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1月18日（农历十一月廿八日）

静安先生大鉴：

顷奉手书并《讲义》稿。承示一事，为“鬲”煮鬻饭之证，感谢之至！惟此条已略加修改。始以为三者皆兼肉饭之用，今证明“鼎”兼二用，而“鬲”“甗”则惟煮黍稷。容再录稿呈政（正）。日来正在编辑“酒器”，当奉尊说分“盛酒”“饮酒”之器为二。今有一事不敢断定，请示方针。先生前著《礼器略说》，辨“彝”为共名，其器即今之“敦”，已为不易之定论。惟尚有共名之“尊”，自来图录家亦以为专名，以酒器之侈口者当之。此说恐亦始自《博古图》，盖《吕图》称“尊”者凡四器，一中朝事后“中尊”，其制则壶铭，日用作朕穆考□仲尊（疑即壶字而摹误者）；二“象尊”亦壶形；三圆孔方“文尊”，其自题云“盖尊”；属四“壶尊”，即《东观余论》所谓“著尊”。四者皆非侈口之器。《吕》盖尚不以为专名也，窃疑《博古》以下所谓“尊”者，或系“金罍”之“罍”。《毛诗》说大一石，郭《尔雅注》：“形似壶，受一斛。”今所见侈口之器无若是之大者，此说似又不合。然陶斋“斯禁”所陈确有大小二器，或亦有等差欤？不得左（佐）证，不敢妄言，幸先生有以教之。专布，敬颂

著祉

后学马衡上言 一月十八日

【按】“顷奉手书”证1月18日当有王国维致马衡书至。原件不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