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酒思
一轮完毕，各人找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开始交谈起来，大家的话题总离不开青春时代的八卦，校园里的趣闻，或者互联网上新冒出来的稀奇事。
在一群半大的孩子中间，虽然感觉有些怪，云乙还是希望自己尽快适应这一新的身份，遇见每个人投过来的眼光，他便回以微笑。
云乙身旁坐着一个高挑的女孩，梳着马尾，一身连衣裙透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过她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在杜胖子提议喝第一杯酒的时候，她也只是对云乙笑了一下，并不言语。
云乙还在脑中想着这名女孩叫什么，名字在嘴边，却一直想不起来。
女孩倒了杯酒，向云乙说道，“我们好像还没喝过酒吧？”
“我不记得了，好像喝过吧。”云乙依旧迷糊着。
“没有，”女孩肯定地说，“喝一个吧，我干了，你随意。”
“呦呵，苏大美女竟然主动敬别人酒，稀奇，稀奇。”桌子另一侧，杜胖子一声怪叫起来。
“胖子，你不说话，真没人当你是哑巴，相信我。”云乙挤兑着。
“老六，你啥时候也开始见色忘友了？啧啧啧……”杜胖子故作悲苦状，抬手就是一杯酒入肚。
云乙端起酒杯，不理会杜一泉的怪相，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对身旁的女孩说道，“别理那个死胖子，我干了，你随意。”
不等那女孩回应，云乙已经将酒装入肚中。姓苏的女孩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酒。
“苏瑾，少喝点，你身体还不舒服呢。”云乙另一侧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孩说道。
“没事，木木，我就是想喝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苏瑾淡然一笑。
“怎么了，身体没大碍吧？”云乙关心了一句。
“没事，就是早上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晕了一下，已经好了。”苏瑾的脸开始弥漫着一点点的红润，像一些人一样，苏瑾虽然可以喝一点酒，但每次总会先红了脸。也是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这一抹的红润却有别样的风情。
“操老师说NASA的Cantrell博士下周来咱们学校，有一个报告，女生那边，你帮忙招呼一下？”云乙对着微醺的苏瑾小声说，顿了一下，不等苏瑾回应，又抛出个问题，“你有没有兴趣来一起做个社团？”
“社团？”苏瑾沉静的脸上绽放着笑意，纵使看过那么多女人，云乙有一两秒钟时间仍露出痴了一般的表情。
“啊，就是那个，我想组建个社团，然后学校不是有人数要求么，你来不来？”
“没问题啊，到时候你喊上我就成。”
原本料想会有一番劝说，不过这顺利之下也是好事。
另一边，朱谦咧着嘴，轻声哼唱着《一剪梅》，“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杜胖子不乐意了，筷子敲着空碗，叮当响着。
云乙有点心不在焉，刚朱谦提及诗词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名，王勃，王子安。王勃作《滕王阁序》那年，云乙年暮已迟，而他溺水噩耗传至京城，高宗连声三叹，“可惜，可惜，可惜。”
往前几年，云乙曾见过王子安一面，那时他已经因一篇《檄英王鸡》落个流放的命运，总是天妒英才。云乙内心也许生出过改变其命运的念头，但他并未出手，如果蝴蝶的翅膀拍得猛烈了些，那吐一口气便半个盛唐的李太白，还有那忧国忧民的杜子美，他们还会如约出现在历史的洪流中，并留下那些沉浮的诗篇么？
历史的轨迹似乎并未改变多少，但放在此刻，云乙有了不同的想法，最重要的还是在不久的将来，人们所要面临的劫难，如没有准备，怕是如前世那般，人们仓促间逃离地球，只剩下一个满目苍夷的大球。
所有的准备，都有了一个解释，总是能有所改变，而如果能结合起一批力量，谁知道我们的命运是否截然不同。
饭桌上后半程，云乙没了说话的欲望，只是听着，酒杯的碰撞声。有人喝酒时故作豪气洒了一地，有人吐着烟圈，在微醺中迷离。期间很多人都少了刚落座时的拘谨，相互之间隔着偌大的饭桌，也在相互说着笑，女生总是淑女样地顾着眼前的食物，男生便连连起哄。
一顿下来，云乙记不清灌进去多少酒，只觉肚子鼓胀，在座位和洗手间之间来回了几趟，最后，努力地装着微笑。
杜胖子带着一口酒气去结了账，大家便起身散了去。原想着去KTV再热闹一番，云乙借口疲乏，再加上大家喝下的酒确实不少，就在嘻嘻哈哈之中约定下回再战。
出了小蜀都，迎面凉风袭来，出门来的，都一阵激灵。男生和女生，各自结对，散散落落往学校方向走去。
云乙落在了最后，使劲搓了两把脸，这时只想着找个地方好好躺一会。
苏瑾并没有和其他女生一道，停在一株硕大的梧桐树下，背对着云乙，微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云乙走上前去，顺着苏瑾抬头的方向，看见风吹过梧桐的叶子，稀稀落落的缝隙里闪烁着明亮的蓝，还有晚风吹过的那片云。
“虽然一个人，我并不孤独，在心中你陪我，看每一个日出……”
苏瑾知道云乙来到身边，但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开口哼起了歌。苏瑾的声音很好听，虽然轻声，却有着几分透亮，一下就唱进了云乙的内心。
“这歌叫什么？”云乙也不转头，静静听着苏瑾唱歌。
“蔡淳佳的《陪我看日出》。”苏瑾转过身，好奇地问道，“你没看过《流星花园》么？我很喜欢这首歌。”
“听过，也瞄过两眼，不过对这歌没有印象。歌很好听，你唱的也好听。”云乙自认为很真诚地“恭维”着。
“不诚实，明天有没空，有兴趣去钟山看日出么？”苏瑾盯着云乙，表情很真诚。
“要早起吧，你起得来么？”
“我已经准备好帐篷和吃的了，本来就今晚要去露营的，你如果能一起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我只想安静地看看星星，看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