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知或不可知（2）
李凡换了一个便宜的单间后，两人之间争吵的次数有增无减。
有时候是佳佳和不认识的男同学多说了两句，有时候是佳佳在学校事情多周末不想去李凡那，有时候是和同学出去吃饭喝了点酒……
总之，就没完没了的争吵，分手，和好。吵到后来佳佳都倦了，以前她还会为自己辩解，现在连辩解都没了力气。
佳佳想，那就算了吧，算了吧。可不过几天，李凡又会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他，有时候远远的走来的时候佳佳又忘了那没完没了的争吵。
佳佳问，我们为什么总是没完没了的吵呢。
重点不在于吵，而是在于吵过之后会不会和好。你看，我们这不就是吵不散骂不走的榜样吗？李凡说完，一脸得意的笑道。
佳佳信以为真，挽着李凡手臂的脚步欢快的一跳一跳道，好像是这样呢。
不知道是佳佳傻，还是李凡厉害，每次佳佳都能轻而易举的被李凡的三言两语说服。
那时候佳佳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她那样，所以，李凡是一定会成功的。
佳佳在李凡的言语间被耳濡目染，她学会了如何在饭局冷场的时候活跃气氛，学会了听别人的话外之音，学会了察言观色，懂得了阿谀奉承的招数。
佳佳有佳佳的清高，她懂，但她不会做，这些事，但凡有李凡在，她就不必做。她只需要在李凡的身边，扮演好一个乖乖女的女朋友就好。
但佳佳有时候也糊涂，所谓的职场，是透过李凡的世界看去的那样吗？
需要隔三差五和同事出去玩，要学会恭维，要油腔滑调，要抱团？甚至因为李凡，佳佳接触到了同性恋人，打开了佳佳世界里的另一种认知。那些她以为离她很远的事，其实不过就在身边。
在李凡的世界里看见的职场，佳佳是不懂的，她一直以为，领导都喜欢脚踏实地的下属。
佳佳一面困惑着，一面细数着自己即将毕业的日子。
在临近大四的那个暑假，专业老师申请到可以去外省实习的机会，全班一同报名参加，佳佳也去了。
去到四川后，全班同学又被分为两两一组深入各县市做调研。佳佳经历了两个小姑娘住在简陋的宾馆里半夜有人来对锁做手脚，换了地方半夜有人来敲门，去镇上的时候回来听车上的人说早上九点过的时候一辆客车被困泥石流里，住公司办事处的时候半夜老鼠从自己身上爬过。如此种种，惊心胆颤。
熬到一个月的实习期即将结束要回来的前几天，佳佳和李凡又吵了一架。吵架的由头是佳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过去李凡都在通话中，接连好几天。她随口问了一句，李凡就立马暴跳如雷，佳佳本就心有疑虑，李凡的态度似乎是让佳佳觉得自己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吵了起来。
同她一组的陈巧玲本就和她是舍友，如今两人一起下乡调研，看这隔着电话吵架的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蒙上被子自己睡觉了去。
就如同之前那样，吵归吵，佳佳回来那天李凡一如既往的到车站来接她，两人和好如初，仿佛吵架只是感情里的一味调味剂。
百无聊赖，就吵一吵，各自恶语相向完了，痛快了，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佳佳不敢肯定，至少她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也不愿去深究。只要两个人没有分开，就阿弥陀佛了。
李凡接了佳佳，送她回了老家，然后赶去其他地方出差。佳佳在老家待了一段时间后无聊了就提前了半个月去学校，实则去陪李凡出差，反正出差的事情也快要结束了，到时候两人一起回去。
李凡对佳佳有一点好，就是无论是佳佳去哪里，李凡都会亲自把佳佳送到再回去。如果路程不远，他也会特意去接佳佳，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来。这次也一样，李凡趁着周末回了一趟家，再顺道一起接了佳佳。
到宾馆的时候，李凡和前台阿姨嘀咕了几句，阿姨看了佳佳一眼。这一眼看得佳佳莫名其妙，浑身难受。
佳佳就这么住下了，李凡洗澡的时候李凡手机里来了消息，佳佳原本无心，但就瞟了一眼，信息的内容来得莫名其妙。内容是: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佳佳鬼使神差翻看了聊天记录，两人间的对话，仿佛一对情侣吵架过后求得原谅那样。佳佳明白，李凡，出轨了。可能这张床上，睡过两个人。
她只是困惑，把手机扔给了刚从浴室出来的李凡，没有过多的问，也没有过多的说。也许，她的心里还是期望李凡可以主动说点什么，解释点什么的。
可李凡什么也没说。佳佳也没问，就像什么也没看见那样。
后来回了学校，佳佳周末去看李凡。两人吃了饭过后李凡早早便睡了，佳佳用李凡电脑敢几张比赛要用的PPT，李凡自动登录的QQ突然又弹出消息:猪猪，我想你了，你快来找我。佳佳目瞪口呆，还没问你是谁，对方又发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佳佳强忍住怒气，耐心回复道，不好意思啊，太晚了，我男朋友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对方立马回复道，我男朋友怎么变成你男朋友了。
佳佳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对方不甘示弱道，我们在一起半年了。
佳佳顿了一下，赶紧检索一条既坐实自己是正牌女友，同时又能拐弯抹角讽刺对方一番的句子，最后回复了一句:去年我去他们家的时候他妈妈也没说他还有其他的女朋友，我男朋友就这德行，我都遇到好几个像你一样的了。死心吧。
对方又回复了一条。
佳佳的怒火压是压不住了，推了推旁边的李凡说道，有人说让你原谅她。
李凡问，什么人？
佳佳说，一个女的。
李凡敷衍道，就是个小孩子，不懂事。
佳佳提了提音量，吼道，什么女孩子，人家都说你们在一起半年了。
李凡保持着背着佳佳的姿势不耐烦的说道，人家喜欢我，关我什么事，你要是不高兴拉黑了就是。
佳佳气不过，推搡着说道，有本事你自己来删啊，老子今天给你删了，过两天你又加回来，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
李凡吼了一句，我密码你都知道的，看谁不顺眼把谁删了就行了。妈的，我还不能有几个异性朋友不成。
佳佳扁着嘴两行眼泪刷刷往下掉，心酸和委屈汇合成了一股再也咽不下的泪水。今天晚上，注定是个没完没了的不眠之夜。
佳佳有理气壮，不怕他。
又吼了回去，别人都欺负到你女朋友的头上了，你还替着别人说话，你就是不爱我。想分手就直接说，要用这么恶心的手段吗？
李凡没理佳佳，佳佳又控诉道，今天晚上反正我是睡不着了的，今晚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谁也别想好好睡觉。
李凡扯了扯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佳佳因李凡的态度让她的怒火无处发泄，又骂道，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找了你这么一个，还死心眼一点退路不给自己，弄得众人皆知。除了你，谁还会要我。
李凡依旧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