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女恨（6）
牡丹被晋王抛弃了的这件事只不过一日就传得人尽皆知，艳妈妈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她许久，但最终也只能帮她去挡那些气势汹汹的公子。
她仍然不愿卖身，但每日就没有从前那般轻松了，唱曲唱到声音嘶哑，弹琴弹到手指流血。
但这些，她都一一忍受了下来。
她始终坚信着，只要杜寒还陪在她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答应过她，会来娶她的。
白日杜寒总会来找她去些有趣的地方，送她些小玩意，为她写诗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话，日子就这样有苦有甜的过着，她和杜寒的第一次争吵是在她及笄这晚。
虽然她依旧是艳香楼的花魁，但地位早已不如往常。
艳妈妈倒是送了件首饰给她，但临走前也对她说：“牡丹，不是妈妈势利，但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若失去了价值，就必须学会面对现实。”
“希望你不会为你的选择后悔。”
“我不会后悔！”她坚定的开口。
握着杜寒在街摊上给她买的红梅簪子，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我不会后悔，我压上了一切做出的决定，一定不会后悔！”
她坐在镜前仔细的画眉梳妆，换上了她最美的衣裙。
收拾好一切后，她却迷茫了。
按理现在她是杜寒的人，她的身子也应该清清白白的留给杜寒才行，但是……她先答应过王爷的，她不能忘恩负义。
好不容易给自己竖起一道心里防线，她刚打开门却看见了提着酒笑得一脸灿烂的杜寒。
杜寒看着精心妆扮后的她，连眼睛都不会转了，直夸道：“牡丹，你真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若是以为她肯定也会很开心，但心里装了心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你怎么来了？”
杜寒举了举手里的酒走到小桌前。
“牡丹，今天是你的及笄礼，我怎么能不来。白天我太忙了，这不晚上来补偿你了。”他倒了两杯酒递给牡丹一杯。
“牡丹，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娶你出去了。”
“好。”
牡丹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有一丝酒水顺着她嫣红的唇角流淌下来，滑过精致的锁骨没入衣内。
杜寒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牡丹……”
他突然将牡丹抱在怀里，轻轻的亲吻着她的额头。牡丹下意识的感到了危险，因为杜寒的怀抱从未如此的炙热。
她猛地推开杜寒，杜寒没有防备，直接摔在了地上。
“牡丹……”
他那些许的酒意也消散了，看着怯怯的牡丹立马愧疚的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牡丹，刚刚是我酒后失态，你别放在心上好吗？你最美好的一次当然要留到我们洞房花烛夜才行。”
听了这话，牡丹越发揪紧了衣裙。
“我……”
“好了，今天是你的及笄礼，别不开心了。我的牡丹笑起来最美了。”
杜寒温热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眉眼中都是温和的笑意。
牡丹抓住杜寒的双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杜寒，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好。”
“我……”她垂下眼，不愿面对杜寒清澈温柔的双眼。
“十一岁那年，我被姐妹们使计谋丢进了一个酒醉之人的房间……”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杜寒连忙将牡丹抱紧。
“没事了，牡丹。”他声音也变得低哑，“不管你是不是完璧之身，我都不会抛弃你的，你相信我。”
“别说了，我不在意，我只要你。”
他深情款款的一字一句的说着，牡丹也红了眼眶。
“不，我尚为清白之身。”她眼中带泪的看着杜寒，“那晚，是王爷救了我，而我报恩的方式……就是在及笄这天把自己……交给他……”
她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全部，泛白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袍。
可……
杜寒慢慢的掰开她的手指。
她脆弱又无助的看着他，用力的抓住他，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你今晚盛装打扮，就是为了去见晋王，对吗？”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冷入骨髓。
牡丹想说的话也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杜寒眼眶也泛了红，他握住牡丹的双肩，一字一句的质问。
他可以不管她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却不能接受在她和自己互许心意后，她心中所想所念却依旧是别的男人，就算那个人是晋王也不行！
“牡丹，我不会让你去的。”
他咬紧了牙，猩红的双眼带上了一丝煞气。
“我不会让你去的。”
“杜寒……啊！”
她刚想说自己不过是想报恩，报完恩之后她就和晋王彻底两清，再也没有关系了，可下一秒杜寒就把她悬空抱起丢到了床上，铁臂紧紧的把她圈在自己和床中间。
这让牡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杜寒，也从不知道看起来瘦弱的他其实力气如此之大。
“牡丹，你是我的！”
“就算你恨我怪我，我都不允许你去晋王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杜寒，你要干什么……你……”
听着她颤抖的话，看着她看自己那恐惧的眼神，杜寒残忍的笑了起来。
“牡丹，你在这艳香楼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吗？”
“我、要、你！”
“不！不可以！不要！”她失声惊呼，她没有想到平日看起来儒雅的杜寒竟也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竟然……想要强迫她。
“不要？那你要谁？晋王吗？”
“休想！”
他不再理会牡丹的言语动作，他直接把她上好的衣裙撕裂，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牡丹，我爱你啊”。
可这样的爱，只让她觉得恐惧。
杜寒餍足的发出喘息，带着痛楚和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她想到的，竟然是李玄慕。她想到了他温润的笑脸，想到了他从那恶人手里救下了自己。
但她知道，这次，他不会再来了……
没有人，能再救她。