谁的。”
秦玄啧了一声，起身看着祝九娘，说道：“你当过县长吗？”
“嗯——，没有！”
看着祝九娘的样子，秦玄知道，这边的人终于上套了。要是昨天晚上自己接受了祝九娘的邀请，今天这套就不好下了。
就是因为没接受，所以这种独善其身的保存方式下起套来祝九娘才会相信自己。毕竟谁都不想缠在一起，做完买卖就各论各的，那不管事后下手多黑，至少钱没到手，两边都不会翻脸。
问题是，秦玄根本就不要钱，信息的不平等导致了两边看到的都不一样。你站在第二层，看着我以为我在第一层，实际上我已经到第五层了。
秦玄手招狗一样的招了招，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男爵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纳税捐款，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祝九娘手肘顶在桌子上，听到秦玄的一番话皱起眉头说道：“怎么才七成啊。”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还得看洛城主的脸色。”
“谁的脸色？”
秦玄指了指祝九娘刚刚摘下的女式帽子道：“她！”
“她？我大老远来一趟，就是为了看她的脸色？”
“对！”
祝九娘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思考了一会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好不容易劫了趟列车，当上这个男爵。”
“对。”
“我还得拉拢豪绅？”
“对。”
“还得巧立名目？”
“对。”
“还得……看她脸色？”
“对。”
“那我踏马地不就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祝九娘一拍桌子，吓了秦玄一跳，秦玄瞪着眼睛回道：“那你要这么说，买爵当这个蓝山男爵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门楣外面祝九娘几个还在院子里的姐妹已经围了上来，看着门内交谈的两个人。
祝九娘从桌子一边慢慢踱步到秦玄身边，搂着秦玄的肩按倒椅子上，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慢条斯理道：“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出来当马匪？”
秦玄摇头。
“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腿脚不利索……秦玄算是明白了，这人有傲骨啊，是又想赚钱，又不想丢脸。这不就来了嘛，这路子好忽悠啊。
秦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你是想站着挣钱啊，那还是当马匪吧。”
“欸！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当了男爵，怎么还不如个马匪啊。”
“百姓眼里，你是男爵，可是洛柔眼里，你就是个跪着要饭的。赚钱嘛，生意，不寒掺。”
“寒掺！很踏马寒掺！”
“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呢。”
“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
“挣不成。”
“挣不成？”
“挣不成！”
祝九娘对着秦玄笑了笑，起身点了点桌子，从小臂上解下一个不同于一般枪械的魔导器，看上去就是一对铁袖子，拍在桌子上，问道：“这个，能不能挣钱？”
“能挣，马匪。”
祝九娘又把刚刚秦玄拍的惊堂木拿手上拍下，问道：“嗯，这个，能不能挣钱？”
“能挣，跪着。”
“这个加上这个，能不能站着把钱挣了！”
秦玄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做礼道：“敢问九娘到底何方神圣。”
“不才，祝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