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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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刘书记给晓庆介绍对象

奔到校门口,晓庆打了车,啪的关上车门说了句:“师傅,虞城一院,麻烦尽快。”

出租车师傅瞄到晓庆涨红的脸庞,说了句:“好嘞。”嗡的发动了车子,呼的一下窜出老远,幸亏晓庆死死抓住车门把手,才没有被甩翻。

一路上师傅跟开碰碰车似的左冲右突,除了遇到红灯停下外,几乎是一路飙过去的。晓庆紧握着车把手,闷声不吭。平时十几分钟的车程,八分钟就到了。

靠边停车后,晓庆拿出手机付账:“师傅,你开的可真快啊!”

师傅一回头,一脸欢快:“你说尽快啊,妹子你满意就成。”

晓庆也乐了:“谢谢师傅啊。”说完摆摆手下车走了。

师傅慢慢地调头,心想:不管是看病还是看人,希望没啥大事就好。晓庆当然不知道师傅的想法,如果她知道了,绝对会感动地无以复加。不过,这种小事儿并不稀奇,在虞城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

有人说,人性本恶,可在这恶贯满盈的世上,总会时不时蹦出几朵善良的小火花。或许,自私自利确是人之本能,而争强好胜也是必然的手段,可就在这形形色色的景象里,美丽与丑陋并肩,善良和邪恶共存。我们似乎根除不了恶念,可谁都无法抗拒善意。而虞城,就是这么个真实且淳朴的小城。

晓庆给晓佳打电话:“在哪个房间啊?”

晓佳说:“307。”晓庆挂了电话,穿过匆忙的护士流,来到了307病房。一进门,她就看见晓庆在靠窗那张床上坐着,正打吊针呢。晓佳高兴地跟她挥手:“在这儿呢。”

晓庆走过去,看到晓佳气色还好,轻声问:“住院了还这么高兴?你啥时候有个人样儿啊?咋回事啊?怎么你一个人啊?”

晓佳笑了笑:“雷振东出去买吃的去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

隔壁床上躺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睡的正香,旁边椅子上歪着她的老公,俩人的呼噜都打的震天响。晓庆惊诧不已,问:“这儿能睡好么?”

晓佳笑嘻嘻地说:“不碍事,过几天就出院了!”

晓庆挨着床边坐下:“到底咋回事了啊?”

晓佳只是笑:“意外,意外而已!”

晓庆转移话题:“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晓佳高兴的不能自已:“我想想啊,想好了跟你说啊。对了,你下午有课吧?”

晓庆挪的离晓佳近一点:“没事,后两节的,还有时间。”

晓佳好奇地问她:“学校里有啥新鲜事说说呗,病房里闷死了。”

晓庆笑了:“学校进贼的事儿,不刚给你说过么?你还要发生啥事才能满足你那颗追求刺激的心啊?”

晓佳嘿嘿地笑:“这不叫追求刺激,这叫热爱生活,有多好奇就有多热爱!”

晓庆瞪了她一眼:“八卦还有理了!你自己不就是个奇葩么?不知道自个怀孕,又莫名其妙地流产,见过心大的,没见过你这样没心的。”

晓佳笑了,很快又皱眉:“雷振东多嘴,跟我爸妈还有他妈都说了,两边老人好一顿说叨,气死我了!”

晓庆亲切的说:“流产本来就不是小事,应该跟父母说一声的。他们过来么?”

晓佳撇嘴:“我爸妈昨天来过了,当天走了。婆婆离得远,就电话里说了几句。”

晓庆体贴的问:“都说你啥了?”

晓佳哼了一声:“不知道,就听到一句怎么这么不操心啊,然后我就把电话撂给雷振东了。”

晓庆点头微笑:“扔给他好。对了,医生怎么说的?会不会有后遗症?影响以后怀孕不?”

晓佳耸耸肩说:“没事,调养好就没事了,照样吃香喝辣的,啥都不影响。”

晓庆放心地点头:“那还好。你喝水么?我给你倒点。”

这时,雷振东提着一袋子吃的脚步匆匆过来了,晓庆赶紧起身:“振东也辛苦了啊!”

雷振东把东西放床头柜上,摆摆手示意晓庆坐,然后瞪了晓佳一眼:“你要的卤肉饭卖完了,吃蛋炒饭吧。”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正是四月天,不冷不热,他的头上却微微出汗。他用手指刮了额头的汗,问晓庆:“啥时候来的?吃饭没?正好我买了饭。”晓庆忙说吃过了。

晓佳开始从塑料袋里扒拉吃的,晓庆帮她取了勺子,笑看她吃。晓佳吃了几口说:“他不容易,我也不容易,你也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更要好好地吃饭。”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晓庆只是笑,雷振东苦笑:“你看她,啥时候都跟没事人一样,我真是倒霉啊。”

这是好事,晓庆说:“晓佳只要能吃,就说明没啥大事啊。”

雷振东看着晓佳吃的有滋有味,虽笑着摇头,心想:她这样也挺好,无拘无束!

晓庆一直看着,晓佳抬起头:“晓庆,你该回去了。你看我好好的,没必要在这儿呆着,我可是请了假的,你跟我耗不起,还是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出院了找你玩去。”

晓庆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找你玩,你在家等我就行。”说着就起来了。

晓佳喝着水,又说:“老公,你赶紧送她走吧,她还有课呢。”

雷振东也乐了,对晓庆说:“你看她,好话都让她说了,最后干活的是我。”晓庆说:“般配的很,你俩般配得很!”

雷振东送晓庆出门,走下楼梯,晓庆问:“到底咋回事?也没听说怀孕啊?怎么就流产了?”

雷振东一脸肃然:“晚上散步时被人推到沟里了,我去接她时还以为来例假了呢,也没在意。后半夜她说肚子疼的厉害,床单上印了一大片血,才赶来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是流产。”

晓庆惊讶地问:“被谁推了一下啊?”

雷振东眉头紧锁:“她没看清楚,我去了也没人了,看脚印像是个男的。”

晓庆更惊讶:“晓佳得罪了谁?”

雷振东摇头:“问她,她说不知道,你曳知道她那德行,啥都不经心。”说着话到了一楼。

晓庆说:“别送了,你回去看着她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另外让她忌着点嘴,虽然不是生小孩,可小产也要注意的。”

雷振东感激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没啥事儿还让你跑过来,路上注意安全。”看晓庆走了,雷振东心意沉沉的走回病房,想着那个未解之谜,与此同时,晓庆也在出租车里发呆,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下了课,晓庆又赶到办公室,接着处理学生的事情。等处理完了,已经夜幕漆黑了。她起身收拾办公桌,突然有人掀帘子走了进来,竟然又是她们的刘副书记。

刘书记温和地跟晓庆说道:“晓庆,真是辛苦了啊,又上课又带学生的。”

晓庆赶紧请她坐下,笑着说:“没事儿,我正需要磨练呢,多学习是好事儿,还希望刘书记多多指点我呢。”

刘书记接过晓庆给她倒的水,喝了一口,笑眯眯地对晓庆左看右看,看的晓庆很不好意思:“刘书记,你有啥事,直接说好了。”

刘书记水放下,招呼晓庆离她近点,才开口:“晓庆,陈老师的事儿,我给他说过了,他应该不会来打扰你了。不过啊,你也不能老这么着,总还是得找一个的,不是么?你有中意的么?要是有中意的,不好意思去说,我给你说去!咱们自己人,有啥都能说的!”

晓庆立马明白了刘书记的意思,羞涩道:“还没呢。”

刘书记笑的更欢了:“那你对找对象有啥条件和要求没?”

晓庆尴尬地笑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也难怪,年轻的女孩,虽然心里憧憬着爱情呢,可要她说出有什么具体的条件或要求,她们往往不知所措。她们的心思,就跟一张白纸似的,看似有无限个供描绘的可能,但能绘出她们心中的所想却并不容易。越是纯良聪慧的女孩,心里越细腻执着。因为二十五六岁年纪的执着,不再是一无所知的任性,而是经过无数次权衡后开始追寻内心的倔强。

看着晓庆羞涩的表情,刘书记笑着跟她说:“这没什么啊,我今天来,就是要给你介绍一个呢,你等我说完,考虑一下。要是觉得合适呢,就见一见;不合适呢,就当认识个朋友咋样?!年轻人嘛,不能老在屋里宅着,多见些人也好办事儿,你说是不是?!”

晓庆羞涩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