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战争魔器，法域道图
老卡尔微微一笑，招呼了一声，两辆兽车赶了过来。
“看看。”
看看就看看。
李维掀开遮盖的皮蓬，里面是个大箱子，还没打开呢，就感受到浓郁的雷元素。
老卡尔掏出一枚秘钥，解开箱子正面的魔法封印，那股波动越加强盛，空气都开始微微电离，闪电火花闪烁，有点蜇人。
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个大澡盆……不对，是雷池。
此雷池非彼雷池，通体紫意，以亲魔金属打造主体，烙印镌刻了大量魔法符文，组成了繁复至极的魔法阵。
这些魔法的功能非常多，也很强大，哪怕现在雷池不全，雷水皆取干，依旧能汲取大量的雷元素，形成新的雷水，波光粼粼，金蛇游走，看着就不敢下手，每一个看到此物的人，都会产生一种致命的威胁。
“男爵在郡城拍下的战争魔器，这就是防御的底气！”
老卡尔两眼放光，为了这东西，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当然它的威力对得起价格。
二星战争魔器：雷暴。
这就是它的名字。
单兵魔器之上，是魔法哨戒炮这样的战术魔器，威力有大有小，性能各异，通常对付的是个体，或者小队。
战争魔器通常情况下要比战术魔器要强，无论是威力、范围还是功能，且分级有五星之多，前三星主宰战役胜负，后两星是大型战争的胜利天平砝码，是王国公国的镇国之宝，等闲都不能一窥。
二星战争魔器看似中下，就比一星高一档，实则按照魔法学会推荐教材《魔法器械概述.战争篇》的描述，只有五个字：领域级震慑。
有时候字越少，信息量越大。
何为领域？
我的领域，我做主。
很简略，虽然夸张是夸张了点，有底气喊出这个口号，可见其威。
雷暴的效果和它的名字一样，制造一片雷霆，雷威所过之处皆为齑粉，毁灭一切，就是领域级的魔导也不敢轻易承受它的威能。
换句话说，若是当初雷暴运抵重山，那些黑骑士就是加上埃米尔，也不敢犯险进攻。一旦重山领不惜一切代价激发雷暴的威能，他们的损失一定非常大。
看着这东西，李维有点了然了，难怪祖父一直没有交待是否与周边交好的领地结盟，感情是手里有个大炸弹，不慌。
可惜……
“阴差阳错，该用的时候没用上。”
迟来的底牌，错过了表演时间。
李维好奇地问道：“战争魔器都是战略级物资，你们从哪里弄来的？二星的战争魔器都能和魔法熔炉一样，够得上记载在王国禁器目录了。”
“还能是哪里？七鹰关。”卡尔随口说道：“青燕军换防，一些贵族早早就想办法弄点油水，倒卖一些军需，几乎是郡城公开的秘密。每天都有不少物资转手，每隔几天就有一场拍卖会，什么魔法战具，魔法傀儡，荣耀骑士训练法阵，战争魔器等等，什么见不到？”
倒卖军需。
这让李维想起了当初在南珈领和贝瑞特男爵的交谈，硕鼠猖獗，奶酪香甜。
当时，李维还曾动过念头，弄一个魔法熔炉，专门精炼灵材呢，不过后来不了了之。
“剩下那辆是配套的仪器吧？”
打开箱子，大部分被六块篆刻了魔法阵的青雷紫电岩所占据，这是‘雷暴’的另一个主要构件。剩下三层的空间，则是放置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构件，尤其以拼装魔法阵最多。
战争魔器，一个是威力大，一个是标准化，还有一个特征是耐操。
总不能磕着碰着就失效了吧，战场上条件恶劣，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展开，所以设计生产时就采用了‘模块化’的生产标准，为得就是快速组装，追击跑路……不对，是撤退时灵活机动。
当然，这指的是一星二星的战争魔器，三星以上的体积基本都很大，拆卸不便，大多是固定式的，比如……魔晶大炮。
这玩意儿一炮能轰杀一尊魔导师级数的魔兽，可重量重达数千斤，内刻的魔法阵图繁复精密，根本不能像魔法哨戒炮一样，一匹马拉着，就能到处撒欢儿。
“少爷，卡尔老伯，审讯结果出来了！”
这时，埃卡特前来汇报。
“谁的队伍？”
埃卡特一脸凝重，到：“羊角湖领，蒙特丹领，黑莓领……此外，尼克领应该也参与了其中。”
“是他们？”
李维若有所思，有一个很熟悉的领。
老卡尔听着听着，一脸的肃然，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冬潮联盟，黑骑士！”
冬潮联盟，派特森诸领互相缔结盟誓，守望相助，共同抵抗魔兽、兽人入侵，以及敌对势力不明势力的趁火打劫……当然，为什么会有敌对势力不明势力，因为他们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守护者转身一变就是入侵者，荣耀骑士摘掉标识便是黑骑士，黑森林中，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没人知道。
“李维，这些人带回去关押，这种事情大家都有默契。既然俘虏了，那就按照贵族的规矩来，出钱赎人，要报复，下回。况且这一战还是我们占便宜了。”
老卡尔担心李维一言不合就要惩处这些人，不由得劝道。
李维点点头，和先前俘获的大贵族的私兵黑骑士一样，都是相同的规则，可以互相下暗手，但是表面上一定是平静光鲜的。战斗可以，一旦俘虏就不能随便下杀手，否则己方的被俘者同样少点零件，就算当时没有，也是撕破脸皮，下回轮到自己呢？
破坏规则的，一时爽，后面就得提心吊胆了。
“我明白，就这么干吧。这笔我给记下了，回头找他们算账。”
李维同意了。
“少爷，卡尔老伯，迷雾又开始汇聚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李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卡尔说道。
李维摇摇头，“你们先走，我还要逗留一会儿！”
“啊？这里可是雾谷，一旦雾气汇聚，那么就会迷路的。”卡尔大惊，拉住李维的手，道：“李维，这个时候不要爆发求知欲，先离开。”
李维自信地说道：“既然能进来救你们，我当然也出得去。老卡尔，不用担心。”
好说歹说，其他人都离开了，老卡尔和几名护卫坚持留下，也由得他们了。
望气寻龙，御风定穴。
顺着地脉的布局，气脉的游走，纵然迷雾再度汇聚，能见度不及一米，李维还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雾谷为灵地，灵地自有气穴，是八方气机交汇之地，通达一隅。
搬山力士手持辟地鞭，‘啪啪啪’就是一阵抽，时快时慢，颇有韵律，每一击都伴随着琴弦崩断的声响，那是灵机法脉被抽断切断的道音。
“吼！”
一声稚嫩的怪吼突然响起，震慑群兽，云雾中有一条灵动的气机飞腾，疯狂似的攻击搬山力士。
搬山力士大吼，一连抽出七鞭，全部打中。
但是这道气机如同龙形山岳，任山崩石塌，崩解了层层岩壳，依旧是势不可挡地冲杀过来。
“嗡！”
李维还没反应过来，识海中，苍青玉璧大亮，突然飞出，猛然打碎其头颅，祥光一转，试图将其镇压。
这道气机也是凶悍异常，力量极大，不断挣扎，不断咆哮，甩尾抽打间，仙府令的禁锢结界都是一阵晃动。
“主人，灵魄已镇，赶紧炼化灵地！”
得到提醒，李维回归神来，指挥搬山力士再续先前的工作，打断法脉。
法脉被切断，整片山谷的灵机都开始紊乱，天生迷阵自然也就破解，大涡似的流云开始溃散，开始淡化。
一道剑光冲霄，‘天水’化作一泓清泉，鲸吞牛饮，收摄这些云气，迷雾淡化的速度加快不少。
云雾消散，整片雾谷的景象暴露。
飞湍瀑流，奇石怪岩，整座雾谷植被茂密，纤云灵露，凌冽寒潮在这个小气候区完全被屏蔽了，使得这里成了绝好的生息所在，植物四季常青。有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无不带着淡淡的光辉，这是元素淤积溢出的景象，按照仙道的说法就是灵药，按照苍穹大陆的解释，这些植物全都可以算作魔法植物了。
不过，这么多魔法植物聚集，就是刚上几年魔法常识课的魔法学徒也能看出古怪，那就是安静，没有生气的安静。
魔法植物成群生长，并且积累足够，便会诞生花精灵，就像是柯珀尼斯树洞秘境中的那群花精灵一样，吵吵闹闹，活活泼泼。
可是在这里，却没有这个景象，有蜂蝶，却无掠食者；有满山谷的魔法植物，却无花精灵嬉戏，寂静，默然，呆板如人造的魔法植物园一样。
李维一声清喝，打破雾谷的寂静，以身为轴，法理铺陈，法域再度外显于世。
有明堂石殿大放光明，力士披霞沾露，巡戒四方；有暗红驰道军气森然，不知通往何处；有地窖洞开，酒气彩霞氤氲，令人迷醉；也有血眸幻化万兽，有冥土寂灭无生。
在法域投影的一角，还有一处虚幻的火域，烈焰升腾，熔岩缓流，每时每刻都有丝丝灵机自虚空中涌现，不断让虚影凝实。
如今，法域道图中，又将多一景。
法域显化于世，取代雾谷气穴镇物，连通法脉，浩荡的灵机开始往来激荡，雾谷的本源被道图收摄，熔炼之后成为李维修行的资粮。
而李维的元气，也顺着这些这非虚非实的联系，不断侵染灵地。
如果旁观者修有灵瞳法眼，便能发现，雾谷如同一个色彩斑斓的油画画板，而中心却出现了一种神奇的涂料，它在蔓延，在将所有的色彩全部统一，比如白色。白圈持续扩大，接触到的区域，什么色彩都被取代，都被覆盖。
结界中，那道气机一声哀鸣，于诞生之地的联系彻底断绝，根基被斩，元气大伤，迷蒙的护身神光消散，露出真形。
这是一条盘曲龙蛇，身青黑，赤带锦文，奄奄一息，被结界禁锢着。
龙蛇每呼吸一次，便有精粹溢出，被苍青玉璧吸收。
玉璧越亮，龙蛇越弱，身形都开始溃散了。
“所谓‘蟠起’，取意蟠龙升天之意，雾谷之中大地有异，所有灵机都在孕育蕴养蛰龙踞蛇，等到积累足够，便可以化为云龙，出入九霄……嗯，这是天生圣灵的一种，某种程度上讲，孕育方式和先天古神魔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造化凝聚，元化灵生。”
“那么说，这东西的跟脚很高，未来可以成就神明？”
李维眉头一挑，天生圣灵，先天神魔，一听就挺高端的。
法灵泼了一盆冷水，“不值！”
“又不是名山大川孕育，又不是先天元气化形，根基太浅，主人想要将其培养到神灵层次，都足够让一群眷属门人证仙了。
此灵魄可四用。培养是其一，第二是炼宝，赋予法宝灵性；第三是设下禁制，放归山谷，协助主人控制此处灵地。”
李维看着龙蛇虚弱，但是始终在挣扎，便知道不好驯服，便问道：“最后一个呢？”
“吞噬。”
“此物是雾谷千百年的灵机聚合诞灵，仙府令本体破损严重，就是需要这等事物修复。还请主人同意。”
仙府令复苏之始，吞噬了戊土母髓的灵机，作为能源，后来一直没有补充，保持低电量运行，直至李维开辟法域，有了涓涓细流聊胜于无。
至于那梅塞火山，火山中灵机数量百倍于戊土母髓，但是没有被征服不是，锻兵殿如果能镇压了梅塞火山，化作玄功元池，所有火精灵都成为锻兵殿的力士，那么才算是有了一个大号充电宝，仙府令才有相对充足的灵机挥霍。
“那就吞噬吧！”
李维想了想，决定了，自家根本还是仙府令。
仙府玉璧大亮，祥光将盘曲龙蛇彻底绞碎，吸收。
这龙蛇灵魄是雾谷灵地的核心，气机被仙府令吸收，也获得了它的权柄。祥光瑞霭骤然扩散，法理笼罩了整个雾谷，协助着李维侵染水土。
当‘画板’全部变白，也意味着侵染的完成，法域道图彻底化入雾谷的地脉网络中，李维体内灵机澎湃，一呼一吸，雾谷中云起风旋，百花为之倒伏，隐隐同这一方灵地共鸣呼应，磅礴的灵气自行涌来，洗荡周身，推动着李维的道行更上一层。
此时，整片山谷都在欢呼，龙蛇灵魄的存在，吸收了一地的造化，压抑了万物的超拔。
在李维的感知中，龙蛇一消失，各种奇花异草都发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变化，似乎‘活’了一样，一点点灵光闪闪现现，似乎在孕育着一个个有智慧，有灵性的生命。
心念一动，雾谷中云起雨落，滋养万物，于是草木欣欣向荣，隐隐有向李维表示感谢的波动。
此时，交感灵地吸收的灵气已经接近阈值，无力再吸收了。扩张铺陈至整座雾谷的法域道图开始回收，同时还‘拉扯’出来一片虚影，奇花怪石，环山层云，赫然是雾谷的幻形，投影！
道图收走雾谷的投影，炼化统合，特有的气机在几座灵筑投影中流淌交汇，整片道图变得更加神异，投影清晰真实，元气更加浓郁，法理更加繁复。
恍惚间，李维似乎有了错觉，自己好像随身携带了一座世界，力量加持，举手投足间，便能裹挟大地之力，山川之力，轰碎万物，绝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