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年前
三年前，不咸山。
“小婉！小婉！有你的书信！”少年满头大汗拿着一封信跑过来。
正在绣花的少女抬起头，温柔一笑，“翰哥哥，你回来了。”看到少年满头大汗，随即放下绣架，从衣袖里拿出一方素白的手帕递给李翰，“擦擦汗吧。翰哥哥。”
李翰红着脸从姜小婉手中接过手帕，擦擦汗，又放到自己怀里，“小婉，手帕弄脏了，我回去给你洗洗，再还给你。”
“翰哥哥，不用这么客气，你直接拿给我就行。”
“我还是洗了再还你。”少年执意不从。
“好吧。”姜小婉看了看手中署名姜家的信，把信放到一边，不去管它，必定又是父亲的推托之辞，这么多年，看都看烦了。
顾妈妈看到李翰来了，重新沏了壶茶来，退回了屋里，不去打扰两个小青年。在不咸山这么多年，姜家都不来接小姐，看来那个女人是要让小姐在这僻陋的地方一直呆下去了。李翰父亲是秀才，在这村里教书，家境还过得去，又受村民尊重。而那李翰，文章做得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才子，将来不定考个功名，小姐嫁给他是最好的归宿。况且看那李翰喜欢小姐，小姐也对李翰有点意思，这事成的机率很大。
姜小婉给李翰倒了杯茶，“翰哥哥，喝杯茶，解解渴。“细柔的声音吹散了少年心头的热气。
李翰把姜小婉倒的茶水喝光，又续上一杯。“小婉，你不看信吗？”
姜小婉拿起绣架继续绣荷花，十指纤纤，“没什么看头。翰哥哥这次在家待几天，又什么时候去上学？”
过了很久，姜小婉没有得到回应，疑惑的抬头，就看到李翰纠结的样子。“翰哥哥，怎么了？”
李翰自我鼓励了好久，握握拳，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说：“小婉，我要去考功名了，这次回来是准备的。”
姜小婉呆愣，针尖不小心就扎到了食指，痛呼了一声，“啊！”
李翰急忙拉起姜小婉的手，拿到自己眼前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小婉反应过来，红着脸抽回手，“没事的。”却没成功抽回，手依然被李翰紧紧握着。突然，李翰将姜小婉的食指放到自己嘴里，吮了一下，又轻柔的舔了一下。姜小婉吓得大力抽回手，像只煮熟的虾子，红着脸低着头。
李翰立即意识到自己侵犯了姜小婉，结巴的解释：“不是……我听说……听说……兽就是这样舔舐……伤口……才好的快。”看着依然低着头的姜小婉，李翰终于表白出自己的心迹。“小婉，你听我说，我爱慕你好久了，我想要娶你为妻。这次回家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要考取功名，让你风光大嫁。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可是，你能不能等我？”
听着李翰的表白，姜小婉的心怦怦直跳，艰难的抬头直视李翰。“你若真娶，我便等你。”
李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好一会儿才抱住姜小婉，“小婉，你等我，你等我，我一定考取功名，回来娶你。”
“嗯。”在李翰怀里的姜小婉幸福的笑。
几日后，李翰上京赶考。
顾妈妈拿着一封没开封的信，走到傻傻的看着李翰的离别诗的姜小婉前。“小姐，这封从姜家寄来的信还没看？”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那些冠冕堂皇的问候罢了！”
“小姐还是看看吧！”
姜小婉想了想，“拿来吧。”
几秒后，姜小婉表情变得僵硬，手指紧紧拽住信纸。
顾妈妈看到自家小姐的反常，焦急的问：“小姐，信里写了什么？”
姜小婉将信递给顾妈妈，转过头看水缸里已经翠绿的荷叶，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父亲居然想起我了，我可以回家了。”
顾妈妈看完信，开心起来，“小姐，明天老爷就来接你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又在院子里打转，“哎呀！今天才看到信，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呢！我得赶紧去整理东西。”
第二天，不咸山来了一群穿衣精致的人，那群人接走了姜小婉和顾妈妈。
听到这儿，季芙疑惑的开口，“那姜老爷这么把你接回来了？李翰呢？你们就没有联系了吗？”
姜小婉听到李翰这个名字，鼻子一酸，“我写了封信，让村里一小孩交给他，就是不知有没有到他手里。其实他收没收到信已经不重要了。三年了，估计他也已经成家了。”
季芙刚准备说她能找到李翰，就听到师父的传音，“芙儿，不可莽撞。“看了眼攸宁，接收到他的警告，季芙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憋到肚子里。”后来呢？姜老爷把你接回来，你应该过得很好呀！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顾妈妈听到季芙的问，气愤的说：“老爷被柳烟那个女人迷住了，根本不是老爷想要小姐回来，而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野种姜燕儿三年前惹了一个风情债，是城北赵家的纨绔赵大郎，两家定好三年为期，姜燕儿就要嫁给赵家大朗，结果订婚不久，赵家大朗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半身不遂。那柳烟和姜燕儿就想悔婚，可是赵家不愿，他们就想出这么一个损招。让小姐代替姜燕儿出嫁！而姜燕儿就提前嫁给顾明宇。三年前，把小姐接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三年之期还有多久到？“攸宁开口。
姜小婉落魄的说：“还有一个月。“
“那怎么办啊！“季芙紧张起来，”你之前有什么打算吗？“
“之前，宇哥哥也不想被家人摆布，娶姜燕儿。就想着我们一起逃出桐城，可是婚期都快到了，宇哥哥都没来，看来是失败了。现在只希望宇哥哥没事。”
“要不然我带你走吧！”
“芙儿！”
姜小婉的眼亮了一瞬，又慢慢变得黯淡，“我逃不走的，逃走了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啊？我能带你走！”
姜小婉伸出手，只见她的手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像一根血管缠在手腕上。“这是柳烟昨天束我手上的，只要我逃出桐城，红线就会断，全身血管就会爆裂而亡。”
季芙惊讶的看着红线，转过头，看着攸宁，“师父……”
攸宁仔细看了看姜小婉腕上的红线，起身拉起季芙，“姜小姐，打扰了，我们明日再来。“
“师父，你就见死不救吗？“
攸宁揉揉季芙的头，“这种现象实属诡异，容师父想想好不好？“
“好。“季芙乖巧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