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待花姨娘走后，又遣退了一众不相干的人和，孙衍便命令芬儿将事实一五一十道来。
“那天指证殷姨娘与外男有染的丫鬟，都是被我家姨娘收买的。搜出来的那条腰带，是我家姨娘命奴婢做的，用的就是这匹缎子。为了让腰带看起来是男子用过的旧物，我家姨娘还命奴婢将腰带磨旧。”
“既然是殷姨娘是被冤枉的，她怎么不为自己辩白？而认下了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唐氏问道，这也是孙衍心里的疑惑。
“因为殷姨娘的弟弟病了，我家姨娘承诺，要是殷姨娘认了这事，便会请大夫将殷姨娘弟弟的病医好。”
“殷姨娘的弟弟病了，与我说便好，我自会请大夫的。”唐氏说。
“因为花姨娘与赵大夫的娘子交好，赵大夫是县里最德高望重的，要是赵大夫说医不好，自然没有大夫敢去医治殷姨娘的弟弟。”
“医者仁心，你这么说也是口说无凭。”孙衍说，他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花姨娘的。
“是啊，你是口说无凭，当时花姨娘可是搜出证据的。”唐氏附和道。
孙衍略一沉思，说：“那日花姨娘搜出腰带的时候，我记得你当时未近前伺候。既然你说那腰带你做的，那你再去做一条，做出来一模一样的我便信你的话。”
“那就让芬儿在这做，我再派几个丫鬟看着。我们挪个地，去花厅吧。”唐氏道。
孙衍点头，和唐氏一起去了花厅。
花厅里早已烧了炭盆，暖烘烘的。唐氏便让有头有脸的下人依次排着，让裁缝量尺寸。
一个上午终于将尺寸量完，唐氏便包了五十两银子给裁缝，当作辛苦费，裁缝收了银子满口感激，心里知晓这银子是封他的口的。
中午唐氏便和孙衍在花厅用了午膳，到了下午，双巧就把芬儿做好的腰带呈了上来。
孙衍只瞧了一眼，就当场发怒：“这个花好真是越来越无法包天！仗着孝德和嫣儿，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现在就把她送回去，我不想再见到她！锁在她自己的屋子里不准放她出去，等我们回去再惩治她！”
唐氏冷笑，看似孙衍很生气，但是殷姨娘毕竟不比花姨娘，和孙衍有多年的情分，还为孙衍生了两个孩子。孙衍此举是为了保住花姨娘，待他们回京，早就过了风头，只要给花姨娘一点不痛不痒的惩治就可以了。但是唐氏的目的就是打击一下花姨娘的气焰，让她吃些苦头。
“那五小姐？”双巧问道。
“嫣儿让夫人抚养，也和锦儿多亲近亲近。我出去了，晚膳不回来吃了。”孙衍气冲冲的走了，府里现在乌烟瘴气的，他一刻都不想待。
唐氏命人将孙嫣抱到玉锦的屋子里，便坐在花厅里看为过年备下的礼品册子。不一会下人过来说马车叫好了，唐氏也没兴趣去落井下石，再踩花姨娘一脚，只命人将花姨娘赶紧送回京，行礼也不让收拾。
婆子押着花姨娘往马车里一塞，花姨娘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便绝尘而去。
送走了花姨娘，兰嬷嬷便问：“那殷姨娘怎么处置？总不能接回来。”
“这个我自有打算了，就让殷姨娘在别院住着，有了这件事，殷姨娘表面上就不是对老爷不忠了，往后她和孩子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夫人觉得事实到底是殷姨娘自作自受还是花姨娘陷害？”兰
嬷嬷好奇又问了一句。
“不管真相如何，多少人牵涉其中，总与我们无关，”唐氏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坠，“以后不能小巧了张姨娘了。”
“张姨娘？”兰嬷嬷疑惑，张姨娘懦弱、胆小，是府里人尽皆知的。
唐氏点点头，赵大夫的娘子肯定被张姨娘拉拢了，不然赵娘子的女儿也不会带着张姨娘的耳坠子。别看张姨娘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私下里把赵娘子拉拢了。拉拢了赵娘子就相当于拉拢了赵大夫，如果以后张姨娘想使点坏，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至晚膳后，孙衍才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夫人要去看看吗？”双巧问。
唐氏正陪着玉锦在炕上玩耍，玉锦吃饱喝足了，玩了才一会就打哈切了。
唐氏便抱起玉锦，轻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唐氏压低声音说：“把芬儿派去，我给了她机会，能不能往上爬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双巧领了命出去，遣散了孙衍院子里伺候的人。芬儿摸着黑悄悄进了孙衍的屋子。
第二日，唐氏刚起床，还披散着头发未梳洗，芬儿便来请安了。
芬儿穿戴整齐，但还是丫鬟时的打扮，她向唐氏行了个大礼，“多谢夫人。”
唐氏心里明白，这是事成了，“起来吧。”
芬儿站起来，“奴婢侍候夫人梳洗吧。”
“你如今身份不一般了，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吧。等中午老爷或许会来用午膳，你那是再过来伺候。你现在先去你自己的屋子，在老爷还没提出来之前，你还是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奴婢会永远明白自己的身份，守好自己的本分。”
唐氏点头，让芬儿先回去了。
待到饷午，孙衍果然到了唐氏这，和唐氏一起用午膳。
饭后，孙衍才提到芬儿，“就让芬儿在我身边伺候，给她拨两个小丫鬟侍候。”
唐氏点头记下，“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大屋子，不如让芬儿住在花姨娘的屋子里，反正也是闲置着。”
“好，还有殷姨娘，什么时候接回来？”
“毕竟出了这回事，殷姨娘的名声总归有损的。待孩子出来，可能还会有人私下里指指点点的。”
“他们敢！”
“人言可畏啊，”唐氏亲自给孙衍倒了杯茶，“不如让殷姨娘在别院住着，殷姨娘在这土生土长，也不会不适应。等到将来孩子大了，这些风言风语再也吹不起来了，如果是个儿子，就在这捐个官，如果是个女儿，就选个好人家。”
“明知晓是被污蔑的，但却做不了什么，是我对不住他。”孙衍愧疚。
孙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