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谕殿内外的对峙
萧风的一番讲述虽简明扼要,牧梓裳却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
这小家伙找自己的目的竟这般简单。
只是替数十个江湖人解蛊而已?!
这几乎是随随便便个刚入门的蛊师都能做到的啊。
因为蛊师的基本功就是解蛊啊。
不对啊,这小家伙以前挺机灵的。
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小家伙没睡醒?
要不是被人掉包了?
难道他不知道对蛊师来说人情意味着什么?又或者不知道他的人情对蛊师们来说有多大?要不就是不知道自己可是蛊冢中百年难得一见的蛊道奇才?
这般随意,这般简单,最主要的是这般的暴殄天物,真的好吗?
然而,下一刻,她又听到更过分的一句话,“其实我对你......还有点不放心的,所以我想了想,打算今晚先带你去看看情况。”
“你......”牧梓裳微微怔了怔,随即勃然大怒。自己乃天纵奇才,这般简单之事竟还被人质疑了?
她正欲破口大骂,便听萧风语气十分平静地打断道:“你先听好我的要求再说话。第一,不能被对方的蛊师察觉;第二,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第三,速度必须尽可能得快,必须赶在被人发现前全部解完。”他转头认真看着牧梓裳,“你能保证做到吗?”
牧梓裳又是一怔,随即一下子蔫了下去。这孩子看来真没被掉包,这要求完全是难为人啊。
萧风显然也知如此,有些歉然地冲其笑了笑,“我这么要求的确有些过分了,你若办不到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所以今晚你我先去探探情况,若事不可为不为便是了。”
牧梓裳闻言,立即精神了不少,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便听萧风又道:“有人找我,我先下去了。”说着,也不等牧梓裳回应,径自跃下了楼顶,往听风客栈内而去。
牧梓裳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又悻悻闭了嘴。她刚才想问那些萧风要救的是什么人,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萧风一进三楼便见到自己房门前,萧天月正使劲儿叫门,祝青山则静立一旁,一脸风尘。
萧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唤了声,“别敲了,在这儿呢。”
萧天月见萧风竟是从外面而来,不由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公子,您去哪了?”
萧风浅笑解释道:“我可没出去,在楼顶晒了会儿太阳。”
萧天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风又转头看向一旁风尘仆仆的祝青山,温和道:“祝兄可是要问令妹之事。”
祝青山闻言,连忙点头,“不知萧兄可有小妹下落了?”
虽三日前萧风曾向他承诺两日后便会有消息,他却之前并未打算欠萧风这个人情,所以这三天一直在外奔波。可三日寻觅,他竟是半点有关自己小妹踪迹的信息也没找到,无可奈何下便只能再回来寻萧风了。
只是自己一离开就是三日,又未同萧风几人打招呼,不知几人还有没有对小妹之事上心,祝青山难免心中有些惴惴。
萧风上前推开房门,微笑道“是有些了,不过在下还需要等一个人回来才能告诉祝兄,祝兄不妨先进屋等会儿。”
祝青山微微皱起眉头。
萧风温声解释道:“祝兄放心,令妹并无什么危险,只是在下还需要先确定一事。”
玄风酒楼中,苏钲平静看着面前脸色略有些难看的男子,“这么说,黑龙王约在下单独谈谈是准备当一次大善人了。当真稀罕。只是此事乃在下门派之事,似乎与许兄无关,许兄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许天望皱了皱眉头,“我只是提个醒,放不放是你的事,只是希望你莫要后悔才好。”
苏钲微微一笑,“那估计是要让许兄失望了。”
许天望冷冷一笑,“这么说,你是不准备放了?你可想过后果?”
苏钲慵懒打了个哈欠,“这便不必李兄费心了,况且,这小小镇江县应该还没有能有如此大面子之人。”
许天望微微诧异,随即忽而意味深长一笑,也不再理会苏钲,转身拂袖而去。这伪君子真是天真得很,那就让他长长记性好了。
苏钲目送许天望背影消失在雅间门外,淡漠一笑。跟了明月使几天便真当自己是正人君子了?可笑!什么后果?后悔?不知所谓!
天谕殿殿门外,几乎全部的文武重臣齐聚于此,跪请帝君收回成命。
自溪风帝国成立以来,江湖与朝堂便一直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涉。也因此,彼此才会相安无事。
而如今,帝君竟要打破这维系了近千年的界限。
这如何能不让文武百官惶恐惊呼?
天谕殿内,萧武天看着面前厚厚一沓内容几乎相同的奏折,冷冷而笑。
几日前他只是稍稍透露了些风声,朝堂上反对声便一个接了一个,彼此起伏。而今日他也只是稍稍一提,便引百官反对。或许是最后的那句改日再议给了他们错觉,竟给了他们胆气以这种方式逼他妥协吗?
但这是孤的天下,孤的大好河山,那是孤之家事,与尔等何干?又岂容尔等指手画脚?
一旁静立的萧哲皱着眉头看着身旁面色略显狰狞的父王,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忧。
以往,若是出现满朝反对的情况,父王绝对不会如今日这般极端,必会再三考虑,并找朝中重臣商议讨论,分析厉害关系后才会谨慎做出决定。
可今日,涉及飘缈楼及飘缈公子,父王便似魔障了般,固执己见,一点意见也听不进去,半分也不愿妥协。这并非智者所为,亦非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
可这些话又岂是他能对父王明说的。
再次叹了口气,萧哲不免想起那个善解人意的少年来,若是他在此,想必该是有法子让父王改变心意的吧。可是他何时才会回来呢?
日头升高,渐渐爬上了头顶。
天谕殿内仍是一片寂静,无任何回应。
天谕殿外亦一片寂静,无一人离开。
双方便这般僵持,无一方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