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言蜚语
何清钰在祠堂跪了三天，膝盖都肿了，这还不是最受罪的，最受罪是每次一到夜晚何清钰都觉得祠堂阴森森的。想让下人多备些蜡烛之类的还没人搭理，好在后来还是香儿预备了些送过来。回到院子何清钰就关起门来好好地睡了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傍晚，何清钰实在是被饿醒了，起床唤了香儿准备晚饭。
等到何清钰将面前的鲜笋排骨汤，酱爆肘子，素炒小青菜并两大碗米饭统统下了肚，才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何清钰舒展了一下手脚便准备去花园里散步，吃的太多如果不好好消食夜里恐怕会更难受，再者睡了那么多何清钰现如今精神头十足哪里还能睡的着呢！
正与香儿在花厅转着忽听到有人在说话，那声音好似从前面的墙角传来，等到走近些才听到她们在说何清钰，只听有个声音道：
“你知道吗？我听小语说咱们三房的十姑娘八字硬专克父母姐妹，是个注定孤独终老的人！”另一个声音有几分不信：
“你又听人家胡说，我看十小姐不挺好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事听说可是大师批过的，真真的事儿！”
“啊？哪个大师批的呀！这事可不能乱说！”
“听说好像是南安寺的空闻大师。他说的还能有假？”
“呀！那怎么办呀，十姑娘那么小，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能怎么滴！三房老爷夫人就惨了，不仅被克还连累其他女儿，这样以后三房其他姑娘还怎么嫁人呀！”
“没看出来，这十小姐命格那么硬，看着挺温顺的姑娘呀！”
“哎，谁说不是呢，造孽呀！”
……
何清钰正认真听着呢，突然发现香儿已经不见了，只听到香儿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帮贱蹄子，竟然敢如此编排我家小姐，真是活腻了，我家小姐招你惹你啦！竟然如此诋毁她……”何清钰一阵尴尬，这偷听被抓现行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何清钰走上前制止了香儿：
“香儿，少说两句，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越较真儿反而显得咱们心虚了。”何清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知道她们不过只是嘴碎闲聊。并不是事件的制造者，也懒得理，安抚了香儿何清钰便走了，也没有继续闲逛下去。
回到瑟芙园，香儿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那造谣之人，看着香儿气的小脸通红何清钰竟不仗义的笑了，香儿差点气哭了，何清钰赶紧哄道：
“我错了，别生气啦！好不好？要不我吩咐厨房给你做酥皮点心吃？”香儿听罢怒瞪了何清钰一眼，道：
“谁稀罕什么酥皮点心呀！香儿是为小姐着急呀！她们如此造谣中伤小姐你，难道你不生气嘛？”
“这事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你能管得着？”
“那难道就让他们这样继续诬赖下去？”
“当然不能呀！可是咱们得先查出是谁在造谣，否则怎么报仇呢？”
“奴婢就说小姐不能这样任由她们欺负了去呀！嘿嘿！”香儿听罢何清钰的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家小姐自有成算。
“那酥皮点心还能要嘛？”香儿小声问道。
“好嘛！竟然还惦记着吃呢！”何清钰忙打趣道。
“哪有！”香儿红着脸小声说道。
“哈哈哈……还不赶紧吩咐厨房，小心一会没得吃。”何清钰用手指戳了下香儿的额头，自己身边也就香儿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了。
转眼就到了何清碧出嫁的日子，因为不是明媒正娶只能在家里小办。何清钰去的时候何清碧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玫红色的嫁衣，发髻挽起插着镂空嵌珠金凤步摇。脸擦的白白的，眉稍后面画了两瓣花朵，配上抹了胭脂擦了唇脂的脸倒也十分美丽动人。何清钰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何清碧，道贺一番就自动退到一边等候。没多久其他姐妹都已经陆续到来，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帖，何清碧去了朝晖园给老夫人磕了头。之后又到清福园拜别父亲母亲，便被一顶小轿抬出了门，何清碧走后端阳侯府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没有一丝嫁女的喜庆氛围。
何清钰站在二门外，望着早已空空的大门怔怔出神，直到何清雅呼唤自己才反应过来。何清雅知道何清钰心中难过拉着她到自己的院子里聊天，还让彩霞准备好了酒水和几样小菜。酒是度数很低的那种清酒，喝不醉人的，倒是几样小菜还挺可口，何清钰与何清雅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一壶酒下去了人却没有半分醉意，何清雅瞧着日头尚早便拉着何清钰玩起了象棋，正玩的起兴时有丫鬟来报说何清碧被堵在济阳王府的门外，貌似没有被抬进门。何清钰与何清雅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事有蹊跷！按说这项坷应该没有娶正妻，济阳王府又有谁会如此下何清碧的面子呢？再说驳了端阳侯府的面子于项坷又有什么好处呢？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内里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些却也不是何清钰能干预的，以后如何还是得何清碧自己去努力了。
夜里睡觉何清钰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被三夫人强逼嫁给一个面容丑陋，形容矮小的老头。自己逃跑被抓又被狠狠抽打，何清钰从噩梦中惊醒，摸了脸颊两侧的泪水。何清钰暗暗嘲笑自己的没用，想到三夫人与何清悠的行径，何清钰决定奋起抗争，她倒要看看以后是谁将谁玩弄于鼓掌之间。
第二日何清钰早早给三夫人请了安，又去老夫人那里露个头，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并嘱咐了丫鬟们不得进入。
上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样容端方正直，蓄胡留须，看上去约四十来岁，那人手拿一方盒子走进一间高大的古玩店。店铺小二见到有客笑脸相迎，只是那人却说自己不是来买东西的，小二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刚想赶走他，却听他说是有好东西来卖，要求见掌柜，小二见过太多这种人了，个个都说有好东西，却没几个是真的。
瞧着那小二有些懈怠，那大汉塞了二两纹银给他，小二见那大汉出手阔绰，便将银子塞进口袋满脸笑容的去喊掌柜。那大汉见小二离去，眼神晦暗不明，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不一会儿小二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位约五十岁的老者。那人身着棕色描金圆领长袍，头顶一金线刺绣方巾，胡须略长，眼神中透露着精明。那人无疑就是这家店的掌柜，只见他笑容可鞠的走上前来道：
“听敝店小二说这位兄台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找老朽谈？”
“我有上好玉石籽料愿售，不知店家可收？”
“不知是产自何地的玉料，成色如何？”
“好不好店家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说完那大汉就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体型不小通体碧绿色泽润丽的上等帝王绿翡翠原石。只见那掌柜倒吸一口气，双眼泛光盯着那玉石，手颤抖了一下想要将玉石拿出来仔细查看，不料那大汉竟将盒子盖上了。那掌柜陡然一怒抬头看着那大汉，那大汉也不恼，小声地道：
“咱们还是换一处地方仔细看看才是。”
掌柜才才陡然反应过来，忙拱手道：
“瞧老朽这记性，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鄙人姓方，方居正。”
“我姓墨。”那大汉只报了姓，却不带名，想来是有所顾虑。方掌柜也不强求，笑道：
“墨壮士，请到里院一叙。”方掌柜此时比之前热情许多，姓墨的大汉随他来到里院。这是一个三进院落，前面为店面，后面有前厅，可供见客，在东侧有个门，想来再往里就是内院可供店主居住。前厅有五件房屋大小，东西各有一个小房间，中间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装饰奢华大气，雕梁画栋很是气派。院落里格局简单，假山盆景，松树花草一应俱全。那方掌柜领着墨大汉来的大厅，热情地招呼墨大汉坐下，道：
“不知墨壮士是从何处得来这玉料呢？”
“唉！说出来惭愧，这本是祖传之物，可惜家道中落，我又没什么本事，守不住家业，欠下巨债，这才只得典当了它。”
“哦！不知墨壮士是否是京城人士？”方居正仔细想了想都不记得京城有姓墨的权贵，这玉石通体碧绿色泽通透价值不菲，绝不是小门小户或什么个人能够拥有的。
“不是，我祖籍在西南沧月国后来家中落难，辗转流离来到上京。”
“沧月！”沧月国是大悦朝的附属国，地域不大，人口也少，但却出产世上最好的翡翠原石，怪不得他有那么好的原石玉料，方居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要说这玉是好玉，就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万一惹上一些了不得的事处理起来也麻烦。
“不知墨壮士打算如何处置这块玉料。”意思是卖还是加工。
“我有急用，自然是卖了。”
“这玉石原料价格并不高。”
“方掌柜想必也看到了我这玉通体碧绿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实乃上好的玉胚原料。咱明人不说暗话，掌柜出个价，如若满意咱们就立刻成交，你看如何？”
“墨壮士快人快语，老朽佩服，既如此老朽也不见外了，这玉胚原料确实不错，可未经雕琢谁也无法料定出来的玉刻是否如意，要不咱们直接给个整数你看可好？”
“那……不知方掌柜准备作价几何？”
“一万两，可好？”
“……”墨大汉垂眸不语，方居正有点捉摸不定，其实他给的价格不算高却也不低了，这玉石若是雕刻的好自然价格不菲，可若不如意恐怕也仅能维持不亏罢了！
“好，成交。”
“墨壮士果然痛快。”
“我急着离开，还请拿银票就好。”
“可以。”收了这么好的原石玉胚方居正很是高兴，当下就痛快的去拿了银票给墨大汉，墨大汉拿了银票就告辞了。
繁华的闹市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先是急速前进之后拐进一个胡同，然后有从另一个街口出来，看了一眼前面紧随其后进入胡同的人影，便转进一个偏僻的角落消失不见了。那个方掌柜还真是老狐狸，竟然派人跟踪她，哼！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甩掉了那群尾巴。不错，就是何清钰，墨大汉是何清钰？
看上去很不可思议，其实确是何清钰用的障眼法，她知道如果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很容易被人起歹念，所以用幻行术变换了容貌，此时何清钰躺着床上，手里拿着银票笑的一脸灿烂。何清钰从羽灵空间里拿了一件品相一般的玉石籽料换了手上这一万两银票，虽说她好东西多的是，可终归没有银票方便呀！有了这一万两自己就能做很多事情，最起码不会再被动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