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家母仙逝已有十二载
第二天,天还没亮,元廷亦就到了绿意阁外等着。
立夏刚起床,打开院门被外面杵着的人影吓得心咚咚直跳,借着天光,她瞧着外面的人好像是,“元公子?”
“立夏,你可起来了。我都等了好一会了。”
立夏面上一红,“元公子这么早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嘿嘿,翻墙……”元廷亦回答得理直气壮。
……
立夏领他去偏厅,顺手给了他一杯茶和一碟点心。看他这么早就起床,铁定没用早膳就出门。“元公子坐下等等,姑娘一会才能醒。”
“我自己来就好,你不用招呼我,我一会去找任隐。”元廷亦这种随意的性格,大家都十分了解,立夏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俯身告退。
待叶舒珺起床之后,立夏服侍她穿戴整齐,再去偏厅发现元廷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姑娘,元公子早早来,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不管他,到时间他自然会回来。”叶舒珺一点也不担心他会乱跑。
果然,这会元廷亦正在任隐那蹭饭,还嫌弃任隐的饭不好吃,惹得任隐差点把他丢出门,他这才安分下来。
叶舒珺用完膳直接就去了谦和院,今天出门的事情必须要跟林氏讲一声。她却没打算讲实话,所以元廷亦又要被拖出来挡箭。
为了叫林氏放心,叶舒珺带上任隐和男子装扮的立夏,随后换上男子长衫,四人一同出府。
管家带着一行人进入太傅府,各个目不斜视。叶舒珺倒是不怕被发现,但是任隐和立夏心虚得很,只管埋头苦走,一点也不停留。叶舒珺本对太傅府十分熟悉,也没有欣赏的欲望,元廷亦也知晓这种场合少惹事为妙,几人很快就到了沈知誉的十安居。
外人都道这十安居是当年太傅请了高人参详了七天七夜方才定下的名称,就是为了保自己嫡孙健康平安、福寿绵延。不过,这十安居的来历没有外人想的那么深奥,当年叶舒珺也好奇,问过沈知誉。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过是图一个安康。”
刚巧遇到了贺春松过来替沈知誉把脉,任隐向他使了个颜色,互相点头示意。
不过,管家十分尽责地为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贺神医。”
管家只认识元廷亦,便直接介绍,“这是广威将军的嫡子,元廷亦,元公子。”
“元?你姓元?眠儿是你什么人?!”贺春松一直睡不醒的眼睛此刻瞪大了对着元廷亦,直把他吓退了好几步,“你,你是谁?你说的眠儿是谁?”
“秦眠。”
“秦眠......你为什么会认识她?你跟她什么关系?”
站在别人的院门前讲话实在有失礼数,叶舒珺和任隐分别拖着元廷亦和贺春松进到院子里面,管家一时半会也不好插嘴,只得进去看自己少爷醒了没。
“先母的名讳,你从哪里得知?”
“先......眠儿难道......已经......?”话未说完,贺春松已经潸然泪下,“眠儿,你走的如此匆忙,师兄还未得见你一面。”
众人见他伤心,不能自持,元廷亦按捺住自己一肚子的疑惑,没有出声。
待他平静一点,复问,“眠儿走了多久?”
想起去世的母亲,元廷亦禁不住红了眼眶,“家母仙逝已有十二载......”
“那么年轻,眠儿怎的就那么年轻就走了?你们元家对她做了什么!”眼看贺春松激动的向元廷亦冲过来。他却被定住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贺春松本不是习武之人,只是盛怒之下,手劲也不容小觑。
“啪”的一巴掌落在元廷亦的脸上,瞬间就腾起清晰的指印。他还想动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抓住动惮不得。贺春松转头发现是任隐,低喝:“你放手!”
“这是你们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怎能迁怒于人?!”任隐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反而对着元廷亦说,“这不是你的错。”
元廷亦有些不知所措地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我也姓元,大概我也有错......”
任隐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开解,求助地看向叶舒珺。
“咳,我能不能说两句?”叶舒珺成功地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也没等人说同意,她就开口:“这位贺神医,你说阿亦的母亲是你的师妹?”
见贺春松不情愿地点点点头,她问:“你跟你师妹多久没见了?”
“十八年。”
“好。十八年前,那时候阿亦还没有出生,对你们的恩怨不可能知晓,我说的对吧?贺神医?”
贺春松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我觉得,你们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去找元将军问个清楚。”
贺春松和元廷亦还没出声,就听到有气无力的一个声音传来,“我觉得这位公子说得颇有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元将军才能给贺神医你想要的答案。”
听到这个声音,叶舒珺的心跳就开始失去规律,她暗暗掐了自己手心,逼自己若无其事的转身。
只见沈知誉一身墨竹暗纹镶边白衫,外罩月牙白披风,身后是一片黄绿相间的梧桐树叶,配上他俊美无俦的苍白面庞,仿若谪仙下凡,看得众人都愣在当场。
“你怎么出来了?医嘱说你可以下床了吗?”贺春松身为神医,反应自是快于旁人,医者的规矩更是不能随意打破,“给我回去。”
沈知誉唇角带笑,深深地看向叶舒珺,引得她又一阵心悸。她想自己也需要找神医治一治这心悸之症。
“都进来坐吧。”沈知誉说话的节奏缓慢,一字一句听得分明,能让人在很短时间内放下心防。
叶舒珺却踟蹰不定,自己已经见到他,而且他的状况应该还不错,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元廷亦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伸手就把她拉进房内。
还未到秋末,房里已经用上了暖炉,窗户也都紧闭着。叶舒珺一进来就感到房间里闷热,喘不过气,她想问贺春松这个环境适不适合养病,又怕别人闲她多事,于是偷偷记下,想着等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