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现状调查与对策
——以黑龙江省鹤岗市为例
未成年人是祖国未来的建设者，目前我国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约有3.67亿，未成年人的成长一直是每个中国家庭最现实、最关心、最直接的利益问题。同时，出生于1998年之后的未成年人了解世界、增长知识、开阔视野的方式和途径更加广泛，思想活动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明显增加，价值取向、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日益呈现出多元化的态势，引导他们认识和了解到个人的成长、进步与党和国家的事业息息相关，正确认识和了解国家国情和身边的环境以及各种纷涌的新事物，对于国家崛起民族复兴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笔者所在的黑龙江省鹤岗市，位于东北边陲，2016年鹤岗市区18周岁以下未成年人共5.7万。同全国经济的迅猛发展相比，鹤岗以其资源型城市经济欠发达的实际情况，和其经济、文化开放程度和应试教育的惯性影响制约着在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方面的投入力度，也体现了许多同等类型的城市发展中的诸多问题。在本文中，笔者将“思想道德”定义为：以对自身和他人、社会、环境等客观存在的理性认识为基础，主动作出的以促进自身和他人以及所处的客观环境和谐发展的利己利他行为。即分为两部分：“理性的思想”和“道德的行为”，其现实意义偏重于行为。
一、鹤岗市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基本情况
鹤岗市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的基本情况呈现如下的特点：
（一）对传统道德不同程度的疏远
在对传统思想道德观念的态度上，总的来说，未成年人持肯定态度居多，但是怀疑、排斥传统的趋势，随着年龄增长也有渐渐的增长，尤其到了中学阶段，在新媒体广泛传播，资讯极易获得的情况下，未成年人对本土的思想道德持批判态度的同时，对外来的思想道德盲目欣赏的状况也随着年级的增长而逐渐增多，还有些学生把一些社会中不合乎自身价值判断标准的现象甚至中西文化的差异习惯性地抨击为“民族的劣根性”。
（二）对国家与集体在认知和践行上不同步
在对待国家、集体的态度上，未成年人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间有较高程度一致，部分中小学生所表现出来的伦理修养，甚至超过了一些成年人。但是同一批受测学生在表达坚定立场的同时，对于“如何维护国家与民族团结”“我能做什么”等具体行为方面的问题，回答偏于苍白，缺乏将自己作为行动主体的实际考量。在涉及到集体与个人利益关系的问题上，态度也往往软化，“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三）对人我关系的认识存在双重价值标准
多数未成年人愿意关心和帮助他人，至少不愿意损害他人，对“朴素、节约、勤劳”等美德大多数受测者持赞同态度，但其自身对高消费并不排斥。部分受测者在访谈中一方面表现对公众场合大声喧哗、破坏设施、插队、随地吐痰等不文明行为的不满，一方面也承认自己有过以上或其他的不道德行为；在面对“严重地干扰到了自身的行为”时，多数的人的态度是“坚决抵制”，而“无关紧要的”，选择有所行动的就锐减，对他人和个人采用双重标准，更多重视自身权益。
（四）对需要直接行动的道德情境，心态矛盾或不作为
无论何种道德思想，其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落到道德行为的实质上，而在实际中，未成年人在理论上认同的道德规范，常常不能变为实实在在的道德行为，突出表现在在遇到需要马上对他人做出具体道德干预或行动支援的情境时，下意识地退缩、犹豫或无视。如面对他人作弊，选择无视的高达85%；在某个情境测试中，一个小队的14名学生，在测试者“摔倒”后，只有2名主动上前提供帮助，其他则在一边观望。
二、鹤岗市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情况原因分析
（一）道德传承在家庭中的接续断层
在对子女受教育的期望上，通常有高低不同的两个目标，高一级是“成材”即学有所成，低一级即“成人”懂得礼仪伦常。以前，家长会力保第二种目标的实现，但是在当前，这批未成年人的父母及祖辈，往往历经过节俭，在经济环境有了巨大的改善后，对下一代、隔辈人在物质上极大优待，同时想尽一切办法，先保证子女“成材”，虽然仍有家庭对孩子管教严厉，但是这种教养的目的，是为了孩子更“听话”，期望孩子不要“闹事”，传统伦理道德内容尽管还在，但是已被简化为“服从”家长的意志。孩子到了以身边实物进行参照的独立思考年纪，一旦发现传统的道德观念与现实状况不符，便有了被蒙蔽的感觉，开始怀疑、排斥传统。而随着家庭结构关系的进一步简化，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在兄弟姊妹之间的家庭伦理亲情关系、邻里关系上的体验更是空白居多。
（二）学校教育存在“三重三轻”的误区
三重三轻即：重智育轻德育，重知识轻形式，重说教轻实践。在调研范围内的一些学校“升学率”仍然是“硬任务”，德育只是在相关的检查，或学生中出现了严重的道德问题时，才突击抓一抓的“救火工作”。在开展德育教育的时候，仅将其作为一门学业课程来进行教授，对于学生的接纳和践行程度并不关注。还有的把主流意识形态不经教育方法的加工，就像对待成年人一样“硬灌”给中小学生，讲抽象的道理多，用实例启发感染少，学生不理解、不体会也没有感到自己有这种需要，因而就不理睬不接受。如某中学学生在谈话中提到“最讨厌就是搞学习会，先讲一通大道理，然后就要求我们写感想！谈体会！”这样的方式难以得到未成年人的认可和共鸣。
（三）新媒体对传统社会德育途径的强烈冲击
社会对未成年人实施德育影响的通道包括社区教育、大众传媒、社会交往活动、社会舆论、社会风气、社会榜样等。而近年来，网络新媒体几乎覆盖了大众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在传媒、社会舆论等信息的传播和社会交往关系的拓展上，以其高速传播、匿名、开放等特点迎合了未成年人强烈的自我展示和自我实现的需要。未成年人会在对热点事件的极大关注和各种观点的论战交锋中，耳濡目染地受到各种价值观的影响；也会在舆论情绪化的集体性宣泄和铺天盖地的虚假信息、谣言中，潜移默化地被网络空间中的“背后推手”隐蔽地不动声色地引导，形成对国家、社会、道德、家庭等重要流域的偏差认知。
（四）鹤岗市特殊地域性问题
第一，教育人才严重缺乏。受调查的十余所中小学近10年来均未能配备音体美等素质教育方面的专业教师，德育课和团队会、活动课等科目更是多由班主任兼任，或直接改为数学、语文课。体育在培养学生顽强性格和拼搏精神上的重要作用和音乐、美术等美育教育对思想品德的促进作用在这些学校难以得到发挥。第二，经济、文化发展相对落后。以煤炭生产为主要经济支柱的鹤岗市遭遇持续的经济危机，农民工子女和矿区职工子女、家庭贫困者比例较高，生活上的困难使“完成学业”成为首要目标。家庭条件较好的未成年人，其父母和教师也会希望孩子“将来走出这个穷地方”，或者表示“等孩子上大学后就搬到环境好的城市去”，未成年人本身在家庭和教师的双重熏陶下，对家乡的归属感和自豪感渐渐淡化，缺乏信心。
三、提高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水平的对策与建议
（一）强化家庭在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中的引导作用
首先，正确认识家庭必须承担的德育教育责任是开展一切家庭教育的前提和基础。家长在引导子女建立未来目标的时候，首要目标应该是让孩子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正确认清自己的兴趣和优势。其次，家长要抛却传统文化中狭义的部分，即只有年长者对年幼者进行教育，实际上，夫妻之间互相查漏补缺是教育，父母接受子女的建议和批评也是教育，不仅可以协调互相的关系，更可以树立家长的形象和威信，于双方都极为有益。最后，建立新型的开放家庭德育模式。一方面要“更新”对子女的评价标准和引导方向，另一方面要使家庭德育教育始终保持和与社会生活充分地结合。譬如有的家庭开展了由学生掌家一周的互换活动，有的家庭带孩子下乡参加劳作，有的安排孩子做餐厅、保洁等各种服务业的实习，体验各种社会关系，均收到了优于简单说教的实际效果。
（二）学校德育教学的改进措施
首先，打造学校整体层面的特色德育文化。传统文化内涵丰富，单个学校要全面推广存在一定难度，由全面开花转向专精一项，做出特色，区域内各个学校各有所长，相互交流，可以共同促进整个学区内的未成年人德育教育水平提升。其次，发掘学生班集体自我教育功能。从小学三四年级开始，学生作为个人在班集体中占有一定地位的需要已经成为基本需要之一，通过班集体中的模仿、暗示、感染、舆论、集体荣誉感等心理活动的传导和集体认同，个人的偶然道德行为更容易内化为稳定的道德习惯，这是班集体相对于其他德育教育方式的最大优势。
（三）发挥新媒体在当前德育教育中的关键作用
要消除网络给未成年人道德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方面要从未成年人本身出发，督促其养成正确道德意识，不轻易为网络的冲击所颠覆；另一方面是要主动出击，积极开拓阵地，用更有吸引力的内容争取未成年人的关注和认可。在这方面，共青团的积极努力和成果值得我们借鉴。早在2012年，全国团组织就开始了包括网站、微博、博客、微信公众平台等各类新媒体平台建设的步伐，在国庆、“7·7”、“12·9”纪念日等时间节点，发起签名、祭奠活动，编发相关爱国主义教育内容，在未成年人中时时敲响不忘国耻的警钟；在一些重大事件譬如“香港占中”“云南地震”时期，迅速开展舆论斗争，发起微公益活动；编辑未成年人关注的时尚热点、家庭情感、读书专题等内容定期推送，针对网络各种谣言进行专题分析，从而产生了一批青年“辟谣高手”和“科普专家”；2016年，在广大网友质疑演员赵薇同台独演员合作拍摄电影，意见却不为电影剧组采纳的热点时期，共青团中央主动站出，用客观事实证据，层层抽丝剥茧证明某戴性演员的台独立场，并多次与网上的“公知”“大V”就污蔑抹黑革命烈士的行为进行激烈论战交锋。而正因为这些主动出击和正面引导，经过系列事件后，共青团中央数个新媒体平台在广大青少年中的影响力和支持度得到了极大攀升，微博狂涨上千万粉丝，不少网友纷纷留言：“关注了共青团，下一步，我想要入党了。”这是直面网络现实的挑战，打开思路、主动出击的可喜成果，也是我们未来必须要重之又重、慎之又慎来对待的关键领域。
（四）针对地域具体问题协调发挥群团组织、社区及志愿者组织的作用
针对中小学音体美专业教师严重缺乏的情况，共青团可以发挥自身组织优势，联合青少年宫、青少年科技活动中心、青年联合会和市内由青年开班的社会教学组织，成立共青团“爱心支教团”，以集中开展和长期对接的形式，开展爱心支教活动。同时，还可以按照青少年社区实践基地的模式，联合市内的师范类院校成立资源对接平台，请各大中院校推荐优秀艺术、体育类特长的学生担任义务教师，在亟需教师的中小学校试讲，为区域内各学校解燃眉之急。妇联、工会等组织也有其特殊的帮扶渠道，通过对未成年人家庭的帮扶支援，间接解决贫困家庭未成年人的实际困难，并通过各种媒体积极宣扬正能量。
与说教式的德育教育相比，社区宽松开放的环境和自主自愿的参与方式，更有利于未成年人舒展天性。由社区组织未成年人为鳏寡孤独老人义务劳动，同农民工子女、贫困儿童开展助学等活动，使未成年人体会为他人付出时间和关心的快乐，不仅起到教育作用，也是孩子参与社区建设的好载体。社区应尽力为未成年人提供适宜的场所，并尽量为未成年人配备专门的行动引导者，不能将未成年人和其他成年人统一召唤和指挥。
志愿者秉承的“奉献友爱”精神与当前“文明友善”的社会道德要求本身非常契合，同时，志愿者更是真实鲜活的例子，其教育引导意义远大于书本宣教。志愿者组织可以同社区联合成立“未成年人志愿服务实践基地”，定期为社区未成年人提供系统的志愿知识培训和实践岗位，接受培训的未成年人，可以适当安排走上社区各个具体岗位进行体验，通过联合将使未成年人家庭、社区、志愿者组织三方达到共赢的效果。同时，在校学习的未成年人也可以带动更多学生甚至家长参与。
总而言之，未成年人的思想道德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不管来自何方的工作与支持，德育工作都离不开“知”与“行”的紧密结合，任何领域的未成年人思想道德教育，只有在“教育”的最终环节，落到“为未成年人提供一个将理论上认同的道德规范，真正变为实实在在的道德行为”这个基点上，才能真正实现教育目标，完成教育的行为。
（作者系共青团黑龙江省鹤岗市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