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念卿?捡回来的?
“叶兄不跟我们住一起吗?”时淮拽着叶桥的胳膊,对他的独居很是不舍。
松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是按照苏师叔的意思安排的住所。
叶桥跟着松论到达不远处的小别苑,发现这里跟弟子内阁一样,该有的设施都有,院内有一棵槐树,槐树宽八尺有余,树上系着红绳,看起来有几百年之久。
松论给她带到这里就离开了,可当叶桥踏进院里才发现这里不止她一个人。
院中的躺椅上此时正躺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人,从侧面看根本辨不出男女。
见有人来,她微微偏头,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便漏了出来,看模样应当是个女子。
似乎是觉得来人扰了她的清梦,她秀眉蹙起,刚想对着她说点什么,又在看清他后惊的从躺椅上窜了起来。
“你是谁?”
听声音可以确定这就是个女子。
但她这身衣物属实辨不清男女。
叶桥也没想到自己会吓到她,连忙拱手道:“实在是抱歉,我是今天新收的弟子,我的寝舍就是分在这里。”
“你要住在这儿?”那女子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难道这里...没有别的弟子?”
叶桥也有些好奇,为何她单独被分到了这里。
“你也是苏念卿捡回来的?”那女子口出惊言。
苏念卿?
捡回来的?
叶桥懵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我是今天入门的弟子。”
“入门弟子不都是住在弟子内阁吗?”只见那女子更加疑惑的看着他。
叶桥心想,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单独分到这边,难道是方面灭口吗?
思及此,她顿感悲从中来,她这是什么运气,按照长老的意思进了这泽仙门,千叮咛万嘱咐别被发现她这女儿身,结果来的第一天就被人知道了,以后她在这个地方得更加提心吊胆的生活。
正当他准备再把原来的话解释一遍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两人齐齐偏头看去,只见苏念卿正大步往这边走来。
叶桥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
苏念卿刚刚走进院子,在看到叶桥后两根手指隔空点了一下她的眉心,施了个法将她定住。
“念之,搜身。”他撂下一句话就坐在了躺椅上,兀自喝起了茶。
被叫到名字的人当即跑过来对着叶桥就是一顿摸索。
摸到前襟时,她顿了顿,不由回头看向苏念卿,“他是个女的?”
苏念卿没回答。
叶桥却一愣,敢情这师叔还是怀疑她身上藏了东西,这次叫个女子来给她搜身。
念之把搜出的东西往桌上一摆,“呐,就这些,还挺寒碜。”
苏念卿喝茶的手一顿,身侧的气压低了一瞬,“谁教你的这些词语。”
见她眼咕噜噜的转,哼唧不出个名字他就知道指定是有师兄们带着她出去疯玩,学了些民间话。
当苏念卿看着桌上放着的一把骨扇,一个碎掉的玉镯,还有一袋灵石时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念之说的也没错。
平白被搜身还被嫌弃的叶桥顿时翻了个白眼。
“没搜出别的了?”
念之:“没别的了。”
苏念卿当即给叶桥解了咒,叶桥活动了一下身体,不仅好奇,“苏师叔为何怀疑我身上藏了东西?”
苏念卿又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时你在看那件婚服,我只见一丝金线从你的衣襟处消失,我才...”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沉默片刻又道“以为你把东西藏起来了,所以当时就搜了你的身,现如今看来应当是看错了。”
叶桥刚想说,知道看错了还不跟我赔礼道歉,又听苏念卿开了口。
“不过你最好是祈祷我看错了,不是你真的私藏了什么东西,你扮作男子的事情,我也不会说于旁人,只是希望你入了宗门便勤加修炼,不然你就跟这个叶子一样。”
剑随眼动,一片刚从树上飘下来的叶子被一分为二。
叶桥当即跟个鹌鹑一样,不敢吱声,她确实是不是老老实实来修仙的。
突然念之扯了扯苏念卿的衣袖,贱兮兮的说道:“这是不是就是人常说的,老鼠见了猫。”
苏念卿面上有一瞬间的凝滞,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平常见我就不是老鼠见到猫了?”
言下之意:你还敢嘲笑别人?
苏念卿撇他一眼,“但是话又说回来,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在场的人只有苏念卿是带着笑离去的,留下叶桥跟念之面面相觑。
“你一直跟着他吗?你是如何能受得了他这脾性的。”
“受不了,那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能忍着呗。”
念之拍了拍她的肩,“加油,努力坐上掌门,然后把他一脚踹下去。”她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对着叶桥就开始傻笑。
叶桥也拍了拍她的肩对她说:“傻丫头,下辈子吧。”
下辈子她从一岁开始修炼,看一下能不能赶上苏念卿。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修仙的苗子,她五岁开始习武,现如今十年过去,她还是打不过村里任何一个人。
而苏念卿年纪轻轻就成了德高望重的师叔,可见他的根骨跟天赋究竟有多好。
念之给她指了间房,“以后你就住那儿,东西都有,这里也就咱们两个,不过我是不需要修炼的。你们明天应该是去后山修炼,是大师兄带你们。”说完她还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她,才接着说道“你这个身材,训练结束后得别人抬你放到泉水里。”
很快,叶桥就明白了念之说的要人抬着放进泉水里是什么意思,不过被抬进泉水的不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似乎是远古的钟声敲响,躺在床上的叶桥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也只是动了一下。
一晚上过去她似乎是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事儿,她以为自己还躺在那狐狸洞里偷闲,听见钟声的那一刻,昨天的记忆才慢慢涌入她的脑海。
今天好像是入宗门的第一天,要干什么来着?
“卯时在后山准备开始修炼。”松论的声音就这样涌入她的脑海中,还有苏念卿那一句“希望你入了宗门便勤加修炼,不然你就跟这个叶子一样。”惊的她从床上跳了起来,天还没亮,此时距离卯时还差一盏茶的功夫。
叶桥快速的把自己洗漱干净,换上昨天晚上松论师兄送来的弟子服,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后山昨天松论师兄指的地方。
这里场地很宽,能容纳下数千人,像是从山腰硬搭了一个平台,平台中间摆放着数个形态各异的木桩,旁边放着几排剑。
等她赶到那里,就看见整整齐齐的站着五六十人,她一眼就看到了时淮,因为只有他似乎是没醒,像硬生生被人拎出来,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打着盹。
叶桥走过去,继而看见了一旁站着的萧灏。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传说中的大师兄,随后她也坐在了旁边的蒲团上打了个哈欠。
随着晨光微露,一人御剑踏云而来,来人也是一身月白的弟子服,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弟子服的颜色,同苏念卿一样是青绿色。
来人正是昨天松论说的大师兄恒岁,恒岁身材高大,足足有七尺,紧实的肌肉被衣服包裹,大有种要喷薄而出的架势。
萧灏当即两脚,一脚踹在了时淮身上,一脚踹在了叶桥的身上。
“来了。”
时淮跟叶桥猛的从蒲团上站起来,恰好对上了大师兄的视线。
大师兄背手环视了一圈,他身上是不同于掌门的松弛,整个人透露着严肃跟威严。
连一向吊儿郎当的时淮看到他时也站直了身体。
“按照弟子规训,进了这泽仙门,你们就应当明白,这里是来斩妖除魔,为天下百姓谋一个平安的地方。”说完还冷冷的看了一眼时淮。
“你们这中间不免有些皇家贵族,可能就是按照家族的安排,来这学些术法,好回去交差,但是先如今拜了师,就断不可如此懈怠。”
“每个人去旁边领一把剑。”
叶桥走了过去,拿了一把剑仔细看了看,既然得出结论,是最普通不过的铁剑。
“今天我们要学的不是舞剑,而是御剑。”
大师兄随即示范了一下,只见他单手拂过剑身,给剑身注入灵力,随即右手一抬,手动剑动,剑随着他手的摆动在空中跑来跑去。
“身上有灵力是一回事,能催动灵力又是一回事,一个月后的弟子考核,第一项便是御剑飞行,如果学不会怎么把灵力注入到别的物体上,便早点离开仙门,省得降妖除魔的时候,还得靠师兄弟来搭救。”
注入灵力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很简单,她有妖丹,天生就会,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装模作样的对着剑好一顿施法。
“气沉丹田,把灵气吸进来,然后凝在手心,再把气引出来放到剑上。”
早间的空气中还泛着些许的冷意,山间的灵气充裕的可怕,只要有天赋,引气如体很简单。
萧灏随着大师兄的指导,一步步的把气纳进来,在丹田游走一圈后一寸寸的游走直至手心,缓慢的把灵力注入到剑身,剑从地上随着他的手慢慢的抬高也跟着飞起,只是剑身抖动的很厉害。
大师兄看着他赞赏的点了点头,“第一步做到了,现在就是吸纳更多的气为自己所用。”
大师兄恒岁在人群中一个个进行指导,经过一上午的练习,部分弟子都已经能够将灵气纳入,进行最基础的御剑。
叶桥看见大家都开始可以御剑的时候,也注入灵力让剑颤抖的飞起来。
“叶兄你这气也太抖了吧?你看我!”说着便把那剑‘指挥’着在天上转圈圈。
叶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会他。
大师兄看到大家都差不多已经学会御剑了,便问道:“气在体内游走时,是否感受到了不适。”
弟子们纷纷点头。
“不适就对了,这是第一步,炼气,很多人从小时候就能自主吸纳身边的灵气,比如你们的苏师叔,他从五岁起便能引气入体。”
说道这的时候,人群之中响起了不少惊呼。
大师兄继续道:“即使灵气稀薄,他也能将周围说灵气纳为己用,而我们大多数普通的修仙者,只有在灵气充裕的时候经由提点才能堪堪做到引气入体。”
“而结丹,你们苏师叔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到了结丹期,很多人一生都只能到结丹期,做不到你们也不必灰心,下山后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只有修仙这一条。”
虽是这么说,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放弃,甚至不惜吃各种增强灵力的丹药来帮助修行。
经过一天的训练,时淮跟萧灏身体酸痛的像是被人套麻袋揍上了一整天。
浑身上下都跟被打了一样,一寸寸的疼,那种酸胀感,他们感觉明天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一种问题。
“哦,对了,往下走三十个台阶有个山洞,洞里有寒潭,要是身体格外不适,可以进去泡上一个时辰,伤痛会立马减轻。”大师兄临走时扔下一句话。
一群人立马作鸟兽散,冲向了寒潭。
叶桥身上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她得装作酸疼的样子。
时淮见他也身体不适,当即就要拉着他去“走吗叶兄,咱也去那寒潭泡上一泡,缓解一下酸疼?”
但是当他走一步,腿上突然一软,啪的拍在了地上。
“他这是淬体过度了,毕竟是引气入体第一天,他对灵力的吸纳比较有天赋,身上的筋脉都受到了淬炼,比正常人可能要酸胀数倍。”
松论师兄不知何时到了他们后面,“我来收纳弟子们炼气时用的剑。”
“你们快些把他扔到寒潭去吧,晚些时间他可能得痛到失去意识。”
当叶桥跟萧灏同时架着时淮扔进寒池时,她还在感慨,幸好是从小就有妖丹,不然等到现在这么大的时候,那粹体的疼痛只会翻倍增长。
但时淮此时真真实实的经历着粹体之痛,他感觉身上一段段的经脉像被火烧一样,一股气到处游走,冲的他快昏了头。
所以当他被放进寒池的时候,他才逐渐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