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将强敌踩在脚下
第六轮，国际队客场挑战哈洛帕火焰队，塞洛获得了自己在联赛中的第一次首发。
开场十四分钟，加蒂奥就助攻马塞罗，巴西人在禁区内以一个跳舞般的花哨动作打进一球。
半场休息后莱克就将马塞罗换下了场，他明天还得赶回巴西参加世界杯预选赛的备战。
但是国际队并没有因此停止进球，第五十二分钟，博伊德回敲塞洛，小帅哥轻松晃过对方后卫，右脚抽射出一记低平球，为本队打进了第二球。
球评家卡佩尔赞叹道：“速度、技术、意识，完全无可挑剔。安迪塞洛将来必成大器。”
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国际队后卫威克利又将加蒂奥开出的角球顶进了主队球门。
这周周三的晚上，国际队在足协杯的比赛中以五比零横扫一支乙级队，加蒂奥和塞洛、博伊德都各自进了一球。
六轮联赛四胜二平，国际队以十四分紧随水晶城风暴队，在联赛中排名第二。
不错的开局使卡雷达市民都很兴奋，加蒂奥居住的公寓楼下那座咖啡馆里，客人们见到加蒂奥都会热烈地与他打招呼。
这天加蒂奥路过咖啡馆，老板科恩叫住了他：“科米，这里有人找你，他等你很久了。”
一个强壮的男子走了过来和他握手：“你好科米，”他态度亲热地说道，“我是约翰塔夫特，你也许听说过我的名字？”
加蒂奥点点头：“您好塔夫特先生。我知道您以前是一位出色的职业球员，现在是一位经纪人。”
“太好了。”塔夫特满意地搓搓手，“我听说你直到现在还没有经纪人，这种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会对你的职业生活带来很多不便之处。我们坐下来详细谈吧。”
加蒂奥摇摇头：“不必了，我暂时还不需要经纪人。非常抱歉，塔夫特先生。”他彬彬有礼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塔夫特诧异地转头望着科恩，咖啡馆老板耸耸肩膀：“我早就说过了，科米在某些方面固执得不可理喻。”
加蒂奥赶到教室的时候，只见几个男生坐在前排低头看书，那个喜欢把脚撂在桌子上的女同学朱迪霍恩和另一个女孩坐在后排闲聊。看见加蒂奥进来，朱迪向他招了招手。
加蒂奥走了过去，朱迪向他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米兰达塞隆。”
这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她向加蒂奥笑着点点头：“嗨，你好，大球星。”
加蒂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两个女孩身边坐了下来。
米兰达试着和他聊天，加蒂奥却是问一句答一句。她有些气馁，又转过头去和朱迪说话，加蒂奥拿起了书本，这时候教授走了进来，瞧了瞧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今天我们进行小组讨论，内容是中国戏剧《牡丹亭》，大家事先都读过了吗？”
下课之后加蒂奥立即就出了教室，他有点想去商学院找薇拉，却看见好朋友塞洛在文学院的草坪里，和学生们热烈地聊着。
他正要过去招呼，朱迪追上来拉住了他：“你为什么对我的朋友这么冷淡？”
加蒂奥尴尬地解释：“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和你们聊什么。”
朱迪气恼地瞪着他，摇了摇头：“男生都知道怎么和女孩搭讪，这种事情还需要教吗？”加蒂奥的脸刷地红了。
塞洛已经看见了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嗨，课上完啦？”
“上完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本来是去找艾米莉，先过来看看你。”塞洛摘下了墨镜对着朱迪微笑，“你好。”
朱迪看着他：“你很眼熟，是科米的队友？”
“他是安迪塞洛，也是国际队的球员。”米兰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塞洛对米兰达吹了声口哨：“完全正确！进球有效。”又对加蒂奥笑道：“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是对你来说却没什么意义，是不是，你这个斯多葛派。”
他对两个女孩笑道：“我也想来这里上课了，你们说，我该选哪个系比较好？”
米兰达问他：“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我对漂亮女孩多的地方都感兴趣。”塞洛一本正经地说。
加蒂奥拽着他就走：“别在这里废话了，快去找艾米莉吧。”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国际队非平即负，积分很快被天雷队和决心队超过。
莱克非常生气，他在更衣室里对球员们狠狠训斥了一顿。
第十二轮，国际队在客场一比零力挫实力不弱的帕卡德巡逻兵队，止住了下滑的势头。
第十三轮他们继续客场作战，面对强大的克洛恩天雷队。这是本轮联赛的重头戏。
那时候决心队已经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欧洲赛场上，他们在小组赛中所向披靡，五轮比赛全部获胜，力压强大的皇家马德里队，几乎铁定以小组头名出线。而他们的队长沃尼特由于在俱乐部和国家队中的杰出表现，与巴塞罗那队的巴西前锋法里亚、曼联队的塞尔维亚中场杰多维奇一道成了本年度的世界足球先生的热门人选。
天雷队则希望趁着决心队将主要精力放在欧洲赛场的机会夺回失去了两年的联赛冠军。
这一天夜空清朗，桂冠体育场几乎爆满。
天雷俱乐部主席亨利桑德森搂着漂亮的情人，踌躇满志地坐在豪华的包厢里。他还不到四十岁，英俊而富有，热衷于追逐美女和荣誉。但是与人缘极好的决心队老板斯蒂尔不同，桑德森为人高傲，他的包厢里从来不会出现足球圈内的客人，哪怕是查尼亚足协主席弗劳先生。
两队球员列队入场，天雷队队员穿着绿白间条衫、黑裤黑袜，国际队同样穿着他们传统的蓝底白袖上衣、白裤和蓝白条纹袜。
两队队员相互握手，加蒂奥与天雷队的新十号、天才少年拉赫曼握手的时候不禁想起了飞机上的对话。
那时塞洛在读一本时尚杂志，突然笑着将一篇文章指给加蒂奥看，那是一篇对夏季加盟天雷队的加纳新星拉赫曼的采访，当记者问他为什么踢球时，他答了一句令记者目瞪口呆的话：“因为可以挣很多钱，还能得到很多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
“真不知道他的经纪人都教了他些什么，竟然对媒体说出这样的话来，蠢透了。”塞洛讥笑道。
博伊德的光头从后面伸了过来：“他说得也不算错啊，我睡过的女人，完全可以组成一支球队了。”
塞洛笑骂道：“滚回去，你这个老唐璜。”博伊德嘿嘿一笑，缩回了脑袋。
坐在过道另一边的队长沃特斯扫了他们一眼：“他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因为喜欢而踢球，而对他们来说，踢球是逃离贫民区的最好方法。”
裁判吹响了开场哨，将加蒂奥的思绪拉回赛场。
两队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经过十几分钟沉闷的中场拼抢之后，比赛的节奏开始加快。
拉赫曼今天踢得无精打彩，加蒂奥很诧异，那个阿根廷世青赛上令全世界惊艳的黑小伙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球到了他脚下，加蒂奥无暇分心，他带球至对方左侧后场，来回几个假动作拉开空档，起右脚将球传出。
禁区里好几个人在争抢，国际队前卫十五号布鲁查德力压天雷队队长纳尔雷多，将加蒂奥传来的这个球顶进了球门。
天雷队守门员格莱特利跺脚大骂队友，布兰查德则跑到场边握紧双拳，塞洛扑过来跳到他的背上，队友们都过来向他表示祝贺。
担任电视评论的退役名将雅各布斯说道：“这个球格莱特利并没有责任，后卫线给了国际队太多的进攻空间。布兰查德原地起跳很舒坦，加蒂奥的传球就象尺子量过一样精确。现在他们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局。”
布鲁查德回到场内向给他助攻的加蒂奥竖起了大拇指。比赛又继续进行。
天雷队的进攻还是没有太大起色，观众们开始喝倒彩，主教练文森特站了起来，手搭在替补席遮阳罩上，面色焦躁。
比赛进入了下半场，文森特换下了梦游一般的拉赫曼，观众席上竟然传来响亮的赞同声：“早就该把他换下了！”
国际队大脚将球开至前场，天雷队后卫将球顶下来，加蒂奥快步抢上，抡起右脚一记狠狠的抽射！
球如闪电般撞在门楣上反弹入网。客队观众席上传出了小小的欢呼声。电视解说员梅利用一声长长的嘶吼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声音之尖锐简直要震破演播室的大玻璃，然后他喋喋不休地继续嚷道：“简直难以置信！他那瘦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他的脚法，我们已经不用再赞美了，角度、力量，最好的射门，最好的表演！”
这个进球几乎粉碎了主队扮平比分的信心，坐在包厢里的桑德森表情很难看。
观众的嘘声在继续，主队的噩运还未结束——七分钟后国际队又一次发起攻势，加蒂奥跑到中路接塞洛从左边传来的球，左脚一磕晃倒了身前的天雷队国脚赫斯特，斜带几步右脚一扣又晃过了第二个人，接着将球一推，一个轻跳躲过了第三个人的铲球，面对出来封堵的门将格莱特利右脚将皮球轻轻一挑，三比零！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轻盈飘逸流畅华美，观看比赛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当球撞网窝的瞬间，头发花白的莱克教练竟兴奋得跳了起来。
失望的主队观众们一边咒骂着一边开始退场，在主场输三个球，这是天雷队八年来的第一次。文森特坐回了教练席，他放弃了挽救比赛的打算。
在客队球迷的欢呼声中，欣喜若狂的队友们在加蒂奥身上叠起了人山，他喘着气笑着挣扎：“我快要被压扁了。救命啊！”
梅利：“一场伟大的比赛，一个不可思议的进球。十六号加蒂奥给天雷队制造了大麻烦，当他带球冲向禁区，我感觉整个世界为之惊颤！天雷队已经被彻底打垮了。”
雅各布斯：“毫无疑问，这是本轮的最佳进球，也许将是本赛季的最佳进球。”
比赛结束，国际队客场三比零横扫天雷队，并夺走了对手联赛第二的排名。
笑容满面的莱克带着加蒂奥出席了赛后的记者会。
“我们踢得没有任何创造力，进攻和防守都出现了太多问题。”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天雷队主教练文森特就匆匆离去。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向莱克和加蒂奥提问。
加蒂奥俊秀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是的，我们踢出了一场完美的比赛。我们全队都发挥得非常出色，当然我踢进了两个球，这得感谢我的队友们。胜利属于我们大家。”
莱克教练对加蒂奥非常满意，这个内向而腼腆的小伙子从不攻击裁判，你也从不会在深夜的酒吧看见他，他的谈吐优雅而得体，同时又有着极其出色的球技；俱乐部选择他作为形象队员真是一个极好的决策。
回到酒店沐浴之后，加蒂奥用手机给薇拉打电话。
“科米，你好。”薇拉的声音显得很惊喜。
加蒂奥笑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在做什么？”
“在准备明天的案例，顺便和汉娜一块制作披萨饼。”
“啊，我好象已经闻到了香味。”
薇拉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好象比较爱吃意大利面。”
“我还热爱鱼肉呢，”加蒂奥靠在枕上，“猜猜我现在在哪里给你打电话？”
薇拉想了想：“克洛恩？”
“真聪明，怎么猜到的？”
“直觉。你在那打比赛吗？”
“是的，我的工作。”加蒂奥从床上跳下，望着窗外美丽的夜景，低声道，“火树银花不夜天。”
“你在说什么？”薇拉困惑地问。
“没什么，一句东方的诗句。”
薇拉轻轻地笑起来：“文学院的学生，浪漫诗人。”她沉默了一会，温柔地说道，“比赛一定很累，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以后再聊。”
加蒂奥挂掉电话，一直在床上倒立的塞洛让身体砸下来：“我说，你一定是在和女孩子通电话。”
加蒂奥跳到自己床上，笑道：“睡觉。”
第二天球队回到卡雷达，加蒂奥回家打开电视收看竞技频道，里面正在播放西班牙甲级联赛，巴塞罗那队在主场三比零轻取毕尔巴鄂竞技队。他惊叹地看着矮壮的法里亚用一只右脚上演了帽子戏法。
解说员说道：“巴塞罗那队的法里亚毫无争议地被选入了欧足联的十一月最佳阵容，在这个阵容里有两个人来自查尼亚联赛，一个是决心队的七号队长沃尼特，另一个是国际队的边前卫加蒂奥。。。”
加蒂奥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入选欧足联本月最佳阵容！他兴奋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却不知道该和谁一道分享这份喜悦。他想给薇拉打电话，可是那女孩显然对足球毫无兴趣，犹豫了很久，他才拨通了薇拉公寓的电话。
“喂？”很明显这个女声不是薇拉。
“你好，你是汉娜约斯特小姐吧，我找薇拉，她在吗？”
“你是科米加蒂奥？哎，今天是周日，她回海军基地去啦。”
周二加蒂奥返回球队参加训练的时候，俱乐部新闻官柯林斯告诉他，他被评为查尼亚甲级联赛的当月最佳球员，俱乐部已经同意了《体育时报》和《十一人》杂志社的采访要求。他也知道了荷兰名宿霍伊斯曼对自己的赞赏：“我看到了加蒂奥的表现，他很象当年的我，只是身体还需要变得更强。”这使他既兴奋，又不安。
十二月十一日，联赛第十四轮，国际队在主场迎战阿德兰斯竞技队，来自巴西的右边卫尼尔顿终于打进了他的第一个联赛进球，大家都向他表示祝贺。
比赛以二比零结束。加蒂奥给几个小球迷签名之后正要去拿车，一个等候了许久的女孩走上来胆怯地微笑：“你好科米，可以为我签个名吗？”
“好的。”加蒂奥有些局促地接过笔和签名本，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女孩又鼓起勇气问道：“我们可以一块走一走吗？”
“好的。”加蒂奥红着脸，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们离开蓝宝石球场，慢慢地走着，路上不时有行人向加蒂奥打招呼。加蒂奥渐渐镇定下来，他望着身边的女孩，她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头柔顺的金发，漂亮的鹅蛋脸上一双碧绿的大眼睛，漾着开心而又羞涩的微笑。她穿着一件浅灰色长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显得身材修长秀美。初冬的寒风带来女孩身上的阵阵微香，这一切让人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女孩和加蒂奥一样害羞，两人走了好一会谁都没有开口，终于还是加蒂奥打破了沉默，主动问起女孩的名字。
女孩告诉他，自己名叫丽拉斯利姆，是卡雷达音乐和艺术学院的学生，主修小提琴。
加蒂奥肃然起敬：“难怪你的气质那么好。”
丽拉羞涩地笑了笑：“我的同学们都说你的气质很好，他们都喜欢看你踢球，大家都认为你是球场上的艺术家。”
他一直把姑娘送回了学校，两人道别后加蒂奥独自一人穿过宁静的校园，空气清冽宜人，他仰望星空，璀璨的猎户座在夜幕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