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拯救与抛弃

可怜卢伟杰就被凶猛的化兽拍碎了骨头，划开肚皮，鲜血淋漓的场面令人毛骨悚然。他绝望地睁着双眼，眼神涣散因而视线模糊。就在化兽准备掏出他的肠肠肚肚时，一根铁棍扎进化兽猩红的眼睛。

化兽嗷嗷跳出去老远，高杨乘机将卢伟杰拖进卫生间。

她问卢伟杰：

“怎么样了？”

“高姐——”

“清醒就好。”

她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化兽眼睛还残存着痛感，不然她非得救不了卢伟杰，还会白白搭上自己。

卢伟杰脱下上衣检查伤势，随着伤口愈合，后背鳞化又扩散了些。他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他能送高杨离开小镇。

高杨听了后惊了：

“外边多少化兽你不是不知道，别干傻事。”

“高姐，这不傻。”

卢伟杰解释说，即便他现在不扩散，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趁死前做件好事。

外边的化兽又来撞门了。

高杨捡起地上的铁棍递给卢伟杰，说：

“如果这回不死，我听你的。”

接着她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则信息：

它会疼！戳它眼睛！

……

砰！

砰！

大约第十声时，卫生间门被撞出一个窟窿，而化兽半截身子就卡在窟窿里。卢伟杰拿起棍子便戳了上去，至此化兽当场死亡。

高杨不理解，为何只有眼睛会疼？为何戳它眼睛它会死？莫非眼睛后面是类似心脏的构造？

她力气不够，就对卢伟杰说：

“伟杰，趁现在，帮我把它眼窝撬开。”

“好。”

随着眼骨碎裂，隐藏的球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里边隐约可见晶晶亮亮的微尘。若不是她没手套，非得扒拉开来瞧个仔细不可。

……

卢伟杰费力将化兽推出去，卫生间的门才能打开。

他说：

“赌一把吧。”

“嗯！”

于是两人卯足劲往外冲，不料突然钻出个女人挡在半道上。她手里拿着砍刀，磷化面积远超半边身子，身上还滴着血。女人自知撑不了多久，用半带威胁半带哀求的口吻命令高杨和卢伟杰：

“带我儿子走！否则——否则——大家一起死！”

高杨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大理石柱子后头的小男孩，先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妈妈，如今眼神里只剩下恐惧和木讷，显然方才那场厮杀摧毁了他仅剩不多的勇气。

高杨问女人：

“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贵，贵海生。”接着女人朝儿子招手，“海生，过来，跟这位阿姨走，阿姨会保护你——”

那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动，此时有化兽从餐厅里冲了出来，卢伟杰看见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贵海生就往外跑。

高杨紧步跟着卢伟杰，而女人则是默契地挥舞砍刀冲向化兽：

“海生！好好活着！”

而那孩子仿佛刚回神一般：

“妈妈——”

“别喊！”高杨小声哄道，“妈妈是超人，妈妈会追上来的，我们先找地方躲起来。”

殊不知此时贵海生的妈妈已然葬身化兽口中，因为高杨忙着观察四周一直没回头，才错过了这起残酷的凶案。

贵海生哭得稀里哗啦。

卢伟杰轻轻撬开卡车车门，溜到后排暂避。

高杨看见车钥匙还在，心想：

说不定能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